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就是包庇他,怎么就能那么忙?来给我请安的时间都没了?”娴贵妃窝了梁文帝的怀中撒娇,娇滴滴的,即便有些胡搅蛮缠,梁文帝也丝毫都不会生气的。
“朕稍后说说他,的确太不像话!怎么能不来看爱妃?”梁文帝训斥几句,“但他的确手中有一个案子,是赈灾的银钱被劫持,需要查出幕后是否还有人。”
自从梁文帝在边境四处开战,敌国的奸细也接踵而来。
京卫所忙碌成狗,包括大理寺和刑部也都开始脚不沾地。
娴贵妃也明白不可胡闹,“陛下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朕还能骗你?”梁文帝爱抚的拍拍娴贵妃的手,“爱妃历来都很懂事,知道朝事为重,而且太子后日就要大婚,爱妃是不是也去帮帮忙?”
娴贵妃跟随陛下多年,早就知道陛下这话的潜台词。
再不走,朕要怒。
她立即擦了擦眼泪,又窝了陛下怀中,“臣妾没了儿子,却不能没了陛下,陛下今晚是不是陪陪臣妾?”
这话一出,梁文帝的心都酥了,“好好好,朕陪你,爱妃先回宫中去,朕批完手中的折子就去找你。”
梁文帝的确有事在忙。
娴贵妃也只能乖巧的先行离去,一副恋恋不舍。
只是这姿态离开御书房就瞬间消失,冷若冰霜,“他居然为了叶宸汐,连本宫都不肯见了?”
她并不愿相信儿子如此绝情。
原本以为手拿把攥的事情,突然脱离掌控了?
秀姑姑在一旁劝道,“您也别这么想,就连陛下都说了,殿下正在忙正事,您何必这个时候不依不饶呢。”
“你没听见今日郡王妃的话?是那个叶宸汐不依不饶!”娴贵妃冷哼道。
陈郡王妃下晌进宫,都是在劝她给二人一个机会,别那么固执。
秀姑姑是真不能懂贵妃娘娘的心思,“您这么闹下去,别让殿下心中怨怼您,还容易被人趁人之危。”
这说的自然是太子和皇后,只是在宫中不好点名道姓。
娴贵妃自然也明白,所以才没和陛下挑明是因为叶宸汐,总不能把儿子的前途给耽搁了。
“那你说,本宫还能有什么办法?”娴贵妃心里没了主意。
她之前的依靠是儿子、是陛下圣宠;
可如今殷慕衍连进宫见她都不肯,陛下更不能容她耽搁朝堂之事。
秀姑姑抿了下唇,“不如您和陛下讨好一番,争取给殿下换个职务?譬如离开京城一段日子,二人不在京中见面,那情愫也很快就淡了……”
情丝淡了才能一刀斩断,现在二人正是浓情蜜意时,谁都没有办法的。
娴贵妃并不觉得这是一个最好的主意,但似乎也只能这么办?
夜晚梁文帝到宁夕宫,娴贵妃手段用尽……
翌日天亮,殷慕衍就被陛下召入宫中,询问他是否有意去主持鲁国边境事务。
虽说地域夺下来,但怎么建设、怎么屯民屯田都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而且十分重要。
殷慕衍瞬时想到娴贵妃,“儿臣不愿。”
他拒绝的如此干脆,倒是让梁文帝诧异。
昨日娴贵妃求得苦口婆心,他还以为是殷慕衍自己有此意。
可怎么他还拒绝了?莫非真是娴贵妃自己的意思?
“那你有什么心中向往?你母妃十分心疼你,也怪罪朕让你太劳累辛苦,有些心疼朕偏爱了。”梁文帝昨天被折磨一宿,也不得不多问一句。
殷慕衍思忖了下,“有一个想娶的人。”
梁文帝诧异,“这是好事啊,是哪一家的姑娘?你也的确应该为自己的家业着想一下了。”
“儿臣还不能肯定她是否愿意,而且母妃不愿,瞧不上她和她的家人。”殷慕衍故意含糊。
梁文帝了然,也能明白娴贵妃为何突然闹这一出?
“你母妃不认可,也一定有她的道理。”
“所以父皇也不应允么?”殷慕衍直接问道。
梁文帝看了看儿子,也看出他神色中的果决,“若你是真的想娶,朕会和你母妃说说的。”
“儿臣希望父皇能给个准话。”殷慕衍可不信这含糊其辞的。
梁文帝颇有不悦,怎么母子为了娶媳妇儿的事闹别扭,还把他给搅和进来了?
但殷慕衍的确是他喜爱的儿子,他也的确不该因为太子有了皇长孙就怠慢,“那朕就给你个准信儿,若你二人情投意合,朕就下旨赐婚,但也去哄哄你的母妃,别让她再为你揪心了。”
殷慕衍要的就是他这一句话。
“父皇金口玉言,不可不作数!”
随即他就大步流星的去了宁夕宫,眨眼不见踪影了。
梁文帝看他跑的那么快,突然心神不安,“朕是不是答应的太痛快了?”他还不知那位姑娘是谁呢!
赵公公在一旁讪笑,“反正都是陛下多子多孙的事,何必纠结呢?”
其实赵公公隐约猜得出,毕竟殷慕衍对待叶家的态度实在太不一般了。
而且若不是叶姑娘,娴贵妃岂能不答应?二殿下也不会刻意跑来要陛下的话。
但赵公公是聪明人,他才不会把此事揭穿。
梁文帝想想,似乎也是?
“还是先忙碌太子大婚,明日的事务必要盯好,决不能再出差错,闹出什么丑闻了!”
赵公公立即领命,又亲自去各处确认一遍。
此时此刻的殷慕云也在向陈公公确认,“确定聂家和宫中都做好了埋伏?定会万无一失?”
“殿下放心,无论叶姑娘去聂家添妆,还是直接到宫中,都注定落入老奴布置的陷阱中。”陈公公笑道。
无论叶宸汐是错入花轿还是错入洞房,只要她沾了那大红的霞帔,就能叩她一个失德之罪。
自己要与太子退婚,如今又穿上大红的霞帔搅乱太子娶别人?
这错处就算是叶家也承担不起,只能委曲求全,让叶宸汐到东宫做一个侧妃……
殷慕云等候此事已许久,甚至内心兴奋。
“她就是孤的女人,绝对跑不出孤的手掌心!”
这是他不可不解开的执念。
否则这东宫的位置都坐不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