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是为了你自己,那我这个做哥哥的有权利把你带到正途上,如果你是为了我,那我也可以告诉你,我想要的不是权利地位,是天下苍生的安宁。”
他总是拿这个弟弟没辙的。
说是要惩罚却总是口头教训。
郁忧是舍不得下重手的,今游就是抓住了这一点,才总是做事做的过分。
丝毫不考虑后果如何。
在他的眼里,无论他变得多坏,无论他做错了多少事,郁忧都不会放弃他。
今游心里憋了一肚子火,可他不愿意冲着郁忧发火。
只能冷冷的说着:“哥,你总是这么善良。”
郁忧叹了声气,看向他。
摇摇头:“我不会强求你去做什么,你只要问心无愧就好。”
今游见他这般模样,终是按耐不住内心的火气。
“难道哥你就不恨吗?难道你就心甘情愿一辈子这样被人唾弃吗?你可是从无败仗的大将军啊!你怎么能输给世人输给自己?”
“当初你应着白云烟的宴请,结果是什么?结果是仙灵城的那群自愈正义道貌岸然的仙人对你百般侮辱!”
“这些你都忘了吗?”
今游激动的握紧了郁忧的肩膀,想要让他看清楚事实。
他看向郁忧逐渐泛红的眼角,他知道,他们都在痛心。
他知道自己可以用更好的方式让他认清,但为了日后的大计,他不能让郁忧一直贪恋和客天邀他们的友情。
是他自己,让郁忧好像再一次经历了身心剔骨之痛。
今游喜欢竹灯,但是妖域种不出竹子这样高洁的植物。
纵使郁忧身上有一半的上神血脉也不是那么轻而易举就能种出来的。
他一向尊重植被草木的意愿。
若是不愿生存在妖域,他便也不会强求。
所以,郁忧只能每次跑好远,去仙竹林里折断一些短竹来做竹灯。
这本来没什么,郁忧本来就能调动植被草木,况且又不是大面积折断,更为重要的是,这仙竹林虽带个“仙”字,本质上不属于仙灵城,也不属于妖域,它是最为纯粹的地界。
但仙灵城总有一些不服气的,偏偏要来找茬。
郁忧好好的站在远处,流轻笛随应而出,瞬间而起,便有一颗短竹而落。
他的手指正搭在竹身上,一枚仙气朝他的手背袭来,仙气中并非只有仙气,还有一枚匕首。
郁忧反应极快,立刻收回手,不过代价是,那颗极为好的竹子被仙气震得粉碎。
匕首则早早地回到了来人的手上。
郁忧起身看向来人,他认识这人。
辈分比他稍微大一些,那便得恭敬一点了。
郁忧缓缓行礼着:“苏仙翁。”
苏仙翁不给他什么好脸色看,他上来就是骂道:“我说这一丝妖气是从何而来,原来是你这个血脉不纯的妖物。”
郁忧不恼,这话他早已听惯。
“苏仙翁如何评价我都无所谓,只是郁忧记得这仙竹林是五境最为纯粹的地界,不属于仙灵城。”
他看向苏仙翁,道:“怎么,不属于仙灵城的地方,苏仙翁也要管吗?”
“呵,什么最纯粹的地界,这仙林竹既然带着仙字,那就属于我仙灵城。”
苏仙翁神色高上。
郁忧有些恼火了。
“既如此,苏仙翁不妨试试,这仙竹林的竹子,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话语之间,仙竹林的竹子似乎有意识的摇曳,明明没有风。
苏仙翁自然听的出他的气愤。
他也知道郁忧的身份,不便打。
不会自讨苦吃。
讪讪笑着:“论调动植被草木,谁敢和华诃殿下相比。”
他报上了郁忧的身份,是为了不与其斗争。
郁忧见他真的没有动作,这才离去。
等他回到妖域,面临的便是来自妖王的滔天怒火。
妖王指着他怒骂着:“我怎么和你说的?我要你好好守着今游,你非但没有按照我的命令做,你还敢打上仙灵城的人。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疏忽!今游才会抱病?!你惹出这么大的事端,你是想要做什么?谋反吗?!”
他一顿骂,郁忧听的也是一顿懵,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
呵呵,原来在这等着他呢。
但他什么都不能说,他只能下跪。
“妖王明鉴。”
他只能说出这四个字,他不能像今游那样,喊妖王父亲,妖王也不会认这个儿子。
但妖王又怎会轻易放过他,他命人拿来鞭子。
又命人使以惩罚。
鞭子落在身上火辣辣的,不过郁忧并没有任何不满的表现。
他是那个从无败战的大将军,但也是个可以随时被妖王处死的废物。
同时,他也知道,妖王会帮他摆平一切。
郁忧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去探望今游,在门口又被妖人拦下。
他脸色苍白,将手中做好的竹灯递给看门的妖人。
妖人接过后,他才离去。
他的住所并不在此,虽是大将军,却又不被尊重。
郁忧抿着嘴,搓了搓手腕。
听到有人对他不好的话语也只会脚步走的快点。
寄人篱下就是如此,明明妖王也是他的父亲,但郁忧总是能感觉到寄人篱下的感觉。
他自己的住所,在很远。
回到住所,桌子上有封信,好奇心驱使下,郁忧撑着身体走过去,撕开信封。
那是白云烟的字迹,是白云烟的邀请。
细细算来,上次见面还是百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