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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入的镜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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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九 佳佳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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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的是,一切进入正常节奏,文化公司的几个员工和刘亢都平静下来,专心致志的准备着。 我在江若春的提醒之下,去跟大哥商量着,把两家的嘉宾们纷纷都请到宴会大厅里坐下来,静等着吉时的到来。 我哥刚给我介绍了曾怡然的父母,刘亢就过来请我母亲和新郎新娘的双方父母进后台去,进行最后的排练。 之后,婚礼进行得很顺利,我的一双儿女成功地扮演着各自的角色,我哥非常淡定且不失喜悦的把佳佳交到了曾怡然的手里,讲完话后,台下一遍欢腾。 我受命拿着红酒,挨座和赵家及我母亲的娘家亲人们敬着酒,几乎在宴会厅里转了一个小时,才回到我自己的席位上。 这边激战正酣,晓蓉和她弟弟慢慢喝着白酒。江若春难得豪放一回,面前已经堆了三个醒酒器,我大老表忙着接招,无暇他顾,刘宇红在一旁不停地给他夹菜舀汤。 张红星和赵欣薇两个人也移到了这一桌看热闹,而陈放两口子已经撤席,不见了踪影。 “亮哥你回来得正好,评评理,东哥是佳佳的长辈,是大表叔啊。没有这样的,跟我这个弱女子较劲,说我借着去给你妈敬酒,比他少喝了一杯,有没有这样的啊?” 我听得稀里糊涂的,看了看晓蓉姐弟,他俩却举起酒杯跟我说着: “亲家,喝酒,不管他俩的,说不清楚。” “对,亮子,这两个人只举杯,一杯红酒也半天喝不完,看着简直心焦人。” 一听俩姐弟这么一说,我就心里有了大概,应该是我表哥耍赖了,于是举起酒杯一一碰着,口中说着: “今天是借着佳佳结婚的这桩喜事,才能把大家聚到一起来,感谢兄弟姊妹都来掫起,喝红酒的干了嘛,你们白酒随意。” “对,亮子说得对。有啥子话,把这杯干了再说。来,班长,春儿,喝了。” 蒋晓蓉不失时机地附和着,蒋佳原也举着杯子跟大家一起碰着,首先喝了一口酒。东哥肯定是不愿意在这个小兄弟面前丢份,跟江若春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春儿看了看我,也毫不犹豫的喝了下去。看热闹的张红星赶紧拿着醒酒器,给我们掺了酒,晓蓉满意地点头笑着。这时候,身后传来一阵笑声: “两位表哥,喝酒喝巴适了哈,别把我忘了。” 一起转身看去,张红星叫道: “哥,嫂,你们咋才来啊?” 是孟红卫两口子姗姗来迟,欣薇忙去拿了碗筷过来,腾出空位给他们坐下,红卫解释道: “不好意思,本来是昨晚上的高铁,单位上突然有点事,给耽搁了。改签到今天,只有这班车最早了,还好,你们还没吃完,算是赶上了哈。” “红卫,喝红酒哈,弟妹,别看他,你还不晓得,你老公有量的,只能说是平时不喝。” 东哥一边说着,一边就给孟红卫掺上了红酒。这时我表弟才发现晓蓉也坐在这儿,赶紧起身招呼着,把弟妹介绍给了蒋晓蓉。晓蓉赶忙介绍着其他红卫不认识的人: “佳原,这是我同学孟红卫。对了,这个是我妹儿,江若春。” 红卫这个书呆子,拿着酒杯先是跟美女碰着: “你好,小江。老蒋,你也喝。” 两位美女也起身跟他碰着杯,然后佳原跟红卫喝着。等他吃了一口菜,我也同她干了一杯,一直等在旁边的大表哥不满道: “红卫,把我这个当哥的忘了嗦。” 大表弟连忙拉着他老婆道着歉: “东哥,先人后己,我把你当成主人家,才跟你最后喝的嘛,对不起哈。” 两兄弟刚干完杯,我哥嫂就带着两个新人过来,特别把孟红卫隆重介绍了一番,佳佳和小曾单独跟这个孟家的大表叔喝了一杯,掺上之后,又同大家共饮一杯。 到我们是最后一桌了,我哥索性把他亲家拉来一起坐下,开场白就把那亲家吓了一跳: “这几个都是大老总。黄卫东,专营各种高档酒,几十年前就在城里面出了名的东哥,我表弟黄总;这个孟红卫,也是他单位的总工兼副总经理,也是我表弟;这位是我兄弟的亲家,蒋佳原蒋总,开了两个修车厂。” 这亲家老曾是个从山里来的移民,早年也是一个跑江湖的,后来靠做药材生意发了家,算是一个土豪。对关系这事,他特别敏感,听我哥这样介绍着,赶紧挨着敬酒。 那边刚忙完,我哥又指着蒋晓蓉和江若春介绍着: “这两个大美女,都算是我弟娃这边的人。这是佳原的姐姐,我侄儿媳妇的姑妈,蒋晓蓉,在机关里当领导。这个江若春,亮子公司的副总,目前几个春江超市都是她管着的。” 老曾眼睛里一下子像是放出了一道亮光,先过来就给春儿敬着酒: “江总,久闻大名,能够请到你参加我儿子儿媳的婚礼,三生荣幸。我敬你。” 他竟然把杯子里的白酒全部都干了,我哥忙给他满上。接着又敬蒋晓蓉: “蒋领导,我也听佳佳提过你,以后多多提携啊。我敬你。” 又干了半杯酒,晓蓉也客气的撮了一口。最后他看着我笑着,盯了盯我哥问着: “这位你还没介绍过呐,亲家。” 我哥笑着走过来拉着我的手讲道: “他就是我弟弟,我家老二,佳佳的二爸。赵欣亮,新欣集团的董事长,人称亮总。” 我哥颇不得意的话音刚落,老曾差点就把放在饭桌上的半杯酒给弄洒了,快步走过来,一双手都握住我的两只手掌,激动道着: “早就晓得你了,亮总,今天总算是见到你本人了,简直是三生荣幸。来,我们兄弟俩好好喝一杯。” 说完,他竟然把自己的杯子里斟满了,跟我碰了一下杯,就仰着头喝了个一干二净。 大家都看得瞠目结舌,连我哥也没想到他亲家会有如此的反应,想阻止也来不及了。没法,我也只好把杯中的红酒一个牛饮,全都喝下肚子里。 旁边的蒋晓蓉连忙给我夹了一箸菜,让我赶紧吃下,又拿着我的碗赶了半碗甜烧白下面的糯米饭,让我扒了一口。 孟红卫上了酒劲,红着脸喊道: “蒋美女,我也要吃酒米饭。” 他老婆在旁边白了他一眼,转着桌子端起甜烧白,就往他碗里装了半碗。晓蓉可能自己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举动造成了不好的影响,端着杯子就走到红卫面前,敬着酒道: “老同学,欢迎你常回来耍。你看嘛,多久不见,大家都生疏了。” 等他俩干了一口酒,黄卫东不甘冷落,再也坐不住了,提议着: “我们几个老同学来一个哈,现在想聚一下都很难了,红卫,以后尽量抽空回来看看姨妈,她可经常都是一个人在罗家林盘住着的。” “来嘛,东哥,晓蓉,红卫,我们干一杯。” 我举着杯子应和着,刚干了杯放下来,就看见大姑妈朝我们走来。我哥跟他亲家耳语着,老曾对我们拱拱手道: “你们慢喝,喝高兴哈。” 就拉着我哥走开了。 “哥,我妈来了,你没过去打招呼吗?” 红星有些担心的问了句,她嫂子回答着: “招呼了的,就是她叫我们到这边来的。” 我们几个赶忙起身迎了过去,纷纷招呼着: “姨妈。”“妈。”“大姑妈。”“张老师。” 连江若春也跟着我们奔了过去,冲到大姑妈面前叫道: “张老师,还认得我吗?” 张老师瞪大了眼睛辨认着,摇了摇头问: “请问你是哪位?我老了,总觉得面熟,却又想不起你是哪个了?” “我是江若春,我是你的学生啊,高二的时候,你教过我一年语文。” 春儿不无遗憾的说了句,张老师眼睛一亮,道: “哦,我想起来了,你写过一篇作文,叫做《他的背影》,他矫健的英姿在球场上奔跑,宛如一只雄鹰般疾速地来到禁区前面,轻轻一点皮球,那球一个折线从守门员身前滑向远端,攻方的前锋左脚一伸,就把皮球挡进了球门。” “老师记性真好,还背得下来。” 江若春惊喜地赞道,张老师接下来一句话却让她脸红不已: “你最后的结尾暴露了你的心声,他离去的身影久久停留在我的脑海里,多想他能转过身来看一眼,那样,他就会发现身后有一双眼睛,始终都会追随着他宽阔的背影。” 春儿一下子羞涩的低下了头,拉着张老师的胳膊轻轻摇了摇: “张老师,你取笑我哈。” “对了,这么多年了,你还见过那背影吗?当年要不是你最后一段话,那篇作文我就作为范文念给大家听了哈。你现在咋个样了?娃娃都多大了了哈?” 这句话问得春儿脸红筋涨的,等大家坐下来,我注意到亲家两口子已经不知不觉的撤漂了,不见了踪影。心直口快的张红星替江若春答着: “妈,人家春儿姐是独身主义,不结婚的。她意中人不能和她在一起,她就宁缺毋滥,决定自己一个人过。” 大姑妈再次看了江若春一眼,点点头答着: “这应该想得到,当时我就觉得,你是一个完美主义者,不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就宁可单身一辈子。” 我和东哥相互看了一眼,都点点头,他调皮地喊着: “姨妈,今天你喝酒了没?” “喝了一杯,喜酒,咋能不喝呢?对了,蒋晓蓉,你也喝酒了哈。红星,给我拿一个杯子过来,这几个都是我学生,要表示一下哈。” 张红星拿来碗筷和酒杯,给她母亲斟上半杯白酒,就倚着她老妈坐着。东哥赶紧拿起杯子做出班长的姿态喊着: “同学们,难得聚到老师的身边来。举起杯子,祝张老师身体健康,越来越精神,老当益壮,长命百岁。” “祝张老师身体健康!” 我们全部都站起来举着酒杯,不管是红酒还是白酒,祝福着老师兼长辈,我的大姑妈张迎雪女士。 敬完酒,看着在座的几个人,她点了点头,看了看紧挨着我坐的晓蓉,笑了笑说着: “蒋晓蓉哈,教你们班的时候,我就对你印象很深,寡言少语的,字写得还不错。听卫东他们讲,现在是科室领导了哈。” “啥子领导哦?张老师别听班长胡说,就是一个副科级的普通干部,现在等着办内退,在单位上已经退居二线了。” 晓蓉像上学时那样,站起来,满脸绯红地回答着老师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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