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死?还在宫中?”叶宸汐懵了。
她以为孙家的女眷们葬身火海,不可能再有回旋的余地,怎么出现在宫里?
“亲王殿下着急离开,我也没敢细问,他说回来后会到府上来见您,让姑娘您不许轻举妄动,最好不要离开叶家半步。”叶南忙把殷慕衍的嘱咐给说了。
叶宸汐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无论去哪儿都可能再添麻烦。
她没想到故意激孙瑶一下,挑拨她和太子出嫌隙,居然还被殷慕衍给加了码,给殷慕云重重一击。
这算无心插柳的喜上加喜?
“花山纵火的事有人会负责任么?”叶宸汐顿时想到了殷慕超。
叶南摇了摇头,“牵扯到太多府邸的公子姑娘,只能说是天干物燥,不小心着了……”
叶宸汐所有遗憾,但不意外。
就算知道是殷慕超和殷慕云,梁文帝也绝不会认下。否则他的儿子想把这么多府邸后人给烧死,哪怕他是皇帝,也压制不了朝臣们熊熊怒火的。
“那眼下咱们也只能等,你先歇一歇吃点东西……大哥有洛亲王前去接应,不会出什么差错了。”
对殷慕衍,叶宸汐有着莫名的信任。起码每一次联手都很顺,除了最初的那一次误会,二人基本没分歧。
叶南的确饿了,狼吞虎咽的吃几口糕点,就准备去城门口再探探路。
“叶西和叶北都不在,你别去了,府上必须有人,还得保护好姑娘。”牛叔把他给拦住了。
“我倒觉得姑娘根本不用咱保护,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洛亲王早在咱们府邸周围布置好了京卫所的人……”叶南说得小心翼翼,根本没让叶宸汐听到。
牛叔愕然,“竟然布置了人?是不是盯着咱老爷的?”
“不是!”
叶南否定的很干脆,“因为亲王殿下当着我的面儿,让那些人在老爷归来之后离开。”傻子都知道是为了姑娘。
牛叔若有所思的看看叶宸汐,面容复杂,“也说不清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之前的亲事还没做了结,这又被太子的弟弟给盯上了?
“反正总比太子强!起码能与老爷在演武场上比划比划,不是娘们唧唧的酸腐书生……”叶南是糙汉,只认这一个理儿。
牛叔与他说不下去,但也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给叶宸汐。
叶宸汐又煎熬的等了一夜一天。
在第三天晚上,她才等到殷慕衍和大哥赶回京。
“大哥没事吧?”叶宸汐听到翠喜传话,衣服都没换就奔出去!
叶宸尧身上泥污不少,但却并未留下伤痕,“放心,我没事……那个你是不是换一套衣服再出来?”
阔袍青丝纱,修长白皙的双腿被半遮半掩。她赤着小脚趿拉绣鞋,那白皙的影子在青冷的夜幕中更惹人眼。
叶宸尧立即看向殷慕衍,殷慕衍识时务的低着头。
叶宸汐低头看看,虽不暴露,却有些散漫,翠巧眼疾手快,立即拿来披风给叶宸汐围上了。
“大哥没事就太好了,那场刺杀怎么回事?人都已经抓到了吗?”叶宸汐急迫追问,这事儿她日思夜想,惦记好几天。
外面一道声音响起,“大哥没事就行,就不问问你二哥?”
叶宸汐一怔,扭头看到门口的担架上,从外抬进来一个人。
那人满身血污,看不清面容,两个手臂上疤痕满满,还有一条腿折了……
“二哥?!你、你怎么会和大哥在一起?!你怎么闹成这样了?!”叶宸汐走过去辨认半晌才看清是叶宸阑。
叶宸阑除了一双桃花眼透着光亮,似刚从乱葬岗里爬出来的僵尸似的。
“我才没与他一起,我这是个意外……”
“行了,你先快回正堂去治伤,好了之后再与妹妹慢慢聊!”
叶宸尧看到殷慕衍请来的大夫,立即把人迎了正堂去。
叶宸汐也想要冲进去,却被叶宸尧给拦住了。
“你在外面等!”
男女有别。
叶宸阑可不止伤了腿。
叶宸汐只能看着众人忙进忙出,又一转头,看到了未发一言的殷慕衍。
她连忙去把令牌拿出来,“那日入宫也并没用上,我是提心吊胆了半些天。”
殷慕衍握在手里摸了摸。
令牌上还有她的温度,也沾染了淡淡的栀子香。
“有什么想问的,说。”
殷慕衍坐了椅子上,吃着翠喜刚刚送来的茶,“一刻钟之后,本王和你大哥还要赶出城,继续押运孔家女犯去关中。”
“孙家的女奴怎么会在宫里?”叶宸汐也不再寒暄,开口便问。
“郡王妃明面要了人,其实人还没去,本王做了个假象,让那位误以为她们已经在花山上。”殷慕衍回答的十分仔细。
“所以她们是留做宫奴了?”叶宸汐惊愕。
“御花园,花奴。”殷慕衍简明扼要道。
叶宸汐嘴角一抽,却笑出了声。
“笑什么?”
“殿下您可真坏。”
就让孙家人在孙瑶和殷慕云的眼皮底下做花奴?他们恐怕要被气炸了!
殷慕衍起身背着手,突然道:“本王的生辰是腊月十八。”
叶宸汐:???
她歪头看到他眸中的自己,才想起曾问过慕枫这个问题。
“我记得了。”
绣那一双小牛皮靴还来得及。
“还有什么要问的?”殷慕衍轻道。
叶宸汐脑子发懵,一时还想不起来。
“慢慢想,待本王回来时再问,照顾好你二哥,栾大夫十分信得过。”殷慕衍看了下时辰,他和叶宸尧必须离开了。
叶宸汐应下,连忙让翠巧拿来厨房热好的糕点给他们带上,“路上千万要小心。”
殷慕衍点头出了门。
叶宸尧也来不及再多嘱咐,把叶宸阑交代给牛叔后,就随着殷慕衍速速离开了。
栾大夫包扎缝针、消毒敷药。
就这样折腾到了大天亮,才算把伤势全都处理好。
叶宸阑被裹成粽子似的,却仍旧不肯入睡。
叶宸汐拿了熬好的药,坐了床边亲自一勺一勺的喂着他。
“这药真他妈哭,小爷没被那群畜生的刀砍死,也得被这狗大夫的药毒死……咳咳,不喝了!”叶宸阑把头别过,脸色通红,硬生生咳了好半晌。
叶宸汐却不肯放过他,“栾大夫说了,一滴都不许剩!”
“我说不喝就不喝,赶紧拿走。”叶宸阑呵斥。
“有本事别伤的这么重啊……翠喜翠巧,摁住他,敢不喝就给我灌进去!”叶宸汐可没耐心哄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