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想到这二人站出来一同嫌弃了皇位的事。
左相瞠目结舌，显然不太愿意相信他们的话。
这可是大梁的皇位，不是街边买菜的摊位，怎能就被这样无视？岂不是太荒唐了嘛？
“你们这是……认真的吗？”
他问这话时结结巴巴，甚是从未想过这一种可能。他以为娴贵妃只是为了逼皇后殉葬，根本没想过是真的。
“二殿下，这种事可不能开玩笑，您这实数不把大梁的基业放在眼中啊！”吏部尚书也开口了。
“您如若不管，那京卫所怎么办？内阁的事务怎么办？”
“对对对，包括三法司现在一团乱，不能没有主心骨啊！”
朝臣们接连上前劝，因为殷慕衍可不仅是不想继承皇位，而是要彻彻底底的把所有差事都扔下，啥都不做了！
这不等于一个长工撒丫子不干？
他不干谁干？
梁文帝也不是没提拔过其他皇子，那些人完全就比不得殷慕衍，根本没有这个能力啊！
“对对对，您不能这么撇下不管，这实在太不负责任了！”
“如若要以这个代价让您退出皇位之争，老臣第一个不答应！”
“臣附议，臣也不同意！”
“臣同！”
……
朝臣们一时接二连三的上前反驳，好似彻底忘记这是皇后提出的要挟。
皇后瞠目结舌地看着，她第一次察觉到殷慕衍在朝堂之中的威信到底有多重！
“你们这群人，简直、简直是疯了！难道大梁没他殷慕衍，还彻彻底底的不行了？”
“皇后娘娘，这不是一件小事，更不是意气之争！”
“洛亲王在朝堂的位置没有人能替代，哪怕陛下在世，也不可否认此事，而且这是所有人都认可的事实！”
“果然不能让后宫干政啊……”
众人开始质疑皇后，话语也说的格外难听。
好似她是一个无事生非的人，彻彻底底被抛弃了！
皇后看向一旁国舅爷，也是她的亲弟弟，那人就在旁边死人似的，垂头丧气，连话都不肯说上一句。
似是感觉到皇后的目光投过来，国舅瞬间侧眸看向其他地方，甚至把身子还朝木柱子后面躲了躲。
皇后心灰意冷，这就是她要得到的结果？
她看向娴贵妃，嘴角的笑容透着无限自嘲，“本宫真是自作自受，自作自受啊！”
“所以皇后娘娘如何决定？也莫要耽搁时间了。”娴贵妃陡然变了性子，与以往的温婉大相径庭。
她紧紧地盯着皇后，势必要她为梁文帝陪葬。
皇后苦笑，“好好好，既然你们都想让本宫死，那本宫就如你们的意！”
她看向殷慕衍，“可你要记住刚刚的话，而且还要再发另一个毒誓，如若你违背诺言，娴贵妃肠穿肚烂，不得好死！”
她恶意挑衅母子之情，她的儿子都没了，岂能看别人过得太平？
无论殷慕衍是否要这皇位，单纯是这几句话说出来，就足够恶心娴贵妃的。
“不用衍儿发誓，本宫自己就可以说！”娴贵妃直接举起手对天，“只要皇后娘娘陪葬陛下，殷慕衍便放弃皇位，如若违背诺言，本宫就不得好死！”
“娘娘！”
叶宸汐没想到娴贵妃会把一个毒誓说的如此简单？！
虽说殷慕衍已经放弃了皇位之争，但她这番操作，着实是在心口窝子里插刀子了！
“怎么？本宫已经发了毒誓，难道皇后娘娘还不动？”娴贵妃直接上前，就看着皇后，“是否要本宫侍奉娘娘挂上那个白绫子？”
“这条白绫，还是皇后娘娘曾经赏给本宫的，可惜本宫没能用上，如今又送还给您，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娴贵妃这话说出，殿内的人全都惊呼出声。
他们哪里知道娴贵妃还被赐过白绫？这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根本就不清楚啊！
叶宸汐也甚是惊愕，记忆中似乎从未有过这件事？
她直接看向了殷慕衍，殷慕衍的眼眸多了一份痛楚划过。显然这场景他曾经目睹，而且是极其不想再回忆的那一种……
皇后倒嘶一口凉气，完全没想到这曾经是她赏过的白绫？
“你个贱人，你果然够狠，原来你一直都在等着本宫！”
娴贵妃微微一笑，抬手轻轻摸了摸脖子，她一直都习惯穿领子极高的衣服。
其实那
如若那时殷慕衍没有偷偷去了冷宫，爬到高处解开了绳子，她现在已经是这大梁宫殿内的一缕冤魂，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投胎了。
皇后眼眶湿润得很，她摸了摸白绫顺滑的丝绸，“好，真好！”
“你来扶本宫踩上去。”她看向的人是叶宸汐。
叶宸汐没想到皇后娘娘会选她？一时也不知该不该过去。
娴贵妃拦住了她，看向皇后，“本宫的儿媳，是不会侍奉一个无德阴毒的女人去恕罪的。”
“好啊，她不来，那你来。”皇后皮笑肉不笑，好似临死之前，也一定要这份体面的。
娴贵妃顿了一下，松开叶宸汐的手，直接上前。
她过去搀扶皇后，皇后狠狠抓住她的手，恨不能将其捏碎！
“在本宫的面前，你再被陛下疼爱，那也是个妾，根本上不得大雅之堂！”
“妾身恭送皇后娘娘。”
娴贵妃直接抬手，硬推着皇后站了那凳子上。
皇后脸色一僵，甚是难堪，只抬眼看向面前的朝臣们，“全部退后，全部滚出去！本宫不想临死之前看到你们的脸！”
这的确不适合外臣观看，宗庙的长老们思忖了下，则把所有朝臣都给请出去了。
但他们又折身回来，想要观测此事。
皇后的眼眸流下了泪，“陛下，您辛辛苦苦攒下的基业，就被这对母子给抢占了！当初您不肯听臣妾的话，如今那蛊毒的誓言，终于兑现了！”
但本宫绝不会让此事发生，本宫绝对不会！
她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似乎临死之前都不想让面庞的妆容花了。
“其实，你并不知道一件事。”皇后突然看向娴贵妃。
娴贵妃微微抬头，“何事？”
“其实本宫原本想带着殷慕衍一起走，可现在却想带你走！”
她说罢此话，袖子中的匕首乍现，朝着娴贵妃的喉咙就刺去！
殿内的皇子们都惊呆，没想到皇后临死之前还要玩这一手？
“母妃！”
“母后！”
叶宸汐震惊，很想上前去挡，殷慕衍却直接扯开了她，硬生生的被皇后刺破了肩膀！
皇后一刺不中，又朝娴贵妃再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