程泽坐起来揉了揉腰，疼的吸气。
心说这小崽子下手真狠啊，难怪能在楼上把那只吸血鬼的老窝砸的叮当响。
“你讲不讲理？当时是你把体检报告递我手里，我翻两页就看见了，后来也没告诉其他人，你至于气成这样？”
他什么时候窥探隐私了？
要不是变成吸血鬼思维直白，程泽都不知道这件事能压在姜楠心里，直到这会儿才骂出来。
敏感的有些神经质了，不，这就是个神经病！
“......”
唐宴看着怀里气的呼呼直喘的人，又转头看看程泽。
他问——
“什么病历报告？”
呃。
什么。
姜楠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紧张的转头看着程泽！
他当然不想让程泽说出来，那些事，他不想让唐宴知道。
本来就是个会自卑的性格，要是唐宴知道了......
“.....没什么，”这种事确实属于个人隐私，程泽不会就这么说出来，“我也没看清，有点洁癖吧好像。”
姜楠这才放心，又目露威胁的多看程泽一眼。
“啧，还窥视，把我当什么人了。”程泽无奈摇头。
“洁癖能算什么病历，就是爱干净点，起来，”唐宴把人揽着扶起来，“我送你回房间。”
“！”
姜楠抱着唐宴的胳膊，语气急促。
“是不是要把我关起来了，我真的没有咬她，我只是闻闻......”
“回房间再说，不会把你关起来。”
姜楠稍稍放心，仰头看他：“.....可是你还没有吃晚饭。”
“没关系，待会儿我出来吃......”
唐宴带人往房间走，转头朝还坐在地板上的程泽说话。
“让安迪下来吃饭，今晚睡个好觉，从现在起不用守楼梯了。”
子女只剩下两个人，如果再发生凶杀案，活着的那个就是凶手。
一直盯着会让凶手不好作案。
“行。”程泽点头，用眼神示意唐宴回房间再问问。
他算是看出来了。
姜楠只有在唐宴面前才会百依百顺，对其他人都是不服就干。
清醒的时候还能克制点，现在变成吸血鬼了简直像桶炸药，一点就着！
啧，不好惹。
*
唐宴把人带到浴室洗了手和脸，看着姜楠脱下斗篷躺被窝里。
姜楠眼眶因为浸了凉水，这会儿还有些湿漉漉的泛红，微张着的唇里能看见一点点小尖牙。
像噙着委屈等待主人安抚的小狗。
房间里还算安静，隐约能听见外面的白桦树窸窸窣窣被夜风吹拂。
唐宴坐在床边，伸手摸了摸男孩额前还濡湿着的发缕，嗓音平和。
“程泽对你没有恶意，可能是出于职业习惯吧，他比较多疑，经常反问或者质疑别人的话。”
“其实这不算缺点，但会让跟他接触的人不太舒服，所以他身边没什么朋友，只有宋小楼愿意跟他打交道.....”
宋小楼是因为程泽好说话，能让程泽帮他收拾烂摊子。
这事儿唐宴他们都能看出来，还提醒程泽宋小楼是在利用他。
但程泽不理会他们的提醒，心甘情愿的要替宋小楼包揽一切。
唐宴有时候会想，程泽可能是因为几碗泡面在回报宋小楼？
只是他不理解几碗泡面有什么好回报的。
反正——
“等你以后习惯就好了，或者感到不舒服可以不理会他，别再对他动手。”
程泽是个挺负责任的猎灵师，不可能听见谁说什么就立马相信。
他的宗旨一向是看证据说话，这是法医的职业习惯。
“......”
程泽程泽程泽，句句都是程泽。
“你不向着我。”
姜楠吃醋吃到钻牛角尖，眸色晦暗的说。
他觉得唐宴说这么多话都是在护着程泽，责怪他踹程泽，还拍程泽的手腕。
万幸唐宴没在后面加一句——
如果他的话让你不舒服，我替他向你道歉。
假如唐宴这么说，姜楠肯定得蹦起来冲出房间把程泽咬死！
好吧。
可能姜楠也不是讨厌程泽，就是吃醋程泽跟唐宴的关系格外亲近，好兄弟也不行。
他垂着睫毛小声念叨，试图告状。
“.....程泽就是坏，在酒店房间里，就是我们刚从孤岛位面出来的时候，他冤枉我欺负宋小楼，我没有，我说我没有他也不相信，他看见我从位面出来就踹我，把我踹到墙上.....”
这是在唐宴没来酒店之前，唐宴并不知道还有这一段。
“大概是因为，当时他在房间里找到你的指纹，再加上走廊的监控，只有你一个男人进过房间，事关宋小楼被.....他没法儿冷静，根据证据把你当成猥亵犯了。”
“但他随便动手是不对的，还私自挪用了法证设备，我已经罚过他了。”
唐宴说完，又思索着问。
“程泽和宋小楼后来有跟你赔礼道歉吗。”
“......有，程泽给我换了车窗，还说要给我送订单，我没要。宋小楼给我买了很多东西，还给我讲了有关事务所的事，带我参观....他也道歉了。”
姜楠实话实说，忽然一愣。
呃。
这样会不会显得他很小气？记仇记到现在。
“那我也生气的！道歉有什么用，道歉了我被踹的时候也疼啊。”
“所以你刚才也踹了他一下，是在报仇？”
“.....也不是，刚才没想起来要报仇，我就是，我就是单纯讨厌他。”
姜楠把压在被子里的手拿出来一只，摸摸唐宴放在床沿的手背，心情慢慢放松下来。
“好吧，那我跟他扯平。”
“以后只要他不惹我，我就不打他....但他不可以离你很近，也不可以给你喂橙子，不然我还会讨厌他！”
“.....？”唐宴怔住，“你是因为他给我喂橙子才讨厌他？”
没错。
姜楠垂着的睫毛抖了抖，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