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您之前不都要求男家政吗，我这可是专门为您挑的。
那小伙子实诚，手脚又麻利，好评特别多。
其实啊，要不是我不小心受伤了，肯定还在您家干了，遇到一个您这样的好主顾不容易啊......”
家政絮絮叨叨，又感慨了一大段话，要放在往常，江晔肯定让他直接说重点。
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站在这里看着水池里飘浮的油菜叶，江晔莫名多了些耐心。
直到最后，家政又问江晔。
“您看，您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江晔平静地说：“有一件事。”
“您说，您说。”电话那头是殷切的声音。
“你说的那个男家政，根本没来。”
准确的说，不仅没来，还整整两周都没联系上人。
家政员安静了两秒，有些疑惑道：“可您刚刚不是还说......”
“那天正好有其他人来我家，我把她误认成了家政，所以才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发现。”
江晔的手搭在水池旁，水珠从指尖滴下来，落在水面上，激起一圈微小的涟漪。
“那真是奇了怪了，最近我事情比较多，他也没联系我，我以为你们已经见过面了呢。
要不然这样吧，我再打电话问问他，这边再给您派过去一个新的家政员。
您看怎么样？”
卧室里传来程忆柳的声音，“江晔，快过来。”
江晔抓起毛巾擦了擦手，对电话那头说：“以后再说。”
“啊......这次的事情真的是意外，还希望二爷能......”
家政员想要再解释一番，江晔径直打断了他的话。
“没有别的意思，别多想，有事，先挂。”
说完，阔步走向了卧室。
程忆柳正蹲在地上，面前有一排枯萎的玫瑰。
她察觉到身边有人走过来，转头想要看他，低着的视线却先碰到那节白皙的脚踝。
程忆柳抬手握拳，默默和他比了一下谁更白。
那脚踝后退一步，单膝屈下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搭在膝盖上，落入她的视线。
她抬头，正对上江晔幽深的目光。
仿佛有磁力一般，吸走了她的思绪。
好半晌，江晔先开口问道：“怎么把花拿出来了。”
程忆柳也回过神来，“这花都枯了，你怎么不扔掉？”
“这是你送的，为什么要扔掉。”江晔看着她眼睛，认真说道。
程忆柳被他盯地有些不自在，目光移下去。
他脖颈上的那块深色的痕迹还未消去，在冷白的皮肤上像烙印一样刺眼。
程忆柳忽然有些愧疚，心想下次再动手，还是用针比较好。
用针看不出痕迹，就不会在他漂亮的皮肤上留下些什么了。
“如果不扔的话，以后送你的花越来越多怎么办？”
程忆柳起身，不小心站的太猛，眼前一黑，耳边的声音也不真切了。
江晔的回答她没听见。
她问：“你刚说了什么？”
“没什么，”江晔也起身，“这里交给我吧，菜已经洗好了，你先去厨房。”
程忆柳点点头，转身去了厨房。
江晔把地上摆着的枯萎的玫瑰包起来，又放回了柜子上。
干玫瑰旁的花瓶里，插着程忆柳今天新带来的白玫瑰。
花瓣上晶莹剔透的水珠映着江晔的影子，也映着他起伏的思绪。
她不是家政员的话，那天她是怎么找到他家住址的？
又是为什么，第一次见面就抱了玫瑰过来。
还有那个两周都没有联系上的家政员，到底出了什么事。
这一切，都太过巧合。
他指尖划过屏幕，拨了电话出去。
常久秒接电话，“二爷？您现在到哪了？”
“回临安市了，”江晔的声音低沉，“去查一下程家。”
“明白。”
常久得了指示，忽然明白过来昨晚他家二爷为什么那么着急。
难道是程小姐出事了？
不过，还是先查再说吧。
江晔挂了电话，走去厨房，想看看他家小朋友是怎么做饭的。
刚推开厨房的门，就被一条围裙套了个准。
程忆柳比他低一个头，此刻为了给他整理围裙，略微踮了脚尖，正好双手环在他后颈处，灵巧地给他打了个蝴蝶结。
她的手指不经意间碰到了他脖颈的皮肤，明明只是一瞬的凉意，江晔却觉得这凉意好像烙印一般，刻在他皮肤上挥之不去。
“抬手。”
程忆柳给他系好了脖子上的绳之后，准备给他系腰上的。
江晔顺从地抬了手，程忆柳把手环在他腰上，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好了！”
她叉腰，有些自豪地说：“果然我给你挑的这个围裙很适合你。”
当时她在超市，一眼就看中了这条围裙。
粉白渐变，在他灰色卫衣的衬托下，出奇的好看。
腰部的细绳系起来，勾勒出他劲瘦的腰线。
江晔低头，看见自己身上的粉白色，薄唇勾起，嗓音清冽悦耳，“小朋友，哥哥问你个问题。”
“嗯？哥哥？”
程忆柳本能抬头看了眼江晔，他幽深的眸子中透着笑意。
什么时候这么爱笑了，之前不是总冷着张脸？
不过，他笑起来真好看啊。
程忆柳有些神游，直到一股清冽的冷香包裹住她，温热的气息打在耳边，她思绪猛然拉回来。
听见他嗓音低沉问：“今年多大了？”
“十八。”
她粉嫩唇瓣轻启，声音轻快，“问年龄做什么？”
“没什么，”江晔直起身，薄唇上那颗痣的颜色仿佛更明艳了些。
程忆柳莫名有些紧张。
他眉峰一挑，带着笑意，“你有没有闻到，一股糊味？”
“焯！”程忆柳飞快地转身看向自己锅里的花鲢鱼。
糊的很惨烈。
她关了火，小嘴瘪着，脑瓜里飞快想着有什么能够补救的方法。
想了一圈发现。
笑死，完全补救不了。
江晔慢悠悠走过来，腰上的围裙愣是被他穿出了清新脱俗的秀场感。
“不做了，哥哥请你去外面吃。”
“啊......都说好了给你做饭吃的。”
程忆柳觉得有点可惜，“上次就没做成，这次又要半途而废吗。”
“怎么，以后都不来了？”
这话，听起来倒是可怜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