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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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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黑暗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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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寂静的城池如同被冻结一般,一道身影在黑暗的街道上走走停停,每走过一段距离他就会停下来盘坐在地,他四周的黑暗开始逐渐变淡,形成一个圈,这个圈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扩大,当这个圈扩散到一定程度之后他便会起身继续朝前走,他停下的次数越来越少,走得也越来越远,笔直街道上的圈与圈之间的间隔也越来越远。 “应该快到了”莫问口中低喃,自从黑暗降临与三个哥哥分开后他就时不时自语,这么做自然不是他喜欢,而是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以往有三个哥哥陪伴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他不得不承认人是一种群体性的物种,一旦独处久了心中就会滋生一些奇奇怪怪的的念头,有些念头很容易让人沉沦,比如思考自己的出身问题,关于自己的父母莫问可以发誓他从没思考过,被卢老捡回来之后更多的时候他是跟寨子里的叔伯婶娘呆在一起的,婶娘叔伯待他如同自己的孩子一般,他从未感受过孤独的滋味,后来又遇到了疯批姐姐,嗯,不得不说跟疯批姐姐呆在一起的时候很轻松,再后来就是三个便宜哥哥,到了西山之后那一群老疯子也给他带来了快乐。现在,心中竟然想起了自己的身世,比如他们到底是谁,为何舍得将自己当成祭品等等,想着想着心中又滋生出悲伤的情绪,摸了摸腰间的皮包,从中将卢老留给自己的石质八卦盘取出握在手上,又想起了那个清瘦的老人,瞬间感觉心中暖暖的。 突然,莫问打了个激灵,奇怪思绪如潮水般退去,所有的负面情绪瞬间融化,唰的一下额头沁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衣服被冷汗浸透。“嘶!他娘的,真诡异啊!我这是受到诡异力量的影响了!它能刺激我的负面情绪!” 想明白一切,莫问只觉得肝胆皆颤,这一路他都在尽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没想到啊,不知不觉中还是中招了,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八卦盘,眼中有了异彩,第一次发觉了八卦盘的不一样,更准确地来讲应该是睹物思人,因为看到八卦盘所以想起了卢老,想起那个慈祥的老人所有的负面情绪就被击破。 发现了诡异黑暗对自己的影响之后莫问一直捧着八卦盘,一会儿想想卢老,一会儿想想疯批姐姐,一会儿又想想三个哥哥和乐乐。突然,脚下被绊了一下,身体朝前扑去,长期处于危险环境中养成的反应能力再次发挥作用,脚下一蹬,身子在空中一拧,落地的瞬间身子又向后倒去,只得再次一蹬一个后空翻,这次终于落在了平地上。 “呼!台阶!”通过刚才的遭遇大致判断,自己刚才是踩到台阶了,擦了擦额头上,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尽头,四周诡异力量浓稠得仿佛要化成实质。又朝前走了几步,当脚再次触碰到台阶时停了下来,将八卦盘塞回腰间的小皮包中。站在原地,闭上眼睛开始运转法门,四周的诡异力量疯狂涌入体内,约莫半炷香的时间莫问动了,迈开脚步缓缓踏上台阶,他走得很缓慢,一边走一边运转法门,这样做很危险,一不小心就会导致力量紊乱,但此刻他不得不这么做,他需要视线,哪怕只有一尺都比睁眼瞎强得多。 这貌似是一座宫殿,或者是一座府邸,诡异的黑暗阻隔的视线,只能在脑海中勾勒前方的建筑,城池最中央一般都是一座城最重要的建筑,大龙城的最中央矗立的是一尊那位传说中成仙的将军的雕塑,云城的正中央则是官衙,这里并不是沙漠的边沿,想必此城当初也不在边关,所以在莫问的脑海中登上台阶后应该是一座宫殿一般的建筑。 此时的丹田内,黑色的诡异力量已经彻底占据中央位置,形成一个黑色气旋,其余六股力量被排斥在外,形成了另外一个六色气旋,预想中的暴动并没有发生,两个气旋各自运转互不干扰,这也让他悬着的心稍稍放松,至于这黑色诡异力量怎么处理,那得等从这里脱困后才能琢磨,至少现在这股力量除了影响自己的思绪并没有造成其他的困扰。 莫问沿着台阶一步一步往上走,走得越来越缓慢,诡异的黑色力量像是被划开了一道口子,而他就是划开这道口子的那把刀,随着往上走四周的黑暗也越来越浓郁,似乎即将达到一个极点。 忽然,前方的黑暗在变淡,隐隐有白光闪耀,莫问心中狂喜,如同快要饿死的人看到食物,抬脚就要冲,旋即反应过来,按捺住心中的狂躁,稳了稳心神,这才朝着白光传来方向缓缓前进。 “这是阴极生阳,暗极生光吗?世间万物果然奇妙啊!”看着浓稠黑暗里传来的白光莫问啧啧称奇,刚压制下去的狂喜情绪隐隐有些躁动,脚下的步子渐渐加快,然而,这种心情并没有维持太长时间,他惊愕的发现,自己的眼中除了白光再无他物,这白光的力量比先前的黑暗还要诡异三分,停止运转法门脱离了已经被吸纳而稀薄的范围之后他的处境恢复了先前的样子,甚至比之前还要严重,白光越来越强烈,刺得双目隐隐发痛,就像被人在脸上泼洒了辣椒面一样,眼泪簌簌往下流淌,喷嚏一个接着一个,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然而,这并没什么用,那诡异的白光似乎能穿透眼帘直击脑海一般。抬起一只手臂挡在眼前,却依然无效,情急之下只能快速后退,回到黑暗与白光交汇的边沿。 缓了许久,眼中的刺痛稍稍缓和这才再次睁开眼睛,用力地眨了眨眼,看向四周,瞬间,整个人都呆住了“这……这……这……”莫问瞪大双眼,嘴巴大张,宛若石雕泥塑僵立当场。 黑色与白色交织,似乎是两股力量被中和了一般,形成一道力量的真空地带,这里不再黑暗,视线也不再受限,周遭的一切清晰地映入眼帘,过了许久,莫问才从惊愕中恢复过来,先前自己只顾着低头前行,遇到白光之后又快步超前,竟然没有注意到还有这么神奇的地方。 沿着真空地带朝一个方向前进,黑与白之间的距离很窄,只有一步左右的距离,难怪先前会被自己忽略掉。这道真空地带呈圆形,走完一圈,约莫只需要一炷香的时间,再次回到原点,莫问不禁感叹“神奇!太神奇了!没想到我真的见识到了暗极生光的神迹!” 一番感叹过后,他又陷入了思考,来这里的目的自然不是为了见证奇迹,而是来解决问题脱困的,这里是一座圆形的高台,按照方才巡走一圈的时间来看此处离高台顶部还有一段距离,举头望向头顶,头顶上空仿佛是一道可吞一切的深渊,看得久了让人头晕目眩,沿着台阶往上是逐渐变强的白光,往下则是逐渐变淡的黑暗,白光与黑暗同源,显然白光的深处就是这这一切的源头,只是进入白光中自己似乎无法抵御,这让莫问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一时间想不出解决的办法,莫问干脆直接坐在了台阶之上,内视起自己的丹田。到了现在他也不再担心诡异力量的侵袭,此刻丹田内黑色漩涡就像是一个黑洞,隐隐约约似有要凝结成珠的样子,至于另外几股力量早就被排斥在外形成另外一个六色漩涡,他不知道别人的丹田到底是什么样子,即便是卢老当初给他讲内劲的知识时也没说过,但他知道自己的这种情况应该是不正常的,按理来说丹田内的力量越纯粹越好这大概是常识,自己体内的这些力量诡异、庞杂,但这些力量的等级比纯粹的内力要高,所以这种不正常到底是好是坏他也不清楚了,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那这些力量没办法,别说是转化,就连驱使都做不到。 “啧!咋办呢?”莫问一边敲着自己的脑袋一边琢磨着解决办法,这里到底是哪里,到了此刻他已经说不准了,无论是恶魔之城的猜测也好还是神龙之眼的猜测也罢,似乎都不符合,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是一座死城,被诡异的黑暗力量笼罩着的死城,值得庆幸的是这一路走来并没有遇到所谓的妖魔邪祟。 “继续汲取这股诡异的力量吗?”莫问摇了摇头,一路走来诡异力量越来越浓稠,吸收力量越来越多,效果却越来越差,而且上方的白光似有穿透一切的诡异能力,即便是吸收,自己恐怕也扛不住这股力量的侵袭。 坐在台阶上重新盘点一遍自己的手段,又想到还被困在其中的三个哥哥,三人的手段他再清楚不过,自己尚且还能吸收这股力量,而三人所使用的还是内劲的法诀可没这种能力,时间应该已经过去很久了,若是继续拖下去难免不会生出什么变故,心中顿时一阵焦躁。似乎除了继续吸收这股诡异力量也没有别的路可选了,心一横牙一咬“他娘的!拼了!” 下定决心,腾的一下站起身,一头扎进茫茫白光中,随着向上攀登,他的速度开始渐渐变慢,身影也渐渐淡化,仿佛被白光吞噬了一般。 白光之中莫问只觉身躯被什么东西穿透,一起被刺穿的还有精气神,一阵阵的刺痛传来倒是免了他固收心神,在这样的疼痛之下再多的思绪都会被粉碎,只留下向上冲抵达最高处的执念。恍恍惚惚之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自己好像已经被分解,只剩下一缕执念维持着如萤火一般微弱的清明,渐渐地,刺目的白光之中出现一点黑色,起初如米粒般大小,黑点在眼前渐渐放大,在其中央似乎有一轮黑色的太阳在闪耀,其周围还有乌芒伸缩不定,那就是这诡异黑暗的源头!这一刻莫问难得清明了一瞬,也就是一瞬的清明让他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 纵身一跃张开嘴将那轮黑色太阳吞进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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