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开摩挲了一下下巴,抄哪首诗呢?
自己也没记得几首啊。
满船清梦压星河?不应景。
六宫粉黛无颜色?不合适。
借水开花自一奇,水沈为骨玉为肌?好像不是在写人吧。
冯开想的脑壳胀痛,自己这点儿知识储备量,上个世界只顾着看理科了,这种文科题还真是难到他了。
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这是哪首诗的前半句还是后半句啊?
对了,那首,云想衣裳花想容,后面是什么来着?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应该是这样写的吧,这是谁的诗来着?李白的吧,自己拿出来会不会有些王炸?
对了,这首诗第三句若非群玉山头见,是说的在群玉山头看到你的意思吧,自己要不然改一改?
冯开捏着自己下巴深思:若非北寒城外见?若非北冰原上见?若非客栈房间见?若非浴桶春光见?
呃,还是北冰原上见吧。
李慧娇看着沉思的冯开,诧异,这乡野村夫难不成还真会写诗?自己以为他会拖延时间想办法买一首诗交给自己,没想到他现场要做一首出来!
算了,自己还是不要抱太大期待了吧,毕竟是没上过学堂的乡野村夫。
冯开想了想,还是算了吧,给她编一首打油诗拉倒。
“咳咳,北冰原上北风寒,北寒城外北寒关,北海关外商队里,慧娇长的真好看。”
李慧娇以为冯开要念一首什么诗呢,顿时有无数的槽要吐:“我就不该对你抱有期待!”
冯开耸耸肩:“你也知道我是乡野村夫,书都没读过,哪里会做什么诗啊。”
“那不行,你这不能算数!”
“喂,你还要出尔反尔不成?”
“你这不算诗!”
“怎么不算?我有韵脚有平仄,还每句都是七个字,为什么不能算诗?”
“我说不算就不算!”
“好好好,行行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倒好,出尔反尔像是吃饭喝水一样!”
“我不是君子,我是女子!小女子!”
“是是是,你说的都对。”冯开懒得再和她拌嘴,胡搅蛮缠她太有方法了!
“你好好做一首诗,能让我拿出去念给别人听那种。”
“我做的那首诗还不能念了吗?”
“不行!念出去太丢人了!”
“我可不管,你说让我写诗的时候也没这么多要求。”
“我没说又不是没有!我不管,你在写一首吧。”
“你这是强人所难!”
“切,不过是一点小小的难题,你不愿意解决难题,是不是你的道歉不够诚恳?”
冯开佯装恼怒:“你说这是一点小小的难题?我连书都没读过,字都认不全,你让我给你作一首诗,还是一首能让你念出去给别人炫耀的诗?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李慧娇不和冯开争论,她娇蛮的仰着脑袋,似乎让冯开给她作诗是抬举冯开一样。
冯开看了看四周,没有巡逻的随从,他跳上驴车,开始偷懒。
…………
刘尔年接到自己族弟刘尔泰的密信,有些惊骇,不由得有些疑神疑鬼,竟然有人想要刺杀自己?自己最近得罪了谁?难不成是二皇子的党羽?可是自己才向太子靠拢没有多久,出了太子党的几个大官,也没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啊!
难不成有内奸?
不行,自己得赶紧找太子殿下汇报此事。
…………
王谢终于回到了北寒城,这趟买卖不仅没给家族赚到钱,还赔了个底朝天,他这个职位是难保了。
不过他手里突然多出这么一大笔钱,心里欲望膨胀,青桃被他折腾的不轻。
“薛将军,这次惹出大祸,我这商队管事恐怕是难以继续当下去了。”王谢表情沮丧,他也很纠结,一方面白嫖了一个美娇娘,还得了一大笔横财,另一方面,自己刚刚和薛宝政达成的约定恐怕要作废了,日后那些真金白银的分红自己是捞不到了,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来北寒城。
“王老弟,见外,太见外了,我和老弟一见如故,没了生意咱们就没有交情了吗?”
“薛老哥哪里的话,老弟能得老哥看重,实乃老弟的福气,只可惜老弟无福消受了。”王谢赶紧奉承。
“王老弟啊,你这回了北冰城,恐怕不方便再来北寒城了,青桃你要带走吗?”薛宝政直截了当的问,他什么身份,问问王谢家中的女眷,不是僭越,不是冒昧,那是关怀,是亲近!
“呃,恐怕小弟力有未逮。”王谢想起家中不会下崽的悍妻,有些惆怅。
“无妨,老哥帮你帮衬一二好了。”薛宝政大气的说道。
王谢不疑有他,也强迫自己不乱想:“那,青桃就斗胆拜托给薛老哥了。”
“回了家中,可不要忘了在此苦寒之地的老哥才是。”
“薛老哥哪里的话,忘了谁也不会忘记您的。”
“哈哈哈哈,好好好,今日吃过晚饭再走吧。”薛宝政不给王谢拒绝的机会,直接拉着王谢来到后院,让人上菜。
王谢用过晚膳,顶着寒风回到青桃的小院里。
青桃笑盈盈的站在门口等着王谢回家,看到王谢回来,赶忙迎上去为王谢披上大衣。
王谢心中万分悸动,家中的悍妻何曾如此体贴入微的对待过他!
青桃用热水贴心的为他洗去身上的寒意,服侍着王谢睡下。
屋里点燃着熏香,特殊的香味混杂在被暖炉烤热的空气里,恍惚间王谢好像来到了初夏时节。
他情难自禁,一夜里差点儿把自己老命折腾进去。
翌日一早,王谢怜惜的和青桃告别,踏上了回北冰城的路。
“这次如何?”香兰笑嘻嘻的询问青桃。
“我如何知晓,这才过去多久。”青桃羞涩的回答。
“这王谢看起来挺弱不禁风的,昨天夜里到挺能折腾,吵的我都睡不好觉!你也是,平日里安安静静的,怎么到了床笫之间叫声如此大?”
“香兰,你,你别说了。”
香兰好笑的摆摆手:“行了,不逗你了,这几日你注意一下,不要受寒,有了犯困、干呕之类的症状就对我说,我回去睡觉去了。”
青桃点点头,目送香兰去后院休息,自己则是重新把绣了一半的虎头鞋拿出来继续绣了起来。
王谢看着越来越小的北寒城城门,长长叹息一声,又要回到那个窒息的家里了。
明明是应该感受到温暖的地方,为什么自己只能感受到寒冷和孤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