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究竟该不该做大的调整,会不会因为这样的大扰动,再次影响别人的生活,甚至改变了大多数人的命运。
可是,我真的就想这一辈子都跟她这么相亲相爱下去,世间最美好的事情莫过于两情相悦的相守。
管他怎样,既然已经重新开始了,我就应该好好的把握住。
有句话说得好,我命由我不由天。
我们两个人的生命,就在这个寒冷的冬夜里相互关联起来。
张晓龙很晚才回来,还很自觉的敲了门。跟我客套几句,就自个儿去洗漱睡了觉。我轻轻放开怀里暖暖柔柔的姑娘,起身便告辞:
“晓溦,我真的要去宿舍了,我们的时间还很长,你累了一天,好好休息吧。”
她摇了摇头,嘟着小嘴,又一次投入我的怀抱。紧紧地用双手环着我的脖颈,整个身体都贴在了我的身上,把脸还是贴在我的胸膛,一边蹭着我一边撒娇:
“欣亮,我真的不想你就这么走开,咋个办呢?”
“你真不要我回宿舍的话,那我就不走了,今晚就和你睡吧,行不?”
我摸着她柔顺的短发,故意调侃着。听到我这么说,她更是娇羞的叫着:
“你讨厌,想得美,哪个要跟你睡啊?”
“你不是不要我走吗?我反正是不会去和你弟娃睡的。”
我依然故意逗着她,她突然把我摸着她头发的右手挪到她的脸上,她的滑嫩的肌肤有些烫手,能够感觉她整个身体都在发着抖。我也一下子就愣住了,另一只手不自觉的就把她往怀里紧紧的揽住。
她的整个人都继续颤抖着,感觉她已经是把全身的重量都卸到了我的身体上。
“我爱你,赵欣亮!”
她再次用低沉而清晰的声音讲着,我低头望着她那双越来越显得迷离的双眼,她的鼻孔也在颤动,一股好闻的气味从她身上头上传了进我的鼻孔。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冲动,真的,世界上此刻只有我和她,别的我都管不着了。低下头朝着那鲜红的嘴唇就吻去。
我们就像两只疯狂的野兽一样,撕咬着对方。没有了学生的身份,也不管周围会不会突然就出现一个人来,尽情的挥洒着内心的激情。
她的身体完全瘫软在我的怀抱里,软软的贴住我。
我好像听到了宇宙大爆炸那一刻传来的声音,不是巨响,而像一阵悦耳动听的古乐。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我觉得没有喝过酒的她,已经被我身体里的酒意灌醉了。索性把她抱到圈椅里坐着,再次轻轻地碰了碰她的双唇,小声地跟她说:
“我真的该走了,晓溦,再留在这儿,我就真的会犯错误了。”
她睁开了微合的双眼,又扑了过来,把滚烫的面颊再次贴住了我的脸,大概有十秒钟的功夫,才缓缓的松开我,小声而坚定地望着我讲到:
“欣亮,你真好,我真的爱你。”
“我也爱你,晓溦!”
我终于讲出那句沉沉压在心里许久的话,感觉眼前就像都是狂风暴雨,还带着电闪雷鸣。
她轻轻地亲了亲我的唇,喃喃的说道:
“你赶紧走吧,欣亮,再迟一会儿,我又会舍不得你了。”
就像盼了很久一样,被她紧紧束缚的我终于得到了特赦,立即就伸直了弯曲着的身体,再次看了瘫坐在椅子里的她:
“晚安,晓溦。”
“晚安,欣亮。”
这周留在学校的只有我和另一个男生,偌大的男生宿舍里,呼呼的响着他的鼾声。
我体味着怀想着晓溦那柔软的身体和炽热的双唇,不知不觉的就进了梦乡。
梦里的我又回到了几十年之后,我的孩子们都已经成家立业,可我的快乐却早就遗失在这个遥远的八十年代末九零年代初的岁月里。
做了几十年的行尸走肉,再也没有拥有过我心爱的晓溦,这样的人生有何意义?
就像父亲所言,完成作为人这个生物体最简单的任务,延续自身的基因,保持本物种基因多样性的传递。
可我真的完成了这个任务,没有属于自己的快乐,活着或者死去,能有多大的区别呢?
我真的是不甘心以后还会失去这个梦牵魂萦的女人!
第二天那个室友起床出去跑操,迷迷糊糊中看了一眼表,才早上的七点过,便又继续闭着眼睛睡。
梦里我那几十年都没一个正式工作的弟弟,因为多年的伤病缠身,在侄儿参加工作后不久,就得了抑郁症。在一个初秋的夜晚,一次性服下存了半年安眠药,从此长眠不醒。
弟弟虽然无欲无求,却还是在平凡的生命里失去了自我,了结了自己波澜不惊的一生。
从梦里恸哭而醒的我仔细想了又想,不对,这个梦好像已经超出了我对未来确切而模糊记忆的范畴。算起来那时候弟弟已经满了五十岁,适逢大疫泛滥于整个世界,经济萧条,应该远远超过了那个镜像的时间节点,二零一四年的二月十四日。
在我的印象里,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情况,莫非我在某一次的轮回当中已经到了那个年代吗?怎么会呢?
管不了那么多,我只能把握住当下的这个世界,好好地同我的晓溦相亲相爱每一天。
正在这样想着的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轻巧的脚步声并不像室友在走动,也许又是幻觉。
我自顾自的继续睡着,感到腮边有些痒,伸手摸了一下,什么都没有。一阵馨香传入鼻孔,紧接着是一声扑哧的笑声。睁眼一看,晓溦那张圆圆的脸满是笑容的呈现在我的面前。
“懒虫,咋还在睡懒觉。”
她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清脆和爽朗,好像和昨晚的晓溦换了一个人。
“我再睡一会儿嘛。”
好像我跟她已经相处了好久似的,我居然撒着娇跟她讲着。
“我把早饭都给你打过来了,快点穿上衣服起来。吃了饭我们去街上买点菜,我马上把热水给你打过来。”
这熟悉的声音真的是久违了,曾经的酸楚换成了难得的感动,我心里一热,爽快的答着:
“你先出去回避一下,我这里面啥子都没穿。”
她羞涩的红着脸白了我一眼:
“你这人咋这么坏,流氓,讨厌!”
轻轻地转过身,就拿着热水瓶就出了男生宿舍门。
站在上铺穿好衣服,下了床,热气腾腾的稀饭馒头放在宿舍中央的桌子上。我刚伸手去拿馒头,张晓溦就提着热水瓶站在门口吼着:
“你洗过手没有?脸也不洗,牙也不刷,咋这么邋遢啊?”
我转头看着她美丽的面孔,讪笑着道:
“一起床就饿了,看到吃的就流着清口水。”
她问了我的洗脸盆和漱口杯在哪儿,拿过去掺好了半杯开水,就催促着:
“快点去洗了,刷好牙后,再带小半盆冷水过来。”
我依言而行,很快就在水槽边刷完牙,端了半盆水过来。她看了一眼盆里的水,点着头赞许道:
“还算行,不像我弟娃,打好了水回来,下面还有那么多渣子。”
我把盆放在桌子上,刚放好杯子和牙刷,她已经把热水掺进洗脸盆里兑好,还伸手过去试了试,点着头,顺便拧了一把热帕子,过来就让我坐在下铺的床上,直接给我洗着脸。
室友跑操回来,看见正给我洗脸的晓溦,反而是他自己被吓着了,站在原地觉得不自在了,涨红着脸抱歉地说了声:
“对不起哈,我不晓得张晓溦在这儿,等一会儿再回来哈。”
话音未毕,他就退了出去。
晓溦扑哧的就笑了出来,在盆里清洗着毛巾,嘴里喃喃的道着:
“这下可热闹了,我们的事反正他们早迟都会晓得的,纸永远都包不住火。”
“晓得就晓得嘛,我不怕,耍朋友谈恋爱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
我刚站起来安慰着她,她拧好帕子,按着我的肩膀让我坐在床上,又开始在我脸上认认真真的揩了起来。
早饭后,我直接骑了自己的自行车,把她带到了附近小镇街上。买好了菜,又双双回了她父亲的教师宿舍,当着住在那里的老师们和家属们,一起洗菜一起做着饭。
我知道她真的是已经横下心来,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这一回,我也真的不再做无谓的挣扎,心甘情愿地落入了她的温柔陷阱。
一起吃完午饭,她弟弟晓龙说回城里去要生活费,外带拿加冷御寒的冬衣,就独自骑车回了县城。
“晓龙回去该不会说我们的事吧?”
我还是有些担心,她自信地笑着:
“我和我弟娃的感情最好了,他任何事都不会出卖我的。”
下午出太阳了,我们干脆把书桌搬到天井旁的阶沿上,认认真真的做起作业来。当然,她不时会拿着不懂的来问我。我也不厌其烦地给她讲解着,来来往往的老师和叔叔阿姨都从带着鄙夷和怀疑的目光,逐渐变成了肯定和赞许。
晚上又一起去做饭,晓龙今天不会回来,我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行为,按捺住内心对异性的渴望。只是稍稍的和她坐在条凳上款款地温存些许,到了晚自习的时间,就跟她吻别了。
教室里灯火通明,同学们都在安安静静的做着习题,我的内心却汹涌澎湃着。短短一天的时间,我就被她攻破了设立了几世的堤防。
晚自习有两节课,下了第一节课的时候,她居然带着书包来到教室里,坐到了我的身后。
我只能悄悄的问她:
“说好了的,你就在家复习,咋又跑来了呢?”
她红着脸也小声地回答:
“我一个人坐在家里,就只会想你,啥子都做不成。”
我相信她的说法,就像我坐在这里一样,没有她在身边,一直都想着这两天所发生的事,心思根本就没用在书本上面。
静静地教室里,仿佛只有我俩的窃窃私语,她的脸又红了起来。拿着数学书漫无目的地翻着,我干脆让她把复习题集拿出来,对着那些她做错的和没做的,一一给她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