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姜楠熄灭了。
如果死掉就不能再有下一个抱抱，他现在活着就靠唐宴续命了。
晚安，老板。
*
早上还没睁开眼睛，就被外面传来的怒骂声吵醒了。
很尖利的女人吼叫嗓音，把睡梦中的姜楠吓得一颤！
他很讨厌歇斯底里的愤怒尖叫，简直就像催命恶鬼，还会下意识生出他不想承认的恐惧。
男孩猛地瑟缩身子，让正打算悄悄起床的唐宴躺回来了。
他拍拍还抱着他一条胳膊的人，嗓音带有刚睡醒的慵懒。
“姜楠？哦，外面是琳达正在骂她弟弟，你松开，我出去看看。”
唐宴醒的比姜楠早一些。
胳膊被抱的太紧，一时间还没找到合适的方法抽出来。
这会儿倒不用顾及了，毕竟人已经被外面的动静吵醒，似乎还吓的不轻。
这唐宴就烦了。
他侧耳又听几秒，吐槽——
“不知道吵什么呢，大早上就开始闹腾，啰嗦。”
有吵架的功夫早点弄死对方得了，死完就能结束任务。
呃，唐老板也有不敬业的时候。
“.....我也要去，”姜楠一分一秒都不想跟唐宴分开，去哪都得黏着，“我跟在你身后，我会穿上斗篷的。”
“可以，那起床吧。”
唐宴掀开被子下床，睡袍已经被怀里的人躺一夜给磨散了，敞着大片胸肌。
一侧的晕影附近还有被吸出来的红痕。
全是姜楠用小狗牙叼着磨出来的，就在昨晚。
说起来.....
这种亲密的事唐宴之前也没经历过。
就默认允许姜楠在他身上留下各种痕迹，也容忍姜楠对他的某种亵玩，总之算是情趣吧？
唐宴不懂这些，没什么不舒服所以就纵容了。
不过他学的快，姜楠胸口的红痕比他身上多三倍。
对此，唐宴很满意自己的杰作。
从某种胜负欲的角度来说，他没吃亏。
“......”
姜楠等身姿懒洋洋的人走进浴室后，才从被窝里爬出来站在衣柜前，开始穿衣服。
系衬衫扣子的时候低头看，忽然愣怔住。
吻痕，好多，都是红红的。
但其中——
唐宴竟然往他左胸下的纹身上，吸出三枚圆圆小小的吻痕！
三只小红点是竖着的，直溜溜一排。
跟那道两厘米长的伤疤离得很近，几乎就吻在旁边！
“啊。”姜楠下意识抬手捂着，急忙把扣子系好。
会不会已经被发现这是为遮掩刀疤纹的？
虽然刀疤有被黑色线条覆盖住，但摸起来也不是平滑的，有凸起的疤痕。
唐宴是经常玩刀子的人啊，他绝对能认出这是刀疤！
不，不，也不会。
因为昨晚蒙在被子里，那么暗，当时又都意乱情迷的......
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好恶心的伤疤，如果能彻底消除就好了。
“.....不如找只小刀.....剜出来？”
姜楠思索着，怎么能在不被唐宴发现他受伤的情况下，剜掉这块儿肉！
可是每天都睡一个床，很难不被发现吧。
怎么办，怎么办。
其实姜楠忘记了，就算他现在剜掉，等离开位面身体很快就会恢复，只有在现实世界才能彻底消除。
而且唐宴都不一定看见了，大概率是没看见。
但他就站在衣柜，陷入烦闷的焦虑状态。
忍不住把发丝蓬松的脑袋抵在柜门上，蹭的更乱了。
“你干嘛呢？”唐宴从浴室出来就看见这一幕。
他好像已经习惯了姜楠偶尔的思维迟钝、举止怪异，或是沉溺在一个人的小世界里。
毕竟这是个有创伤后遗症的患者，现在还变成一只小吸血鬼。
不过唐宴都不在意，也不觉得麻烦。
他没犹豫的走过来，牵着手腕把人往浴室领。
“过来洗漱。”
“.....哦。”
姜楠转头看他，表情有些呆呆的。
还沉溺在匕首刀疤有没有被发现的隐患里，不想被发现。
“你看着我干什么，”唐宴像照顾小孩子一样把他带到洗手池前面，帮他挤牙膏，又嗓音懒洋洋的随口说。
“别总这么直白的盯着我看，我会害羞的。”
“！”
害羞？
从这人嘴里说出类似调笑的话，姜楠没反应过来。
他惊奇睁大眼睛：“老板，你说什么？”
“.....没什么。”
唐宴把洗漱用品递过去，转头避开视线。
“让你快点洗漱，我不喜欢等人，迟了你就别想跟着我。”
“唔！”姜楠赶忙抬手接过来。
放嘴里碾咬着细长的牙刷杆，先磨磨牙根。
唐宴把香皂盒冲干净放在他手边，抬头看着镜子里叼着牙刷的男孩，看了几秒。
“早餐还要不要喝番茄汁？想吃三明治吗，煎蛋要不要。”
语气一如既往的凉薄，但问的很细致。
姜楠摇摇头，很快又点点头。
“是你给的，就要。”
他一张嘴唇边冒出些小白泡泡，飘在牙刷附近很快就爆了。
“给什么都要？”唐宴舌尖在嘴里顶了顶腮，问的随意。
唔，老板这个侧脸真的很帅。
姜楠就又愣了：“....嗯，都要。”
“行。”唐宴低笑一声，转身走出浴室去拿斗篷过来。
心说——
被他暂时拥有的小吸血鬼，怎么看怎么顺眼。
很乖，很黏人。
很可爱。
唐宴又补充。
有点喜欢。
不，可能比有点再多一点点。
“......”
“给什么都要，我你要不要。”
*
姜楠披着银色斗篷跟在唐宴身后出来，宽大帽檐几乎能遮住眼睛，鼻梁挺翘。
大厅里的争吵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