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战乱的大陆上，土城堡慢慢安静下来，外面的厮杀声、枪炮声渐渐淡去，黑暗种族幸存的战士们退出了小镇。第一场战斗就这样结束了。
高长恭带着两个人头回来了，千夜和包正诚互相搀了一把，勉强站起来，走出房门。眼前已是满目疮夷，处处都是废墟、尸体和烈火，土城堡已经毁了。
看到那个女人的头颅，千夜疑惑到：“这是？”
“这是顾立羽的情人，叫叶慕薇，她想截杀送情报的人，被我发现杀了。”高长恭面无表情的说道。
千夜顿时沉默，包正诚看情况不对，转头去看伤员。
此时一个个受伤的战士从藏身处走出，军官们开始试图收拢士兵，包正诚跳了出去，大声招呼着还幸存的兄弟。
千夜站在废墟中，忽然觉得这一切好象都有些不真实，意识也有点点的恍惚。他微微张开眼睛，视野中的血色已经淡了很多。
废墟中插着一把还算完好的军刀。千夜捡起来，横过刀面看着自己的眼睛。有点模糊的刀面上，千夜双瞳中只残留着一点血色，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已经看不出来。
不过千夜注视着那张窄窄锋刃中的面孔，恍若熟悉又陌生。他有点茫然地抬头，望着一个个或疲惫，或痛苦呻吟着的战士从面前走过。
每个人都接近枯竭，但千夜的状态却是非常好。虽然他身上还有伤，已经不怎么影响活动了，断裂的骨骼大部分自行对接起来，连固定的步骤都可以省掉，如果能好好休息，那么只要几天时间就可以恢复如初。
唐门来的人倒是没有受伤，因为他们个个装备精良，而且都是狙击手，不知道狙杀了多少高级血族。
这种战争，还真是残酷，不只残酷，还无情。
此际站在废墟中，千夜只觉得心是空的，从小到大的信念支柱在这一刻崩塌的十分彻底。
他一直痛恨和排斥血族，也有着宁死也不变为血奴的刚烈和勇气。可是现在他却清醒着使用了血族独有的天赋能力，吸血。
他的哥哥早就知道自己有这种能力了吗？
这算什么呢？
高长恭看着千夜陷入了迷茫中，默默地带着剩余的唐门杀手去附近布置新的防线。
不只是血族，唐门和黑暗种族的交易几乎已经在明面上了，就连最神秘的魔裔他们唐门都交易过，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远征军对此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什么？因为远征军就是唐门在永夜大陆最大的保护伞，唐门每年都给远征军百分之四十的利润，几乎每一个师都有唐门的资助，这样一颗摇钱树远征军怎么可能让那些上层大陆的世家子弟抢走？
只要唐门没有交易人口，那么远征军永远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千夜拿起血月，看着眼前这把千寻送给他的礼物，那张被硝烟和血污涂染得看不清五官的笑容，他突然觉得整个世界真实起来。
他回了一个淡淡笑容，“谢谢。”然后四下望望，指着一片空地，说：“招呼兄弟们到那里集合，顺便找找食物和武器弹药。”
“没问题，头儿！”一名年轻战士好象忽然有了力气，一路小跑着走远。
当千夜靠着一堵只剩齐腰高的断墙坐下时，包正诚和远征军营长还有高长恭一起走了过来，在他对面席地而坐。
营长也是满身血污和战火的痕迹，大半个脑袋包在绷带里，而且脖子上还有两个明显的深深齿洞！
看到千夜的表情，营长苦笑道：“我被吸血鬼咬了，不过现在这也算不了什么。我可活不到变成血奴的时候。以我们剩下的这点人，最多还能顶住一轮进攻。”
在这四个人中，只有高长恭毫发无伤，他十二级的战力是四人中最高的！所谓的黑暗种族大军在他眼中不过是草芥罢了。
“药还够吗？”千夜一边问，一边递过去一根烟。
营长深深地吸了一口，精神提振了点，说：“药倒是还有一些，不过最多也只够用一天的，而且需要严格控制。这些狗娘养的黑血杂种，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多？”
不远处突然传来阵阵打闹哭叫的声音，把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一个年轻平民正激动不已地拉扯着一名远征军战士，吼道：“我需要药！给我药！我的女人就要死了！”
在他身后，一个年轻女人靠墙半躺半坐，捂着自己的脖子，血正不断顺着指缝涌出。
高长恭看了那个男人一眼，淡淡说道：“舌燥。”那个男人的脑袋忽然爆炸了，猩红的鲜血和脑浆全溅在那个远征军士兵的身上。
千夜和包正诚还有营长收回目光，气氛无形中又凝重了少许。刚刚那一幕很无奈，却也很现实。每个人都遇到过不止一回。到了战场上，一切都以军需优先，这是帝国军的铁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