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天师的威慑之下，阴神将此次的计划全盘托出。
可让人万万没有想到是。
其中牵扯到的，竟然还有楚渊。
“和我有关？”
他指了指自己的脸庞，脑袋上冒出了大大的问号。
这可是他第一次来天师府。
躺着也能中枪？
“你的身上被下了咒。”
阴神语气虚弱的说出了原因。
原来他这次行动是听从了妖魔道内的一个上级吩咐。
一路追寻其所设下的咒印方位，最终找到了天师府的敕书阁。
不过他到了地方之后也没多想，直接附身于门口的牧愚体内。
就在他打算操控这具躯壳离开之时，又刚好被研究完符箓的楚渊逮住了。
二者形成了完美的闭环。
最高端的猎人也会成为别人手中的猎物。
这句话用来形容此刻的阴神在合适不过。
“我被下了咒？”
楚渊的脸上满是惊愕的神色，似乎他从没有和那些妖魔道的家伙有过肢体接触。
凡是有接触的，都已经被他杀了。
所以这个咒是哪里来的？
他朝着身旁的老天师投以求助的目光。
过了片刻。
老天师悠悠的叹了一口气，看上去有一种说不出的落寞。
“这是怀仁当年所用的厌魅之术。”
“厌魅之术？”
他唯一接触到厌魅之术的场合还是在解剖室，而且其中的术法也都被仙家给清除了。
那是什么时候被下的咒？
“铜镜......”
联想到那枚附着巫蛊之术的铜镜，一个模糊不清的身影逐渐的浮现于脑海中。
那个算命的老者！
他终于记起来了这件事。
当初对方似乎还送给了他一枚铜镜，不过最后被他婉言拒绝了。
如今回忆那铜镜的模样，刚好就是解剖室里那枚。
种种迹象都指明了一个推论。
那个算命的老者，极有可能就是张怀仁！
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老天师后，他露出了细思极恐的表情。
或许从他拒绝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被妖魔道给盯上了。
那这个组织未免也太极端了。
“按你所说，你们的目标是楚渊？”
老天师再次凝视着那道阴神，双眼之中隐约有异彩闪动。
谁也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我收到的指示就是这样。”
阴神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让人无法听清。
轰。
只见几道雷光闪过，将阴神彻底消灭。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味。
显然是老天师出手了。
“老天师......”
楚渊犹豫了半晌，却不知该说什么。
他低估了天师府对于妖魔道的憎恨。
“无妨。”
轻轻挥了挥袖袍，老天师背过身去。
“夜深了，休息吧。”
嘎吱。
伴随着房门的关闭声，老天师的背影消失在了夜色中。
唯有楚渊还留在原地怔怔的出神。
......
废弃的建筑中。
昏暗的烛火艰难的照亮了一个角落。
铺满杂草的地面上偶尔闪过几只外出觅食的野鼠。
破裂的瓦翁和断开的木梁东倒西歪的倚靠在墙边。
而唯一被烛光所覆盖的，是一方早已废置的桌案。
此刻在那桌案旁，走近了一道人影。
他的手指掐了掐印诀，口中仿佛也在念叨着什么。
这个动作持续约莫两分钟。
随后他的手掌重重的拍在了桌案上。
“老家伙。”
“居然被你发现了。”
由于他这一击沉重的拍打，一旁的烛火都受到了波及。
火苗摇曳间，在地面上倒映出了一个老者的身影。
他将那盏已经快要灯枯油竭的烛台端了起来，步履沉重的朝着门外走去。
火光扑打在他的脸上，让他的面容不再神秘。
赫然是那位给楚渊算命的老者。
或者更应该称呼他为。
天师府，张怀仁。
......
深夜。
京都的一条小巷内。
萧瑟的寒风平等的吹拂着每一位刚下班的社畜。
其中就包括了饥肠辘辘的李四。
他被领导通知突然要增加项目，因此煎熬了数个小时才解脱。
如今若不是身体的本能在驱使着他继续前进，只怕早就一头瘫倒在地上了。
可是这大半夜的，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又哪里会有饭店呢？
或许是老天爷也看他太可怜了。
还真让他在前面发现了一家饭店。
于是他快步走上前去，朝着门匾看了一眼。
“食髓知味。”
很奇怪的店名。
不过敢用这个名字，想必店内的食物一定不会差。
随即他走进了饭店内。
哐。
刚进入店里，他就被门槛给绊倒了。
“什么破地方。”
骂骂咧咧了几句，可他还是被饥饿所支配。
如今这饭店的柜台上并没有人。
但是周围的几个座位上却还有几个食客在默默的用餐。
老板去哪了？
难道在后厨？
为了弄清楚缘由，他朝着店内唯一的内门走去。
嘎吱。
就在他即将靠近之时，一个身材瘦削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男人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显然刚刚是在里面干活。
“你就是这家店的老板？”
“不好意思刚刚有事去了。”
“客人要吃点什么？”
老板十分的热情，这倒是让李四的气无处宣泄。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你这有什么？”
“有很多好东西。”
说罢，老板还给了他一个神秘莫测的眼神。
紧接着一个菜单就递到了他的手上。
上面花里胡哨的写了很多菜式。
可每一个都让李四非常意外。
“三吱儿，浇驴肉，风干鸡......”
这些都是他听都没听过的菜。
而且价位居然都很便宜。
这激起了他勇于尝试的心理。
“给我上一道风干鸡。”
“好嘞，稍等。”
李四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顺带观察起了店内其他食客的行为。
那几个食客无一不在大口咀嚼着手中肥美的鲜肉。
这样一副老饕附身的模样自然勾的他食指大动。
于是，等到风干鸡上来后他也大口的撕食起来。
“好美味的肉。”
每一口鸡肉都像是婴儿肌肤般的滑嫩，让他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可奇怪的是，他身前餐盘中的鸡骨头却越来越多。
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
“好美味的肉。”
可是他依旧在不停的撕食着鸡肉，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前的异样。
嘎巴嘎巴。
不知不觉间他发现手中的鸡肉已经没有了，于是起身就想让老板再加上一份。
咚。
一股撕裂的痛感直挺挺的冲入了他的天灵盖。
他朝着身下看去，脸上露出了骇人的神色。
“我的肉！”
从胸口往下的部位，如今只剩下了一层森白的骨头。
哒哒哒。
远处的老板提着一根绳子走了过来，一把套在了李四的身上将其拖进了内门之中。
过了片刻他再次满头大汗的从中走出。
手里却多了一只光秃秃的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