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你当心点，别急，别急哈！”
“是啊大爷，事情已经成这样了，身体要紧啊！”
见状，赵卫东和陈小宝都是心一紧，急忙出声安慰。
人还在病床上躺着呢，虽然手术已经做了有一两天，但终究是还没好利索。
要是因为狗死了这事又气出个三长两短来，那可就真是遭罪了。
“死了三，死了三条....”
面对哥俩的安慰，莫大爷却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呢喃出声，原本看上去还不错的精神头竟是在短短一瞬间黯淡下去，看的赵卫东和陈小宝两个人都是轻声叹气。
边上
陈大娘一听，也是差点没站稳，好在反应快，双手扶着床把手坐到了隔壁没人的病床上，这才没摔下去。
“大黄、旺财、黑皮全，全死了？”
这说的显然就是死去的三条帮狗，不出意外，消息给俩老带来了巨大打击。
对于靠山吃山的人来说，没了狗，就等于失去了一条臂膀。
虽然头狗还在，可一下子少了三条帮狗，损失不可谓不小。
正所谓，一个人一杆枪带着一条狗和一个人一杆枪带着好几条狗，完全是两个概念，也根本就不是一个量词所能简单区别的。
再退一步说，想要拖出来一群好的狗帮，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概括的。
当然，对于莫大爷来说，还有一个致命点。
那便是，导致三条帮狗死在毛子坟里头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他曾经亲手带过的徒弟，更是他的第一个关门弟子。
老话都说，被仇人伤害不算什么，这都是可以接受的，但被最亲的人背后捅的这刀的伤口，有些可能一辈子都无法愈合。
就更不要提莫大爷的年纪还摆在这，心里头不难受是绝对不可能的。
见状，赵卫东和陈小宝只能又是一番好生安慰，花了半小时才总算让俩老稍稍平静下来。
赵卫东把床头柜上的水端上给莫大爷喂了一口，喝完之后，就看到他脸色不再像之前那么苍白，也算是稍稍松了一口气。
而陈大娘也同样在小宝那张嘴下，不再像之前那么六神无主。
“卫东，能不能和大爷说说具体是咋一回事？”
这时，莫大爷先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重新睁开双眼，一字一句问道。
“当然可以，就算大爷你不问，我也会说。”
赵卫东点头，接着便一五一十的把事情从四个人进山开始，直到打死第二头黑瞎子给事无巨细的全部讲了一遍。
整个过程花了大概十多分钟，莫大爷和陈大娘一个躺在病床上，一个坐在隔壁床上，安安静静的听着。
全程下来，两个人都没有插话，哪怕是一句。
一直等赵卫东说完，又过去了好几分钟，莫大爷才终于有了反应。
就见他先是轻轻摇头，紧接着又重重点头，除此之外，却是连嘴巴都没张开过。
把这一幕看在眼里，赵卫东和陈小宝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都能看出各自眼中那一抹隐藏不掉的担忧之色。
哥俩都在想，这反应可不行。
都说人在大悲之下，哭出来也好、失态也罢都会比一言不发要好的多。
眼下莫大爷听完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竟是一言不发，就像，像眼里再没有了光一样，这可不是个啥好兆头。
陈小宝急的不行，可又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点啥好话才能有作用。
于是就只能用右手暗地里捅了捅赵卫东，意思不言而喻：
“哥哥，快，你快说点啥呀，莫大爷这状态可不对劲啊！”
感受到他的动作，赵卫东又岂能不明白他的意思。
但当下这情况，别说他，就是换成任何一个其他人来，也都只会有心无力。
没办法，木已成舟。
再者，都说解铃还须系铃人。
可那系铃人朱良方已经死了，而第二个能解铃的东西，三条帮狗也死了！
换句话说，发生在莫家的这件事，已然成了一个死局！
想要破局，就只剩下最后一个法子，那就是把一切交给时间。
没错，就是时间。
还是那句老话，时间会治愈一切。
莫大爷也好，陈大娘也罢，都需要一个过程来接受发生在他们身上的这件事情，而这就需要耗费相当长的一段时日才行。
当然，知道归知道，这会还是要说点啥的才行，
这么一想，赵卫东眼角余光陡然看到放在地上装有熊胆、熊掌以及野猪肉的另外一个袋子，顿时计从心来。
先前进门那会，哥俩只是把从国营商店买的糕点、罐头和酒先拿给了陈大娘。
反倒是进山的收获没有一起给过去，这个时候倒是刚好拿来转移俩老的注意力再好不过。
一念及此，赵卫东再不犹豫，直接把袋子从地上给提了起来，笑道：
“对了大爷，大娘，还有一事我差点给忘了。”
说完，就把手中提着的袋子给放到了床头柜上：
“这是这次进山的一些小收获，我爸妈和我大爷特意交代，要给拿过来的。”
“收获？”
果不其然，听他这么一说，莫大爷和陈大娘两人同时都把视线放到了床头柜的袋子上。
等陈大娘起身打开瞅了一眼之后，顿时就惊呼出声：
“呀，当家的，是两熊胆，还有八个熊掌、还有波棱盖、还有一大半野猪肉、还有熊皮.....”
“啥？”
闻言，莫大爷也是一惊，甚至于整个人都从病床上坐了起来，双手快速把袋子往两边一扒拉，下一刻果然就看到一大堆好东西出现在视线当中。
且相比于陈大娘，莫大爷这个当家的也是经常赶山的人，一眼就看到了两颗熊胆之中的那呈现出炭灰色的铁胆。
“铁..铁胆？”
莫大爷睁大眼睛，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震惊之色。
“对，大爷，就是铁胆。”
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先不说赵卫东，就是陈小宝脸上都已经露出了笑容，暗地里更是不停的悄悄竖着大拇指。
那意思无比清晰的在表达着：
“哥哥，厉害！”
赵卫东没有理他，而是继续笑着道：
“一共打了两头黑瞎子，所以有两颗熊胆，八个熊掌，再加上熊皮、波棱盖还有一头野猪的大半边肉，都给拿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