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朝廷帝王已然三日不早朝了,这放在以往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堆积的文书报告,都快成一座小山了。
【今日不早朝,众位快些退了吧】
唱喏的御前小太监一如往常的高音,丝毫没有任何不对的意味在里面,或者更确切的来说说,不敢?
不管台上怎样,朝臣可是炸开了锅。西凉蛮子还在虎视眈眈,大夏内部人心浮动,陛下怎么开始不理早朝呢?
为接下来放权做准备?
受到打击而沉迷声色?
陈年旧伤又恶化了?
........
太多的猜测了,众位朝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台上的帝皇,当年可是以杀登帝的。哪怕伤了,也没有人敢挑战陛下的权威。
朝堂内是没人敢乱说话的,大家纷纷下朝。
在路上,大家交换着自己的猜测,分析事情的可能性。
【听说了嘛,皇帝的内宫现在都没有人出来了】
出口的是吏部尚书任无意,平常他的消息可是灵通。就这么一个猜测,把四散的朝臣吸引过来了。皇帝不上早朝就算了,你跟我说内部皇宫还没有消息,这无疑是另外一个重磅消息。
大家开始议论纷纷了起来,如此,那就要回去考虑一些事了啊。
【你小子哪来的猜测,我家探子都不知道这回事】
散骑常侍从三品白潇出言讽刺道,他作为言官,在朝廷怼天怼地,心直口快一向是出了名的。最看不起的,就是平白无故的猜测。在他看来,一切要讲证据,造成朝廷恐慌看这个任无意有几个脑袋要砍。
【大家安静,这还在朝内,不想要脑袋了是吧】
大家循声看去,原来是当朝右丞旁边的礼部杜子渐。这么一提醒,大家原本嘈杂的声音直接就消失了,连大气都不敢喘。
是啊,现在还在朝内呢,陛下的耳朵还在呢。万一被呈奏上去,大家都得凉,最起码也是个发配充军的下场。当朝的皇帝,可是最杀伐果断的那类人。
【好了,散吧】
右丞相杜子房开了口,众人如蒙大赦,快步离开了。
【父亲】
杜子渐也是有些疑惑,看向一旁的父亲。
没想到杜子房挥了挥手,示意安静回去再聊。
远处,一旁的小太监将刚刚探察的众位大臣言语记录了下来,呈给了曹有德,就缓缓退去了。
良久,曹有德睁开了那双锐利的眸子。
真是敏锐啊,一群人精。
这些探子,是陛下允许的存在。皇权和臣子势力,需要一个缓冲点,而探子,无疑是一把绳子,牵连起双方的信任。只要不是太过分,陛下是闭着一只眼睛的。不需要的话,一日便可连根拔起。
可恶啊,还是成了双刃剑,伤了人嘛。
抬眼看向远方,正好与东方懿这个老家伙视线对上。东方懿只是一眼,然后便回身入轿,慢悠悠的走了。
连着这几天,东方懿都一言不发,很是奇怪。
曹有德最担心的,就是这个老家伙。跟着陛下闯荡天下又治理天下,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他是最清楚咱们这位陛下的脾气的,又精明,惹出什么事就不好了。毕竟,知道的人需要越少越好,最好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实情。
晏昼,还未服用午膳,右丞相就只身到了丞相府邸,意欲拜见东方懿。
【老家伙,你急什么,小心伤了身子】
他们也是有些修为的修士,早就是可以变换容貌的时候了,奈何这个老家伙就喜欢这副老人样。逢人问了,就说是仙风道骨,更配身份。
他急匆匆来,东方懿也知道,无非是询问陛下的事情。
【怎样?】
果然,他也知道我在想什么。
东方懿看着这个老伙伴,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陛下贸然不上早朝,必然是有用意的,但,就如我所说的,我不知道】
杜子房捶着桌子,看向这位老伙伴,质问道。
【是不知道,还是不肯说】
他知道,东方懿一定知道陛下的意图。毕竟,他可是天下最了解这位帝王的人。
【三个猜测】
对着杜子房对视半晌,终究是开了口。
一是放权,陛下旧伤在身,是该决定下位继承人了。在内忧外患之际,皇子皇女中谁能解决,谁就能获得下一任帝皇宝座的权力。
看那些四处奔落的臣子和暗流涌动的皇子皇女就知道了,都在憋着劲,这可是一个好时候啊。
二是铲奸,朝内有很多是外来植入的种子。甚至有好些都渗透到了各大家之中,更严重的我认为是到了陛下禁卫之中。陛下此举,可能是想一举绞杀那些外来臣子,为这大夏争取些时间让皇子们成长起来。
有好些都被皇子皇女杀了,全是暗杀,不过看的清楚,大家心知肚明看着这火越烧越旺罢了。
三,试探。虽然很不想说。但是人老了,难免对周遭的臣子猜疑,就是你我,都可能在陛下的猜疑链之中。
臣子人心惶惶,朝野震动,大家现在都提心吊胆的,唯恐被清算。
【就这些?】
看似分析的在理,也像是陛下会做的事情,但是怎么就感觉有那么一丝丝的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这位陛下太高深莫测了,很难想象他的后手是什么。
别人最多走一步,他是连着一起走,行踪不定,飘渺的可怕。
【就这些】
东方懿望向这位老朋友,郑重肯定的说道。
【好吧】
老友说的,也正是自己跟儿子分析的形势。他还想了其他几种,不过利害关系都不大,不像是这位陛下干的事,而且就算是,也无关大雅,就放弃了。这三猜测,也正是他的答卷。
不过,杜子房还是再次问了一句。
【陛下,真的就只是干这三件事嘛】
心中那份不安定感,更加强烈了。直觉告诉自己,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但是事实又摆在自己的眼前,强迫自己丢弃那份直觉。他看着有些煎熬,脸上的褶子都似乎加深了一些。
【不确定,你知道的,没人能确定人的意图,除非是神】
东方懿看出了老友的顾虑,这也是他的顾虑。揣测只是一个步骤,行动才是过程,至于结果,就像他说的,交给天意。
【哈哈,怕是连神都无法揣测咱们这位陛下】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杜子房笑着说道。
东方懿也笑了,是啊,咱们这位陛下,出的手段可连神都可能被欺骗。
【告诉主人,这是东方懿和杜子房秘密对话】
远处,一处暗影忽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