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寨,大堂内。
看着方云睿的尸首,海威简直不可相信,一脸的不可相信。海威的手在打颤。一种无言的苦痛充斥着海威的内心。
是的,他是看着方云睿从小长大,他的父亲为救自己而死,没有想到,没有想到~
“听你,这么说,这麻烦并没有结束”海威声音打颤,粗大的手掌轻揉着发酸的眼睛。
江名点了点头,没有言语。
“他从小就喜欢兰儿,这点我知道,我曾想着将兰儿许配给他,但兰儿只是把他当成哥哥”海威瞟看江名,看他脸上并无不悦。道:“他虽然不对,但也决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唉~”江名轻叹表示赞同,道:“这个仇要报,但不能大张旗鼓的报,先把他厚葬了吧!”
“江儿,你的意思”
“其实,泰山大人,我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毕竟是您看着长大的,岳父你看着办吧?不用顾及我。毕竟是一家”
海威轻轻拍了江名肩头,表示赞许。
江名粗聊了几句,起身告辞。海威立马召集心腹长老,讨论安方云睿身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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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眨眼而过,迎来了好日子。江名的好日子,大喜的日子。至于方云睿的死后事,他并不在意或者说根本不在意,毕竟人都死了。
他一大早就在司仪的安排下,骑着大马,走着流程,迎接新娘子。这对新人很顺利的迎亲拜堂。
并不是在江名河边的小屋,是海威特意,在海沧寒里又开辟了一个小庄院,做为女婿女儿的婚房。同时,也标志着江名彻底入住海沧寨。
最让,海威高兴的事,女婿江名很是明事理,曾给女儿说过,自己是孤儿,江姓并不是自己的本姓,可以让儿子都随母姓。
女儿说的脸羞红,海威却是很欣喜。自己的唯一心病,还没等暗示,就好了。
海沧寨内外车水马龙,喜气洋洋。往来宾客络绎不绝,南陵盟主成铮携带贺礼应邀而来。当然,最让他想不到的是老伯也有贺礼送上。
新人拜远天地,新娘子入婚房,江名则是陪着众宾客饮酒。
“多谢,诸位”江名边敬边喝,一堂欢快。
“嗵~嗵~”江名刚要仰头饮酒,手中杯酒停滞。
旁边,泰山海威见状道:“怎么了名了”,海威脸色红润,看来忆有六分醉意。
“没事,没事,可能因为要娶亲,昨天没睡好”江名轻摆首,表示没什么大碍。海威闻言得意哈哈大笑。
确实没有什么事,只是右眼跳了几下。清晨,接亲时也跳了几下。本来他还担心会有什么事。现在成亲为已定,又是海沧寨自己地盘,这瞎担心的小事不必说了。
“诸位,今日江某大婚,大家喝的尽兴,吃的尽兴”江名举杯对着宾客敬酒。
“好~好~”众宾客热情举杯相还。
一饮而尽间,江名眉头微皱,看着大厅门口,是大厅门口。他看了一眼,又看了看,被众人围住的成铮。
成铮也发觉好友的递来的眼神,他不明白,好友大喜的日子,为什么要盯着门口,眼神还时不时看向自己。
成铮告罪借过。来到好友面近前问道:“怎么了”
“有人,有杀气”
成铮看着厅门,俄而,也是眉头微蹙。低声道:“我不如你”
“这有什么,心而已,你也能到,这里是我的主场,你摆好你的架子,塌不了”
“踏~踏”清晰木屐敲青石板的声音。声音不大小却让本该热闹的宴会厅堂,瞬间安静下来。是的,把酒言欢的众人,都停顿了动作。一股凉意,一种杀意,随风飘来。
从门厅外传来,微微的轻风,暗藏着冷骨的严杀之意。
都说不闻其人,但闻其声,这里是不看其人,却感其寒。
“哈哈,成兄,今日是小弟成婚,不劳你出手,我去会会他”江名声音不大,却让厅里第一个人听得很清晰。
“贤婿你~”海威被这肃杀之意激得,腹内酒意全无。他想拦着,才开半口,就见江名越身飞向厅外。
未久,厅堂中面面相觑的众人,只听“啪啪”两声铁件交叠相碰声。那股无形的杀意,不见了。像是压城的黑云,它很浓很厚很有气势,江名一出去,如热水浇雪,一阵轻风将黑去给吹散了。
这是,什么情况,刚刚不是在做梦吧?
众人恍惚,又看向厅门,江名步态从容的进来,对众人揖礼“惊扰大家,真是不好意思,大家继续”
厅众不知所以。成铮走将过来道:“外面怎么回事”
“不知道”
“不知道,你搞什么”
“你听说完,就是来了个扶桑武士,说是来讨教功夫,然后,我很生气。就把他打晕了让人轰~不对,请下去”
“这就完了”
“不然呢?他不是我朋友,大喜的日子在捣乱,我还请他吃饭?”
成铮讪笑,举起酒杯道“喝酒”
“喝酒”众厅从恍然,大喜的日子,喝酒。
人对于未知的危险是恐慌莫名,但危险像梦一样破碎时,首先不是自我反省,而是,自大,藐视。哼!原来如此的心态做为优越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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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夫君,听仆人说喜宴时,来了个东洋人,说是捣乱的,你把他打了,让人轰下山了”小夫妻接过红盖头,喝过合卺酒。海兰袖口轻狡,没话找话。
海兰一袭红衣,在黄烂烂的烛光下,明眸低敛,樱唇轻咬,初为人妇的玉颜轻羞,紧张,不适、欢喜。得到了很好的体现。
她在婚房里幸福的等待着,江名醉熏熏被仆人和侍女抬扶床上,她本以为会这么无聊的顶着红盖头度过一夜时,他却嬉笑着醒了过来,打破了小娇妻,二分侥幸,八分失落。
呀!他在装醉、装醉。
海兰从喜婆那儿早就知道全部流程,前期都做好,揭盖头、喝交杯酒。现在只剩下最后一环,羞人的一环,也是最重要的一环。
新房内无关人员都退下,只有新婚夫妇,小两口。
江名感知到了小娇妻的羞涩“嗯~,我没想到,大婚当天,还出闹之一出,还好,挡下了,没有进大厅”
“进大厅又怎么了”海兰好奇提问。
“扫兴,主要是扫兴就不说,主要是,有些事一上台面就很麻烦”
“很麻烦?你是在说~”海兰聪慧非常,知道夫君意有所指。
“对很麻烦,你想想,他来比武,第一个冲的是海沧寨,不说,第二个就是成铮,做为盟主,他要义无反顾,第一个出战”
“嘻嘻~你心眼怎么这么多。看不出来”
“没办法”江名耸耸肩,无奈道:“见多了,都是这个套路”
“你这话说的,套路怎么了”海兰调侃“套路玩好了,常吃常新”
“比方说,英雄救美”江名眉毛轻挑。
“哼!大坏蛋,救了人家,还要人家用一生偿还”
“你不愿意”
“愿意,十分愿意”海兰脸儿滚烫,双手揽着江名脖颈。双眸含情。
两眸相交,爱意相通。伴着彼此之间的气息,两人越靠越近,嘴唇越贴越近。
“咦,你胸口里有红包吗?”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差点忘了”江名一拍额头,想到了孟星魂孟师叔给的红包,答应过他要和新婚妻子,一起折看。
“是,什么”看到夫君悻悻的从怀中掏出一个红包,海兰更加好奇。
“这是孟师叔,给我们的新婚礼物,我答应过他要和你一起折开看”
江名说着将手中红包递给小娇妻道:“身为女主人,你来打开才好”
“哼!”海兰嗔白他一眼,并没有打开,在手里摇了摇了“孟师叔给的,这么薄,不会是白银十万的银票吧?”
江名先是一愣,再是一惊,更是大笑。说不出的畅快大笑。是的,快乐和幸福有时就是这么简单。
“怎么了,你笑什么,你在笑我财迷吗?”海兰呶着嘴,扬起了可爱的小拳拳。
“没有”江名咳了咳嗓子,略止笑意“我第一次拿到时,也是这么说的,是不是十万银票”
“啊,那孟师叔,他怎么说”海兰翘着嘴,眼眸藏不笑意问道。
“孟师叔,先是黑着脸~”
江名没有再说下去、
因为,这对小夫妻很有默契的相视一笑,是的,男人与女人之间的感觉就是这么奇怪,不用再说,其它的意思,俩人都懂。
“别笑了,我们这样对人家很不尊重”海兰嗔白了江名一眼。
“你~俩人一起做的坏事,你为何偏偏让我承受”
“谁让你是一家之主”海兰到的理由不能说是很充分,只能是无懈可击。
“呀!是一只蝴蝶”
小娇妻打开的红包,从里面倒出一只漂亮的蝴蝶,漂亮的蝴蝶标本。比起众宾客的的贵礼,它若要用金钱来衡量,却是很平常,不值一钱。
“好好的蝴蝶,漂亮的蝴蝶,为什么要把它变成了一个标本”女性的心底总归是柔弱的。
“它虽然死了,但美丽却停留住了”江名说着将婚房的窗户打开,小小的窗户映着外面海沧寨渔渔灯火,同样也能看到碧夜群星。
“你好好的怎么将,窗户打开,你在看什么”海兰问道。
“我在看天上的星星,看看有没有流星”江名回答道。
“流星”
“对,流星”
“这有什么关系”海兰不明白。
“有关,有关于一个故事,流星·蝴蝶·剑的故事”
“这故事,听起来好凄美”海兰眼神晃晃,她被这个故事的名字吸引了。
“它很长,你要听吗?”
“有多长”海兰问道。
江名轻轻拉起她的手儿,道:“一辈子,你愿意吗?”
海兰用力点了点头,投入他结实的怀中,欢喜的轻泣“我们说好了,听一辈子,就算少一天,少一个时辰,少一分钟,都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