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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境之天地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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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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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狂风暴雨过后,有遇上漫天雾气。船夫算是彻底迷失了方向,即便有武重九指点方向,他还是战战兢兢,怕自己小命就丢在这里。及至辰时,武重九才道:“快到了。”然而,他并没有显现出多少兴奋,更多的反而是担忧。 见他全身湿透,裳玉茗递出手绢。武重九接过之后,见上面绣着一朵白色茶花,他从怀中掏出一块手绢,也是同样绣着一朵白色茶花,只是陈旧地泛白了。 “这是?” “小时候我碰伤了额头,你拿出来给我止血的。” “没想到你还藏着。”裳玉茗微笑道。 “它在,我就觉得你还在蓬莱。”武重九郑重道。 裳玉茗收敛笑容,颇为尴尬。转过头,对着船舱内的天佑喊了一声。此时,天佑带着惺忪的眼睛,走出船舱。四周白茫茫一片,哪有什么山。他正要嘲讽武重九,沿着裳玉茗的目光望去,不远处一个山顶已隐约呈现。 天佑本来对蓬莱派没什么好感,遇见的人不是惨(墨阳真人),就是大言不惭(固鸿子),加上他瞧着武重九一路上时不时地对裳玉茗套近乎,他更是生气。进而,他对蓬莱岛的印象也不是很好。 靠近蓬莱岛时,正是旭日东出之时。船越靠越近,蓬莱岛的轮廓也愈加鲜明。其置于重重迷雾重,宛如一副山水泼墨,让天佑心生向往。他欣喜地连番几个跟头,将昨晚狂风暴雨带来的凄惨给抛之脑后。 再望向裳玉茗,却是神情凝重。对她而言,故地重游,然而物是人非,一时不知是何滋味。 天佑对于蓬莱山上的一切都十分好奇,指着四周景物问东问西,被裳玉茗一顿怒斥才有所收敛。但过了不到一炷香时间,他又故态复萌,见到山间小溪沟中有几条虹鲤,兴奋的大叫起来。随即,他又嫌弃走路太慢,提议御剑飞行,而裳玉茗岂能依他。 蓬莱派居于岛上顶部,山道则是天然而成,寻常人上山颇为不便。山上树木与中原大为不同,此时虽入深秋,满山却是郁郁葱葱,生机勃勃。 约莫一炷香的时光,三人已至山腰处,却见一座凉亭已轰然倒塌,四周亦见交战痕迹。武重九加快脚步,来到山顶。此时,武重九已化妆成了富阳剑老,天佑成了春歌儿,而裳玉茗化为章厨师。为防止被一网打尽,由武重九假扮的富阳剑老去正面质问固鸿子等人,而裳玉茗和天佑则是暗中相机行事。 裳玉茗带着天佑来到后山,她脚步轻盈,很快就来到两棵树的中间,看到一个红漆小门。两人小心翼翼地靠近,只见一名蓬莱弟子正斜靠在门柱上惬意地打着鼾。 裳玉茗不以为然:“蓬莱何时变得如此散漫。” 蓬莱派布局虽然复杂,但裳玉茗毕竟早年在这里长大,也是十分熟悉。只见眼前格局比起十余年前并无太大变化,行走自是一路顺畅。 依照武重九所言,裳玉茗带着天佑前往了掌门议事的正殿——得道殿。还未及靠近,便听得一阵争论声音。裳玉茗拉着天佑跳上屋檐,并抽离一张瓦片,望向底下情形:此时,坐在掌门位置上的正是固鸿子苏晨,大殿中蓬莱弟子分成两列,站在他的左右两侧。而居中的五名五花大绑的弟子,则是愤怒地望着固鸿子。 让裳玉茗意外的是,在固鸿子的下首,坐着两名道人,胡须一黑一白。裳玉茗不认识他们,但是能在这得道殿被设座的人,可见不是一般的人。 只见固鸿子右手指不断拍着座椅上的仙鹤雕刻,不冷不热道:“老五,武重九勾结魔界杀害我蓬莱弟子,事实俱在,你又何必包庇他?只要你与他从今往后一刀两断,本掌既往不咎,封你为戒律长老。” 此话一出,固鸿子两侧的弟子均是啧啧称赞,对新掌门的宽广胸襟表示感佩。也有弟子道:“掌门师兄,刘师兄与武重九关系匪浅,你若是这样放了他,未免太便宜了,我等不服。” “五师弟为本门还是做了不少贡献,不可一概抹去。”固鸿子摆摆手道。 刘重陵则是没有半点屈服,不冷不热道:“大师兄,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还是不相信武师弟会与魔界勾结,何不等他回来当面询问。” 此时,右侧两名弟子疾步走到刘重陵面前:“事实俱在,等他做什么?他害死了同门,早就逃之夭夭,又怎么可能回来。” 这时,萧重游也站了出来。面对妖魔他第一个逃跑的事情,整个蓬莱都知道了。众人见他脸不红、心不跳,没有带有些许愧色,心中产生一丝鄙夷。而固鸿子见他在这个场合还敢出来说话,心中倒也佩服他的脸皮之厚。 “五师兄,武重九勾结魔物已无异议,你就不要冥顽不灵。掌门师兄方才出手处决魔物,为众师兄弟报仇。蓬莱除了他以外,还有谁能担当蓬莱的大任。” 固虚子却有不同意见:“大师兄还是太过仁善了,武重九同魔界勾结,若说这背后没人,我是不会相信的。诸位,平日当中谁与武重九走的最近,你们想必也知道的。” “更可恨的是,武重九与云天宫勾结在一起对我们下狠手,欺人太甚!”那断手的弟子指着自己空荡荡的手臂道。 刘重陵扫视着这些同门一眼:“你们所言,不无道理。但贫道也有几句话问问诸位师弟。” “断臂之言,贫道信。但平心而论,你们几位是否有不当之处?他们为何要如此做?” “自然是为了阻止我们向大家报信。”一名弟子道。 “真要阻止,你们真逃得脱吗?”刘重陵问道。 此话一出,那两名师弟顿时语塞。其实,他们被砍断手臂,究其根本是因为对着柯海堂等人破口大骂在先。 “依云天宫门规,戒律白长老若得知尔等手臂被砍,我们只要据实陈述,必定会还给你们一个公道。但若是尔等有错在先,我辈也需坦诚相待。何不向云天宫禀明此事,再做决断?” 那两名弟子却不依不饶:“武重九与魔界勾结,是我们亲眼所见。弟子敢对天发誓,没有说谎。” “你们没有说谎,但其中是否有误会却是难言。昔日孔子尚且冤枉颜回,何况我等——亲眼所见者未必就是事实。大师兄,你觉得呢?”刘重陵道。 裳玉茗见刘重陵不急不躁,在如此情境之下,尚能一一驳回,暗自钦佩:“外公选他做副手,果然没有看错人。”猛地想起方才常海声、柯海堂等人情状,自己未能监督他们暗自惭愧。 固鸿子面无表情,站起身道:“老五,云天宫的帐自然要算的,但你的法子未免太过软弱,叫人以为我们蓬莱派好欺负。今日本座与你商议,想让你放下成见共同为蓬莱的未来考虑。武重九,纵然他与魔界勾结这一条暂且不论,他侮辱师尊遗体,是既定事实。此等孽徒,你护着他,还有什么意思呢?” 刘重陵微微一笑:“大师兄,此事由他亲自向大家说明如何?你要当这个掌门也是可以,但是师尊之死因究竟如何,此事也得从长计议。” 固虚子拍案而起:“你放屁,师尊死于四魔之手,还有什么可议。你与武重九两人故弄玄虚,暗中早已同云天宫勾结,先夺取烛龙臂,再来侵占我蓬莱派。” 刘重陵转头盯着固虚子道:“勾结?云天宫说,师父临终遗言,让云天宫保管烛龙臂。试想一下,此时烛龙臂若是在蓬莱派,你们有谁能个保的住?怀璧其罪的事情发生的还少吗?” 眼见众人默然,他继续道:“师尊在临死之前还能想出这一招,不是为了向云天宫讨好,更多的是为了保全本门,可见其用心良苦。” 固虚子冷笑一声:“说的好听,无非是你自己本事不济,没有信心保护蓬莱。若师尊将烛龙臂传给大师兄,不要说区区妖魔,就算魔皇重入江湖,蓬莱派又有何惧!” 固鸿子不耐烦地打断了固虚子:“够了!” 他走到刘重陵身旁,斜着眼望着他:“本座给了你机会。既然道不相同,本座只能按照门规来办理了。” 刘重陵微微挪动了脚步,淡然一笑:“若你问心无愧,我自然奉你为尊。且不说师父之死疑点重重,仅仅你为了这掌门之位,让二师兄,四师兄偷袭我,这般行径未免有些做贼心虚。”他望着众人叹息一声,“各位同门,掌门之位事关重大,大师兄当真符合蓬莱派掌门的要求吗?五年前,他信誓旦旦向师尊保证,不再与朝廷的人来往,结果又如何?三年前,他偷练邪功而走火入魔,此等人配蓬莱派掌门吗?” 固虚子道:“老五,此话差矣。朝廷如今靖帝在位,天下大定。即便是云天宫,他们与朝廷也时常往来。所为掌门,是看能否为蓬莱做事,将蓬莱发扬光大。如今烛龙臂被夺,大师兄忍辱负重为了保护蓬莱放下个人声名,你做得到吗?” 刘重陵没有理会固虚子,望着众人痛心疾首道:“贫道担心的是他发过的誓都可以不作数。如此反复,岂是一派掌门所为。大师兄今日可以这样对付我等,明日也一样可以对付你们。” 固虚子勃然大怒,猛地一掌打向刘重陵,被固鸿子一手拦住:“退下!” 固虚子恨恨地退到一旁。 固鸿子对着众人道:“方才老五问,本座是否合适当掌门,诸位怎么看?” 不少弟子起身道:“愿听大师兄调遣,以大师兄为掌门是从。” “弟子愿追随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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