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求求您！求您！放过她！”
声嘶力竭的嘶吼声在祂的耳边回荡，祂看着面前伤痕累累的女子，没有半分动容，面无表情的捏碎了手中的灵魂。
“不！！！”
嘶喊声响彻天地，那是女子不甘的怒吼，也是女子绝望的悲鸣。
但这些，却都没能让祂有哪怕一丝一毫的迟疑。
祂缓缓的抬起手，无形的波动向着前方传递，只是一瞬间就将宛若疯魔的女子从这个世界上抹去了。
每个人在做一件事之前，都必须考虑这件事带来的后果是不是你能够承受的。
而现在，这位违反了规则的女子显然无法承受这个后果，也承担不起代价。
原本她的爱人的灵魂还可以重新分散，说不定下辈子还会是一个十分相似的灵魂。
但现在，她却已经被完完全全的抹去了。
而原因也自然就是女子为了复活自己的爱人，将她的灵魂乱七八糟的粘在一起，变成了扭曲的模样。
女子所做的事情是因，现在发生的一切是果。
“嗯...还有一个世界。”解决了面前的女子，祂感受了一下散发着异样的世界，很快就锁定了一个正在试图僭越的世界。
不过，比起这个世界是某一个具体的生命在僭越，那个世界从上到下，都在违反规则。
对于祂来说，这种情况反而好解决的多。
锁定了那个世界的位置，祂缓缓抬起手，一缕黑芒也在祂的掌心汇聚。
“咻！”黑芒迅速向前飞出，随后被前方浮现的空间裂缝吞没，向着目的地前进而去。
做完这一切，祂放下手，目光穿越无尽的世界与宇宙，看着那个世界被那一缕黑芒吞没。
那个世界的僭越是因，这个下场是果。
因果报应，自来如此。
总算是将暂时需要紧急处理的东西给处理完了，祂转过头，看着面前满目疮痍的土地，慢慢抬起脚，走进了面前的空间裂缝。
嗯？你问她有没有感觉可悲或者怜悯的情绪？
不，没有，祂没有那种东西。
那种东西对祂来说，是多余的。
走出空间裂缝，祂回到了那个可以被称之为居所的地方。
实际上，回到这里只是因为祂完全不知道要去哪里，至少这里还有一个准确的空间坐标。
所以祂才会回到这里，仅此而已。
如果没有这里的话，祂大概会在消灭一个世界后就地沉睡，直到僭越者再次出现吧。
“神明大人，您回来了。”祂刚走进屋内，一个温柔的声音就从一旁传了过来。
祂转过头去，一眼就看到了那一头粉色的长发。
温暖，美丽。
“依波菲莉（πφ?（苦难）），你在这里做什么。”没有多少情感波动的声音从祂口中传了出来，祂看着这个明明已经被自己派出去剿灭世界，却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的律者，面无表情的说出了这句话。
明明是疑问句，可祂的声音中，却没有多少感情。
“神，神明大人，今天...今天是您...”面对祂的询问，依波菲莉支支吾吾的说着，看起来好像十分纠结。
“.....”听到这里，祂已经明白依波菲莉想要说什么了。
嗯，对了，十月九日，是那个人的生日。
不过...
这与祂无关。
生日这种东西对祂来说，也毫无意义。
“我知道了。”对于依波菲莉因为这种事而特意赶回来的行为，祂并没有责罚，但也并没有表现出其它的情绪。
仿佛对祂来说，依波菲莉是否出现在这里，又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好像完全没有关系。
“神明大人，我...我准备了蛋糕，您要吃一些吗？”看着祂丝毫没有波动的样子，依波菲莉的心感觉到一阵窒息，她有些费力的张开口，试图说些可以缓和气氛的话，却只是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来。
“嗯。”可对此，祂却只是慢慢的点了点头，就没有下文。
“.....我....就先告退了。”看着完全没有情绪波动的祂，依波菲莉握紧自己的双拳，似乎是在努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这一次她甚至都没能等来祂的回应，等她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却发现祂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了。
“.....”大概是又突然出现僭越者了吧....
是啊，神就是这样，在祂的眼中，没有什么比履行神职还要重要。
这样原本应该很好的...
应该很好的...
可是...可是...
她知道，神明原本...不是这样的啊...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女人，那份记忆的主人！
都是因为那该死的人类！
如果没有人类，那么就不会有她的诞生，如果没有她，那神明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人类....
都应该被消灭。
她恨人类，恨着每一个人类！
所以她为自己取了这个名字。
依波菲莉。
苦难，痛苦。
那个人相信人类的善，爱着每一个人。
那么她就相信人类的恶，恨每一个人。
这样...是不是很公平？
不，不不不！
不公平！
只是恨怎么够呢？
她要将人类，她看到的所有人类，一个不留的，全部抹杀！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扭曲，癫狂，疯魔。
这就是第二律者。
依波菲莉。
带来苦难的恶魔。
看着祂离开的地方，依波菲莉在原地等了许久许久，却没能再等到祂回来。
她清楚，如果放眼整个树海，众多的世界中总是会有不少的僭越者。
身为崩坏的神，祂经常会去处理一些比较棘手，无法被崩坏短时间内自行处置掉的僭越者，以求高效。
身为眷属的她们也经常奔波在一次次的任务中。
依波菲莉清晰的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等祂再一次回来，她还有任务没有完成。
慢慢走到桌前，依波菲莉看着自己手
上拎着的蛋糕盒子，将它轻轻的放到了桌上。
她不知道神明大人会不会吃，但...
这是她对神明大人的祝福。
就算被扔掉也没关系，这是她承担那份记忆的代价。
“.....”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她紧张的向着四周看去，确认周围没有任何人之后才像是做贼一样微微俯下身，温柔的看着那个装着蛋糕的盒子。
“神...小苓，生日快乐...”
她其实....很喜欢这个名字的。
只是...神明否认的那个名字。
就像是祂说的那样，茯苓依然是祂，但，祂已经不再是茯苓了。
祂是茯苓的未来，但茯苓，不是祂的过去。
祂是崩坏，也只是崩坏。
......
良久之后，等到这片安静的房间再一次泛起空间的涟漪，依波菲莉早已离开了。
祂看着安静的房间，很快就发现了放在桌上的蛋糕盒。
“.....”即使没有打开看，但祂还是能看到盒子里面的东西。
“嗯...”慢慢走到蛋糕盒前，祂想起了之前依波菲莉说的话，这才想起这东西应该就是依波菲莉准备的蛋糕。
伸出手打开蛋糕盒，祂看着面前点缀着草莓的粉红色蛋糕，脸上并没有什么波澜。
草莓蛋糕，在那段记忆中，这种食物好像在很长一段时间中是茯苓的最爱。
祂有些好奇这是为什么。
带着这样的想法，祂拿起蛋糕边上摆放着的叉子，轻轻的叉下一块蛋糕，送入了口中。
“嗯...”只是吃了一口，祂就放下了叉子。
并不美味，也没有什么让人无法忘怀的味道。
这与那段记忆中的草莓蛋糕相差甚远。
但问题在于，祂能感觉到，两者的味道，是一模一样的。
可是...为什么吃起来却又感觉完全不一样？
这个问题有些困扰祂，祂不认为是自己对于味道的判断失误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
祂感觉，面前的蛋糕好像比起记忆中的蛋糕，好像少了什么...
那种东西...祂为什么感觉不出来？
那是什么？
就是所谓的...
爱吗？
祂是否需要这种东西？
不，答案是否定的，祂并不需要所谓的爱。
那种东西，只会成为祂的阻碍。
这一点在那段记忆中已经有了最好的佐证。
神，不需要爱。
“嗒，嗒。”
脚步声渐渐远去，房门被再一次关上。
随着门被关上，房间也失去了光亮。连带着桌上那只是吃了一口的蛋糕一起，被吞没在黑暗之中。
那是不被需要的东西，那是如今已经不再被祂需要的东西。
现在的祂...
或许真的已经不需要那一句...
"生日快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