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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生之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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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章 小女孩之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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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晴空,云淡风轻。 天高阔远,低野荒芜。 恋夏少女心,初褪萝莉颜。 百花乱,杂草生,脚下曲径爬青苔。 一袭薄裙戏清风,两只旧鞋吻碎石。 影儿摇,人儿俏,娇阳似火汗湿衫。 杂草蔓延的一条年代感满满的柏油沥青路之上,一个7岁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地前行,两条摇摆的小辫子不安分的可爱着。 她轻轻地跳,悠悠地走,时不时地回头看看,欢喜地微笑。 那笑,一如既往的稚真。 一次次的回眸,一次次的微笑。 一次次的可爱,和纯真。 又一次的回首,艳阳高照下的小影儿之旁,窜出一道黑影。 一道、两道、三道……黑压压的巨影扑向娇小的影儿! “小英,快跑!” “黄英,回来!妈妈这……” 三声惊呼,两声呼喊,源自女孩眼前十来米处的三人。 那是她的爸爸妈妈,还有她的外公! 她下意识地拔腿就跑,但那两只小脚儿没跑两步,就被一个黑影扑倒在地。 定眼一看,那黑影竞是一个蓬头垢面、衣衫破烂、躯体残腐、浑身脏臭的男性。 可怕的是,黑影不止一个。 他们扑到小女孩身上撕咬…… “呜哇!好痛!爸爸救我!妈妈……” 小女孩痛苦的哭叫和呼救,无法阻止黑影们对她的撕咬。 因为那些黑影不是人,而是没人性的、吃人的丧尸。 两道人影不顾生死的、愤恨地冲向丑陋凶残的食人者! 这两人正是小女孩的爸爸和外公。 爸爸的斧头,外公的铁锹,还没有砍到食人者之前,妈妈的箭枝已经射穿食人者的头颅。 随后,秽臭的酱液四溅,斧头劈开丧尸的头颅,铁锹铲平丧尸的脑袋。 但丧尸前赴后继,像是根本杀不完。 三人成功地吸引丧尸的注意,纷纷朝三人展开攻击。 前有女孩的爸爸和外公开路,后有女孩的妈妈的弓箭掩护。 三人很快杀出一条尸路,从尸群中把小女孩抢夺过来。 “爸,抱小英退后!” 女孩的爸爸不停地劈砍丧尸,掩护把女孩和她的外公撤退。 女孩的外公一手抓着铁锹,一手搂抱女孩,急忙后退。 女孩的妈妈停止射击,跑前几步,把女孩抱过来,悲伤地哭泣。 “黄英,让妈妈看看!妈妈看看,呜……” 女孩的外公不敢停留,迅速地冲过去与女婿拼肩战斗,留下母女相拥悲泣。 “呜!妈妈,我好痛!全身都好痛……” “妈妈知道!妈妈都知道!妈妈对不起你……” “妈妈,我会死吗?” “不会……,不会的……” 女孩的妈妈看着被撕咬得血肉模糊的女儿,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女儿,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自己。 “妈妈,我会变成不死怪吗?”女孩仿佛忘了疼痛,她停止哭喊,稚声而无力地问。 “不会……”女孩的妈妈压抑着内心的痛苦,不愿意承认即将到来的事实。 女孩抬起她的筋骨外露的小手儿,似乎已经感受不到伤口的疼痛,她的手儿抚摸母亲的脸。 她的小手所过之处,鲜血印染她的妈妈悲伤的泪脸。 “妈妈,不死怪好丑好臭,别让我变成不死怪好吗?我要漂漂亮亮的……” “嗯,妈妈不会让小黄英变成不死怪……” “我不痛了,一点都不痛了!妈妈,你别哭……” 小女孩的手儿缓缓滑落,她的眼睛也轻轻闭上。 女孩的妈妈紧紧地抱住没了气息的女孩。 “爸,黄锦伟,小英没了!呜啊……” “你们这群恶魔,我要把你们送回地狱!”女孩的父亲黄锦伟,听到妻子说女儿没了,疯了般劈砍丧尸。 女孩的外公悲愤地挥铲手中的铁锹。 “小英,你永远是妈妈最漂亮的女儿!”女孩的妈妈手中的箭枝,刺穿女孩的太阳穴,“乖,睡吧!妈妈会在那个世界与你再见。” 女孩的妈妈含泪把女孩摆放在沥青路上,一手提弓一手握箭,冲向尸群,与她的丈夫、她的父亲并肩奋战,为她的女儿报仇。 为生存而战! 在这看不到希望的末世,在这每时每刻都可能生离死别的世界,活着都需要莫大的勇气。 但仅是勇气并不足以令人在末世生存,还必须拥有足够的实力和运气。 被悲伤与仇恨的情绪左右的三人,杀红了眼,斩尸踏泥,亡命复仇! 小女孩黄英的父亲黄锦伟、母亲谢美蓉、外公谢州旅,他们只想一件事情:杀光眼前的丧尸。 31岁的黄锦伟,身高168公分,体重75公斤,体格壮实,长相朴实,含泪的杀意充斥他的双眸。 27岁的谢美蓉,身高164公分,体重54公斤,婀娜健美,脸容清秀,两行悲泪洗不去她的怒愤。 相较于黄锦伟和谢美蓉,身为长辈的谢州旅稍显冷静,因为他不能够让情绪淹没理智,也因为他经历了更多的悲伤。 谢州旅身高175公分,体重76公斤,虽然已经56岁,但身体依然结实,这是长期与命运抗争而形成的强大体魄。 他12岁时,一家人遭遇丧尸的围攻,在那次战斗中,他的父母双亡,21岁的姐姐和他幸运地活下来了。 在这人吃人的末世,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早已破产,因此人们普遍以家庭或家族为单位而生活。 只是在这怪物横行的时代,倘若自身没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又不愿意依附某个群体或势力,一个家庭或一个家族的灭亡,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谢州旅和姐姐埋葬父母之后,姐弟俩继续前行,但他们不知道前往哪里。 或者,他们生来便在路上,没有在这颗曾经遭到毁灭性破坏的星球上,千百年来,挣扎于世间的人类成为末世的流亡者。 也许是幸运,也许是命运,他们父母死后几天,他们遇到一个20来人的流亡者小队,无依无靠的他们选择加入小队,他的姐姐也变成队长的第三个女人。 好些年以后,谢州旅才真正明白,他的姐姐为了让姐弟俩活得好些,出卖了她的肉体和灵魂。 他没有因此而感到悲痛与愤怒。 人类幸存者在无国度无政府无法律的末世中流亡2千多年,人类曾经执着的许多法理法规伦理道德或已不复存在、或已时移世变。 谢州旅始终认为姐姐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他也始终感激姐姐的付出,因为他的姐姐的付出换来了姐弟俩几十年的生存权利。 在他23岁时,有一家三口加入小队,那家人由父亲、女儿、儿子组成,那个18岁的女孩变成队长的第四个女人。 严格来说,那个女孩是他的姐夫的女人,偏偏他对女孩一见钟情。 相处下来,女孩也悄悄地喜欢他。 于是,不应该发生事情还是发生了。 一年之后,事情败露,他被罚以鞭刑100下,险些丧命。 女孩也因为这事,常常被队长奖励给那些对团队有贡献的男人。 事情的转机伴随着团队的毁灭。 他26岁那年的冬天,他与女孩、女孩的哥哥、还有另外3个同伙成功狩猎食物返回营地,惊见营地一片狼藉。 原来他们离开营地后,一群丧尸入侵营地。经过激烈的战斗,活着的人所剩无几,死了的人异变为丧尸。队长和他的姐姐也变成了丧尸。 他们这伙人与团队中幸存的人联手清除剩余的丧尸,他更是亲手了结变成丧尸的姐姐和队长。 年轻力壮的谢州旅,顺理成章地成为流亡者小队的新队长,女孩也顺理成章地成为他的妻子;三年后,女孩给他生了个女儿,就是谢美蓉。 流亡者小队在险仄的旅途中,有人死去有人加入,他的女婿就是后来加入的成员。 原本20来人的小队,在他接手之后,逐渐壮大,形成40多人的小队。 两年前,他们选址准备建村立族,却遭遇大群丧尸入侵大本营,让他们伤亡惨重,40多人的小队仅有8人生还。 这两年的流亡中,他们没有新的人员加入,倒是又被丧尸害死了3名队员,剩下他和女婿一家。 令他无比痛心的是,就在刚才,他的可爱的外孙女也命丧恶魔之口…… 但他必须从怒恨的情绪中冷静下来,防止他的女儿和他的女婿被悲愤的感情冲昏头脑。 “锦伟,右边!” 谢州旅看到女婿即将被咬,急忙提醒女婿注意右侧。 黄锦伟头也不转,木制斧柄直接撞向右侧,把丧尸腐秽的脸撞得稀巴烂。 谢美蓉背靠丈夫,右手箭枝由上而下的戳刺一只迎面扑来的丧尸,箭枝从丧尸的下颌贯穿天灵。 她握弓的左手推顶丧尸的胸膛,推得被刺穿天灵的丧尸撞退紧跟而至的丧尸。 谢州旅的铁锹对着丧尸的脏臭腐烂的脸面就是一记推铲…… 像以往无数次的战斗一样,谢州旅与他的女儿、女婿又一次战胜丧尸,但他们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劫后余生的悲凉与疲惫。 三人汗湿的衣服皆有破烂,他们也免不了一些小受,所幸都是被丧尸的手爪抓破,不曾被丧尸撕咬。 谢美蓉抱女儿在怀中,泪水从她的眼睛滴落到她的女儿的脸上。 黄锦伟坐在谢美蓉的右侧,他的抓握斧柄的右手在颤抖,但他的左手温柔地抚摸他的女儿那血肉模糊的小脸。 “小英,爸爸对不起你,爸爸没有保护好你……”黄锦伟终于有机会向他的死去的女儿道歉,“小英,爸爸有罪!” 黄锦伟虎目含泪,声调哭颤。 谢美蓉扭首看了一会黄锦伟,又低首过去凝望女儿的脸。 谢州旅瘫坐在女儿和女婿的身后,茫然地观望。 良久,谢州旅起身,走到路旁,起锹铲草,清理出一片空地,埋头挖坑。 “爸,让我来吧,你去陪美蓉和小英。”黄锦伟看到岳父在挖坑,身为女婿的他诚然不能够视若不见。 谢州旅把铁锹交给女婿,他走回女儿身边,看着女儿怀里的外孙女的尸体,他终于忍不住老泪纵横。 “爸爸,我活得好累。”谢美蓉语调悲恸,“我曾看着所有熟悉的人死去,舅舅,舅妈,表姐,妈妈,小英……,我的小英……” 谢州旅深知他难以安慰悲伤的女儿,但他仍像以往那般挽搂女儿入怀,却无语。 谢美蓉依偎父亲的胸膛,感受到她的父亲的忧虑,也感受到父亲对她的慈爱。 “爸爸,小英若能够像我一样长大那该多好啊!”谢美蓉凄然地说,“我曾幻想,小英出嫁的那天……” “嗯,爸爸懂的……”谢州旅了解女儿未曾说出也未能说出的悲痛,“爸爸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就是看着你长大,看着你做了新娘,看着你生儿育女……” “呜……”谢美蓉忽然抽泣。 谢州旅的话,不经意地抽打她的心灵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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