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叫娘亲？”田小苗拎着小女孩，感觉气氛有点冷得尴尬，又不知道怎么跟小女孩互动，纠结了一下才开口。看書菈
“因为你不让我们喊了……”小女孩被田小苗拎着本来就有些不适应，如今被田小苗一问，又想起田小苗那么决绝离开的背影，眼泪又哗啦啦一片。
“……”
无良父母竟是自己可还行？
田小苗脚步顿了顿，拎着小女孩的手收紧了几分。
“以后还叫娘吧。”毕竟她也要赶紧适应啊。
“呜哇～”
小女孩到底只有五岁，听到田小苗还让叫娘，紧绷的心理防线顿时崩溃，顿时哭得惊天动地，似乎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
“你放心，你以后都叫娘。”
原来小孩喜欢叫娘。
田小苗表示知道了。
“还有弟弟。”小女孩脑袋一边哭一边补充。
“对对对，你弟弟也叫娘。”
原来小孩都喜欢叫娘，不叫就哭得稀里哗啦。
“还有爹爹。”小女孩没有忘记还有自己爹爹，秦木。
爹也喜欢叫娘？
“好。”沉默许久，田小苗最终答应了，虽然她不知道这是什么爱好。
“你们爹呢？去哪里了？”
孩子还那么小，为什么不在家，任由两个孩子乱跑，要是出点什么事，那该怎么办？
渣男一个。田小苗心里给孩子爸打了一个低分。
“家里断粮了，爹爹出去干活了，就把我跟弟弟托付给大伯母，呜呜，娘，不要把我们送回去好不好？”
想起大伯母，小女孩小小的身体有些颤抖，田小苗都能感觉到她的惊恐。
好吧，不是渣男，是眼瞎的。
“不送。”
养起来长大给自己送终。田小苗突然觉得，她更可爱了。
“告诉娘，你们在家怎么过的，好吗？”
等小女孩的情绪稍稍好了一点，田小苗还是问了出来，她想要知道，那个所谓的大伯母到底干了什么事，竟然能让一个孩子听到就恐惧成那样。
小女孩下意识摇头，大大的眼睛里蓄满泪水，仿佛下一刻就要掉落。
“大伯母坏，一天只给我们吃一顿，她骂我们野种，说我们是没人要的孩子，不配吃饭，呜呜，娘亲，我们不是野种。”
小女孩在田小苗的抚慰下终于鼓起勇气，但是，说到伤心处，大大的眼睛很快又被泪水淹没。
“不是，你们有娘。”
爹可以忽略，给她一个送终就得了。
“我们没有……没有……白，呃，吃饭。”
小女孩哭得一抽一抽，猛然抬起头为自己辩解。
“爹爹走时，把家里仅有的二钱银子给了大伯母，我还给大伯母干活了呢，我给大伯母洗衣服喂鸡喂猪烧火了，我还给他们端洗脸水了呢。”
“你是说，除了做饭你不会之外，其他的活都是你做的？”，田小苗黑着脸问。
使用童工啊，一拳一个犯法吗？
“嗯嗯，做饭的灶台太高，我够不着。”
小女孩有点忧伤自己的身高，堂弟比她还小一岁呢，但是，已经比她高了。
“热水应该好了，走，咱们洗澡去。”
话题太沉重，田小苗已经听不下去了，她怕再听下去，她会做出什么事，她不知道。
田小苗拿出自己一件棉衣，抱起小女孩，抬腿就往厨房走去。
月上天，灯火摇曳，田小苗给小女孩仔仔细细洗了三遍头，却还是打不开她头上乱糟糟的结。
看着营养不良乱糟糟的一团，田小苗就感觉心里堵着一口气，非常难受。
“娘明天给你做个帽子，你把头发剪了好吗，等过段时间，头发就长得好看了。”
要是有半点其他办法，田小苗也不想给小女孩剪光头，实在是一点都解不开，头发就像是被什么粘住了一样。
“那娘会继续让兮悦住在这里吗？”
小女孩半晌没回答，小眉毛都给纠成了毛毛虫，许久，才抬起头，双眼怯怯，看向田小苗。
“会，都住。”
听到田小苗的保证，小女孩秦兮悦舒了一口气，小眉头终于舒展开来，虽然她不想被剪掉头发，不想做光头，也不想被小伙伴嘲笑，可是，她更害怕会因此被抛弃。
田小苗轻轻叹了口气，如果有别的一点点办法，她都不会这样做，毕竟，这又不是现代，这里讲究身体发肤，她剪短了头发都被村里说了一通呢。
“我的头发原本不是这样的，是堂弟趁我不注意，把浆糊倒我头上了，我不让，然后不小心推了他一把，然后，被大伯母罚跪了一天，头发就洗不掉了。”
秦兮悦看着田小苗把自己的头发剪掉，心里还是有点难受，声音都带了点鼻音，但又努力压抑着。
田小苗假装没发现，仍然一剪一剪毫不留情，只有剪掉，秦兮悦的头发才能长好，所以，田小苗不能心软。
剪完头发，秦兮悦颤抖着小手摸上自己光溜溜的脑袋，一句话也不说，田小苗也不说话，就默默把秦兮悦洗干净塞进被窝。
然后，田小苗从床上抱起睡得香香的小男孩秦晨知，不顾秦晨知哭得撕心裂肺，愣是将秦晨知也给洗得干干净净。
最后，田小苗也是累得瘫在床上，不一会儿呼呼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