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忆柳一下被点醒。
她总想帮程安做决定，担心他受伤害，承受不住这些真相。
可她却忘了，程安也是能自己做选择的。
“松月，谢谢你。”
程忆柳顺手rua了一把程松月的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手感非常好。
程松月炸毛了一瞬，又很快适应。
顺带脸还红了：“谢什么，你可是我姐姐，我照顾你是应该的。”
程忆柳从沙发上滑下去，刚好落在程松月旁边，一把搂住了她的脖子贴贴。
“下次陪你一起打游戏。”
“真的？！”
“真的！我前几天刚学了那个叫绝地求生的游戏，现在已经不是小菜鸡了!”
“不怕！月兔带你飞！”
程松月太过激动，以至于说漏了嘴，都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
程忆柳也没揪着这点不放，就像没听到似的。
“好像也用不着等下次，现在不就刚好有时间吗。”
两人达成共识，一起走向了电竞房。
*
回归宴前一天，程忆柳接到了小六发来的定位。
“老大，这个就是主理人所在的酒店！”
“他带了几个人？”
“他自己来的，没有带其他人。”.
程忆柳隐约觉得有些奇怪。
就算主理人不想太张扬，但也不至于大胆到敢孤身一人带着y-助剂来到这里。
毕竟现在的临安的城东势力刚刚元气大伤，正是各方混乱的时候，他这时候来，就相当于肥羊进了恶狼群。
除非……
程忆柳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为了保险，还是要亲自去确认一下。
整理装备时，江晔突然打了视频电话过来。
程忆柳一个误触接了下来，镜头刚好对准她的黑色冲锋衣。
差点表情管理失控，连忙将镜头转到前面。
“你要出门？”
江晔那头刚像是刚洗完澡，毛巾还在头发上搭着，碎发略微盖住了眼瞳，少年感扑面而来。
程忆柳连忙别开眼，很快又因为好奇心扭了回来。
她发现江晔脖颈处有一块深色的痕迹。
“你脖子上怎么了？现在这个季节，应该也没有蚊子了啊。”
江晔愣了一下，随后低低笑起来，看着程忆柳的眼神并不清白。
“你明知故问。”
“我？”
程忆柳仔细回忆，却怎么都想不出来。
“我真的不知道。”
“我记得前几天是没有的。”
“这是拍卖会那次……”
程忆柳倒抽一口凉气。
差点忘了这茬。
“你知道那是我？？”
程忆柳咬着手指，差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不是纯纯自投罗网吗。
江晔在屏幕那头笑得花枝乱颤，脸都笑红了。
程忆柳弱弱地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的……”
“怎么说呢，”江晔故意停顿了一下，程忆柳期待的眼神让他很满意。
这才接着说下去：“某人喝醉之后，会抱人，还会道歉。”
程忆柳：！！！
她忽然回想起了某天甄玫他们在群里发的消息。
原来说的是这回事！
无地自容的时候，程忆柳忽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猛地抬起了头：“你不会以为拍卖会的画是我偷走的吧！”
江晔：“有这个猜测。”
程忆柳：“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江晔：“好。”
程忆柳：“这你就信了？”
江晔那边带着手机回了卧室，放松地躺在了床上，镜头呈现很自然的女友视角。
屏幕里男人淡淡的让程忆柳很心动。
更心动的，是他不假思索说出的话。
他说：“当然了，你说的我都信。”
*
酒店顶楼的豪华总统套房里，一个中年男人坐在黑色的真皮沙发上，点了支烟。
一旁的玻璃圆桌上放着瓶红酒，只剩下一半。
男人悠闲地摇晃手中的玻璃杯，指间的香烟又多了半截灰掉落。
深吐出一口浓烟后，男人唇边的胡子蠕动：“出来吧。”
话音刚落，房间光亮忽灭，只剩下窗口处的一方月光映照，月光中有一点猩红烟光。
一个挺拔的身影出现在玄关的阴暗处，和房间的体积比起来，这个身影显得十分单薄，却很有力量。
像是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儿，能够横扫一切障碍。
主理人睁大眼睛努力想要适应这突如其来的黑暗，并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慌乱。
他主动开了口：
“你就是封闭掉我信息渠道的人吧，我所知能有这个能力的，并不多。”
“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主理人碾灭烟头，豆大的眼睛透出精悍的光。
语调隐隐有些兴奋。
“没兴趣跟你周旋，y-助剂在哪，我能给你最好的价格。”
程忆柳用了变音器，冷冰冰的机械音更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她进门之前就让小六传来了酒店的布局图。
现在所在的这个套房，除了正常的房间之外，还有隐蔽性极好的密室。
这就是一个不可预测的变量。
“呵。”
“求人总要带着诚意来。”
主理人从沙发上站起来，向前逼近两步。
“这就是你的诚意吗！”
空气陷入了沉默，就像往极深的海水中，投入一颗石子。
石子被深不见底的深渊吞没，最后的挣扎都没有声音。
阴影之下的，是一张笑眯眯如瓷娃娃般的精致面容。
可惜他看不到。
“诚意？你想要什么诚意？”
程忆柳话一刚出，主理人右脚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
很快又镇定下来。
“当然是钱。”
“足够多的钱！花不完的钱！”
说到钱，男人的表情逐渐癫狂，刚刚的恐惧一消而散。
“我为y-助剂奉献了大半辈子的心血，如果钱不到位……”
“我宁愿毁了它也不会交给任何人!”
“嗤——”
程忆柳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把消息散给各界，不就是为了抬高价格。”
“毁掉它？”
“那可什么都拿不到了呢。”
她慢慢从阴影中走出，走入月光下。
脸上的黑色面具在月光的映衬下泛着神秘的光。
“我带了诚意，你拿什么来换?”
“当然是你想要的东西。”
主理人还在嘴硬。
程忆柳又向前逼近一步，语调冰冷。
“可你今天，根本就没带y-助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