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汇报,吕布问起叛军动向。
姜虎回答:“根据斥候传回的消息,叛军分作两股,分别往狄道、平襄两个方向逃窜。”
“哪边人数较多?”
“回将军,往平襄方向逃走的人数最多,约摸三千有余。”
“好,传令下去,所有骑兵歇息两个时辰,晚上我们连夜出发。”
吕布沉声下令。
“将军,你们这才刚回来,还是歇息一阵,再行讨贼吧。”
金旋不明白吕布为何这么着急动身,按理来说,叛军在这里吃了大亏,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来了。
“郡守好意心领,本将军自有计划。”
吕布没有明说缘由,与姜虎吩咐:“告诉儿郎们,本将军知道大伙这段时间奔波辛苦,等打完这场仗,我一定让他们休息个够。”
姜虎当即领命而去。
另一边,成公英率领残部逃到了平襄。
平襄是座小城,早些年遭受叛军劫掠以后,此地就已经荒废,如今根本看不到人烟。
从垮塌的城门底下穿过,映入眼帘的是荒芜衰败的凄凉。
成公英回头望了眼身后将士,个个灰头土脸、无精打采,唉声叹气的声音此起彼伏,毫无半点斗志可言。
来时信心满满,如今反倒成了丧家之犬。
成公英心里很不好受,再看天色已晚,此番逃得狼狈,帐篷、粮草等物资皆没有携在身上,只能先下令进驻城内,找些废弃的房屋暂且歇下,好过在外面受寒挨冻。
安顿住下以后,手下士卒开始在城中搜刮起吃食。
然而此地荒废已久,哪还有半点吃的东西。
找不到吃的,成公英也没有办法,只好安抚手下士卒忍饥睡下,等与麹胜碰头以后,说不定他那里会有食物。
一夜就此过去。
翌日清晨,天色雾蒙蒙的一片。
昏昏沉沉中,成公英听到巡守士卒慌忙来禀,说是远处有马蹄声传来。
成公英起初以为是麹胜领兵前来汇合,结果当看到为首之人时,一颗心瞬间坠入深渊。
阴魂不散的汉家骑兵!
成公英自知不是对手,当即下令从别处撤逃,结果手下告知,其余三面城门也都已经被汉军堵住了去路。
这个消息一出,成公英面白如纸,差点站立不住。
这回只怕真是要死在此地了!
城外,吕布打马上前,叫成公英出来答话。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成公英别无选择。
他下令所有人退到城楼,至少这样厮杀起来,能够减去汉军骑兵的优势。
站在城门楼上,成公英大声质问吕布为何要赶尽杀绝,不给他们一条活路。
看着这帮被逼到穷途末路的叛军,吕布朗声说道:“我是官,你们是贼,剿贼安民,本就是职责所在。当然,尔等若肯归顺,本将军自当从轻发落。”
成公英作为韩遂心腹,自然不会投降,不过以眼下局势来看,手底士兵根本没有作战的信念,打起来也不可能会有胜算。
于是他朝吕布大声请求,想要拖延时间:“将军,可否宽限些时日,容我考虑。”
“当然可以。”
吕布答应得爽快。
这倒是有些出乎成公英的预料,不过想想也是,城内没有粮食,撑不了多少时日。
当天夜里,成公英写了书信,让人翻城逃走,以最快的速度送到韩遂手中,否则来的晚了,就只能替自己收尸了。
金城郡内,宋建的求援书信先一步送达此处。
韩遂看完书信内容,心中大为鄙夷,这才多少时日,宋建居然连失三城,让官军给围困起来,当真无用。
“回去告诉宋建,就说此事我已有对策,枹罕之围很快就能解除。”
韩遂神情自信的同使者说了起来。
麹胜、成公英出发已经好些时日,算算时间,差不多也该有消息传回来了。
使者对此感到疑惑,他从枹罕而来,沿途可没有见到有韩遂的兵马,忍不住的问道:“不知韩首领是何对策,可否告知一二。”
“这个你就不必知道了,让宋建耐心等着便是。”
韩遂表示无可奉告。
使者面露难色,这样回去可没法交差,宋建要的是韩遂的确切答复。
此时,帐外传来通禀声:“首领,麹将军传信回来了。”
听到此话,韩遂脸上露出笑容,与那使者摊牌:“既然你想知道,现在告诉你也无妨。”
“早在半月之前,我就已经派出麾下大将麹胜、成公英去袭取汉阳,汉阳守将是个唤作张辽的小儿,不过二十来岁,据说没有任何的领兵经验……”
“汉阳有失,吕布必定回军,如此枹罕之围自解。”
韩遂侃侃而谈,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
好个奸诈的老狐狸!
使者心中暗骂,表面却是恭维讨好,一个劲的夸赞起韩遂运筹帷幄得当。
然而当送信士兵入帐时,却是尤为狼狈的模样,跪倒在韩遂面前悲呼:“首领,汉阳攻城失利,我军惨遭汉军背袭,伤亡惨重!”
韩遂脸上的表情就此僵住,很是不信的质问:“汉阳守军不过两千余人,麹胜、成公英也不是头一回带兵打仗,怎么可能败得如此之快,你且从实说来!”
士卒只好将从事情始末,从头到尾的细细说上一遍。
听完后的韩遂只觉胸口发闷,迟迟上不来气。
刚才还在笑宋建无能,现在自己反倒成了小丑。
一旁的使者则是暗自憋笑,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等回去告诉大王这个消息,相信他也会心情好上不少。
“成公英呢?”
韩遂深吸几口气,尽量抑制着胸中怒火。
士卒为之摇头,在汉军回援以后,未免被其一锅端掉,麹胜和成公英选择分散逃离。
如今麹胜逃到了狄道,成公英则不知踪迹,故而麹胜派出士卒先回金城报信,请示韩遂下一步行动计划。
“回去告诉麹胜,让他摸清汉军情况,我将统帅大军即日动身出发。”
韩遂阴沉着脸,吃了这么大亏,不去讨个说法,以后如何服众。
随后,又令人快马传信马腾,许下诸多好处,请求出兵汉阳共破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