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龙城,云州第一关,也是大宇四大关之一,原本的大龙城只是一座小小的兵栈,专门为拱卫支援将军桥修建,随着战事平息天下承平,人口增长,再加上大龙县作为云州第一匪县遭受匪患的百姓朝着大龙城不断汇集,经年累月之下原本小小的兵栈到现在已经发展成人口上百万的大城。由于匪患严重加之大龙城作为大宇的西部门户,大龙城的驻军一直维持在十万之上。
去年大龙城来一位年轻的将军执掌大龙城军务,这位将军到来之后先是展开内部清洗,将那些与土匪有勾结的人拖到城外当着百姓的面砍了狗头,经过他这一番清洗大龙城的驻军整整被砍了一万有余,一万多的人头被他在军营和城门外堆成京观立威。今年开春,这位将军开始剿匪,一支支军队被派出奔向全县各地开展剿匪,一个个土匪的狗头被带回来丢在城外堆成新的京观。
大龙城军衙,一队人马在衙门口勒马,一个身着白衣的翩翩公子当先下马,摇着折扇朝大门走去,守门的侍卫仿佛没看到一般任由他跨过大门。
“仁豪兄!仁豪兄!哥哥来晚了啊!你怎么就不等等哥哥呢!”白衣公子一边走一边哭喊,脚步却不见丝毫变化,脸上也没有半滴泪水。
“哈哈哈!建仁兄!你终于来了,你让哥哥等得好苦啊,我的刀都磨了好几遍了,你再不来我都要提刀去宰……找你了。”那边刚嚎完,这边堂内传来爽朗的笑声,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口,身穿短打,身形健硕手里提着一口明晃晃的刀。
“仁豪兄!你竟然还活着!”白衣公子故作惊讶,快步上前。
“哈哈哈!你这个贱人兄都还没死,我怎么舍得死呢?”提刀男子也上前几步,两人抱在一起如同许久未见的恋人,身后的拳头捶在对方后背砰砰作响。
两人分开,提刀男子的脸色瞬间转冷,斜晲着白衣公子哥“呵!李大公子不在都城好好待着,跑我这穷乡僻壤来作甚?这大龙城没有细皮嫩肉的青楼花魁只有膀大腰圆的土匪娘们儿,要不哥哥去给你抓几个?”
“嘿嘿!这不是听说仁豪哥要在这大龙县干票大的,小弟我就跟家里那几个老不死的交代了一下,跑过来帮你来了吗?”对于刘仁善的斜眼李建仁毫不在意,收了折扇嬉皮笑脸地凑上前来,那样子就像是青楼里的老鸨见到财神爷一般。
“别!”刘仁善将明晃晃的刀横在身前挡住了李建仁“有事说事,没事滚蛋,老子忙得很。”对于自己这位光屁股玩到大的损友刘仁善再熟悉不过,他这副模样显然是有求于自己。
“我真的是来帮忙的,是不是很感动?为了表达你的谢意,今晚你摆个十桌八桌的就行了。”李建仁拨开面前的刀准备往里走。
“不用,别人不知道你李建仁,老子可是清楚的很,不把话说清楚,这门你就别进了。”刘仁善再次将李建仁堵住。
“嘿!好你个刘仁善,你信不信……”李建仁手指虚点,昂着头就要喊。
“信,当然信,李公子里面请!”刘仁善伸手握住李建仁的手指,脸上依然换上讨好的笑,拉着李建仁往屋里走,背在身后的手在转身的时候朝侍卫暗暗比了个手势。
“豁!好家伙!不错啊仁豪兄,这……这是千年红木吧,啧啧,还有这个,象牙!这个粗?!”自打进门李建仁东瞧瞧西摸摸,眼中异彩连连。
“嘿嘿!公子见笑了,都是从土匪窝子收缴来的,公子若是喜欢,走的时候带走便是,公子这边请。”刘仁善在一侧笑呵呵地引路。
“哇!这里竟然还有个演武台!啧啧!全是云红木!这纹理得是上千年的古木了……,咦?仁豪兄你怎么不说话?”李建仁回头看到刘仁善双眼喷吐着怒火。
“李大公子,老子今个就让你感受一下这千年云红打造的演武台有多硬。”刘仁善满眼怒火扭了扭脖子,活动着双拳走上演武台。
“你别过来!我警告你别过来!你信不信……”看到刘仁善这副模样,李建仁蹬蹬往后退,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刘仁善一拳轰在脸上。
“叫你犯贱!叫你犯贱!……”
演武台上的惨叫声传到外面的街道,路过的百姓纷纷侧头看向衙门,听着惨叫声议论纷纷“哎呦,刘将军这是又抓住哪个山头的土匪头子了,打得好啊。”
“是啊,是啊,刘将军可是难得的善人啊!将收缴来的粮食分给我们。”
“啊,对对对!”
听着百姓们的议论,候在衙门外的李建仁带来的随从,一个个面皮抽动,那惨叫声明显是自家公子的啊,你们这群刁民!
-----------------
一个时辰后,演武台边沿,刘仁善坐在台阶上擦着汗,在他边上李大公子俊俏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整张脸比进来时大了一圈,乌青的眼窝中双眼肿成了一条缝,躺在地板上。
“说吧,干嘛来了?”刘仁善将汗巾丢在一旁。
“来……来打土匪的。”李建仁说话的声音都变了。
“嗯?”刘仁善扭头看向还在挺尸的李建仁。
“别……别打了,我……我说。”感觉到刘仁善又要动手,李建仁一骨碌从地板上爬了起来,呲牙咧嘴的将身体挪到台阶上“嘶……打土匪,然……然后借兵。”
“还有呢?”
“没……没了。”
“哼!还不老实?你看我像傻子吗?”
“呵呵,仁善哥别……别冲动……接人。”
“打土匪的事你帮不上忙,借兵的事我做不了主,接上人早点滚蛋。”刘仁善揉了揉眉心,站起身准备往外走。
“别……别……我这里有……嘶……有文书,我来之前去过西山。”说着赶忙从怀里摸出两个信封递给刘仁善。
“有文书不早拿出来,你他娘的贱不贱?”刘仁善一把薅过信封,拆开看了起来,其中一份是李建仁的任命,另一封则是西山写给他的。看完信中的内容刘仁善皱了皱眉,将任命文书还给李建仁,另一份则直接丢进了一旁的炭盆中,纸张燃烬掏了掏炭盆中的火炭才抬头看向李建仁“你先住在这里,然后去东大营上任。”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刘仁善是怎么都没想到,李建仁说来剿匪是真的,每每想到他那贱兮兮的模样刘仁善就头皮发麻,从小便是如此别人干了坏事都是不承认,他倒好干完坏事还到处炫耀,挨了揍还给人道歉,被羞辱了还说别人说得对,前几年看上了皇甫家的一个女子便展开追求,别人看不上他,为了摆脱他甚至当众羞辱他,而他自己却毫不在乎,李建仁可是李家嫡系为了一个皇甫家旁支女子闹得满城风雨,这次让他离开帝都应该就是李家为了颜面做出的决定,要说他是为了离开帝都才这么做的,但他从小便是如此,就比如这次非要挨一顿揍才说实话,以李家与刘家的关系他不必如此。种种迹象表明他不是城府深,而是真的贱。
甩了甩头不再去想贱人的事。西山来的信除了交代李家借兵的事还提到帝都对他在大龙城的种种言论,这些言论无一例外将他描绘成了恶人,残暴、嗜杀成性、擅杀地方官员,自己杀的都是土匪和那些与土匪有勾结的人,都是证据确凿,自己怎么就成恶人了?还有杀地方官员这事怎么也赖到自己头上了,那可是大哥干的,自己无非是提供了证据而已,刘仁善越想越生气,决定再去把李建仁揍一顿,脑海中闪过李建仁肿得跟猪头一般的脸,握了握拳又坐了回去。
正在美滋滋享受着药浴的李建仁浑身一哆嗦立马吩咐侍卫“来来,添把火水温有点凉。”然后砸吧砸吧嘴继续说到“哎呀!云州的药材真是不错啊,大宇药材以云州为最,种类最多,药效最好,云州的药材又以河西那边的为最,你说咱要不跟仁善老弟说一声让他给咱备个几十车?”
听到自己公子的话侍卫撇撇嘴不知道怎么搭话,又往灶里添了一把柴火,没得到回答的李建仁继续说到“哎!仁善老弟真是不错啊,揍了我一顿还给我准备了这么好的药材泡澡,本公子甚是感动啊。”
自家公子的话让侍卫嘴角不断抽动,公子啊,您是缺那一顿揍还是缺药材啊,以您在李家的地位别说泡一次,就是一年都泡在里面都没问题。哎,公子真不愧是贱名远播的大宇第一贱人。
刘仁善终究是没在府衙呆着,最近从各地传来的消息显示那些人被逼急了,要动手了。他感觉无形的阴云正逐渐笼罩大龙县,而大龙城将是暴风雨的中心,于是让侍卫牵了马直奔城墙巡查防务。一想到李建仁就浑身不舒服,越想越不舒服,出了府衙刘仁善的心情瞬间好了,一路上见到他的百姓都喊他一声刘大善人,这让刘仁善的心情更加愉快,至于李建仁回头再揍他一顿,大不了等到他走的时候给他多准备些特产。
若是李建仁知道刘仁善的想法一定会大喊“仁善兄不愧善人之名啊!来!照着我英俊帅气的脸狠狠地打,千万别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