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谈话到此为止。”
林薇开口说到，随后她从手边的包里拿出了一样东西。
“你应该需要这个。”
看清林薇拿出的东西后，张煊的眼前一亮。
那正是他梦寐以求的招募信徒的工具之一，那只读牌鬼所化的神性物。
《百人一首》
那是一本泛着微微白光的诗歌集。
张煊伸手去拿，触碰到的瞬间，《百人一首》却化作白光钻入了他的身体。
执念与回忆纷至沓来。
这是鬼神的执念，亡者往生的夙愿。
张煊恍惚间，回溯了不知多少年。
看着张煊并没有出现任何的排斥反应，林薇便站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
就在这时，张煊叫住了她，此刻的张煊已经从刚才的共情中恢复过来了。
“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我们是怎么穿越的吗？”张煊直直的盯着林薇的眼睛说到。
对于张煊来说，这是他必须要亲口听林薇回答的一个问题。
看着张煊如此坚定的眼神，林薇依旧很平静，她气定神闲的审视着张煊。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不知过了多久，张煊忽然发现了林薇的一个小动作。
不知是看错了还是怎么了。
张煊似乎看到了林薇微微叹息了一声。
那一声叹息，拥有人性，携带了情感，好像是一个迷路的小女孩发出的哭泣声。
最后，还是林薇率先打破了平静，开口说到。
“我并不知道。”
只有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但这已足够验证张煊心中的猜想了。
张煊低头思考了几秒钟，再抬头时，林薇已经消失不见了。
只留下了一张小纸条，纸条上写了短短的连句话。
“我离开后，除了你我的合作内容，其他的我一概会遗忘。”
“通过仪式，念出以下尊名，即可召唤出我的信使。”
“徘徊于地心之中的鬼，行走在混沌之中的神，独属于炼金贤者的信使。”
…………
出了咖啡店，来到了大街上。
张煊惊异的察觉，自己大脑中好像多了些什么东西。
他随即闭上双眼，一条条线条在脑海中虚构。
商业街两旁的咖啡店，夜总会，路边的海报，招聘信息……
张煊的脑海中，线条清晰的勾勒出了眼前商业街的虚构模型。
脑海中有了这虚构线条模型，即使闭上眼睛，盲目而行，也能行动如常。
“这……”
张煊被这件神性物的奇特能力惊到了。
闭着眼睛，在商业街上乱逛，可还没走几百米，张煊脑海中的虚构成了一片迷雾，混乱无章的线头。
张煊睁开眼睛，看向了眼前的商业街，随后再重新闭上眼睛。
混乱重化秩序，线条虚构成了走廊，玻璃窗，挂画像……
张煊绕着整条商业街转了一圈又一圈，脑海中清晰的线条也越来越多。
凡是自己所走过，所见过之处，都能够添加进脑海中，搭建成一个“虚构”的线条世界。
张煊确定了这个神性物的能力到底是什么。
所见之物，皆在我心。
所过之处，尽为神国。
张煊来到了一栋高楼后的绿化带旁。
只见那树荫下，缓缓生成一个由白光构成的小神龛。
这是一个信标，一个界碑，地图上的一枚图钉，一个标记。
它象征着这片区域，已经被纳入了张煊的“虚构世界”中。
张煊看着这由鬼神之力虚构出来的神龛，心中惊讶异常。
“如果我把整个江阴基地市在我的虚构世界中搭建出来，那么以后就算闭着眼，盲目而行，也能哪里都去得了……”
自己骗自己，目盲而不知。
闭上眼睛，就可以不用看见那些恐怖的鬼神了。
张煊一边研究着，一边开车回了家。
一路上，他把能见到的通勤路线，巷道，街区，路口，电车站等等全都在“虚构世界”中搭建起来。
通勤路上所有事物的布局都刻印在了张煊的脑海中。
运动的人，车，物都是用线条构建出的非常清晰的影像。
而鬼，是一团黑雾。
张煊熟悉了这些，闭上眼睛也能如常驾驶。
“这下好了。”
张煊心情大好。
如果往后生活，实在太过恐惧，大不了隔绝声音，闭上眼睛度日不去看那些恐怖之物。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张煊得先走遍这个鬼神横行的江阴基地市，把整个基地市在脑海里“虚构”出来。
“人间炼狱求生。”
张煊感叹到，如今的他，也只能想到以这种态度去应对了，不然还能怎样。
…………
回到家，晚饭过后。
张煊完全没有洗澡的欲望，因为他刚才去卫生间打探了一下。
刚开始，张煊发现那只濡鬼不见了。
门后没有，脸盆里没有，马桶里没有，浴缸里没有，哪里都没有，不知道去哪了。
张煊心情大悦，不管如何，机会合适，他要洗个澡，昨天晚上就因为害怕的没洗。
转身脱了衣服，拿上沐浴用具再一拉开浴帘，眼前的景象顿时让张煊好心情全无，甚至气的他想骂娘。
刚才还没东西的浴缸里，现在居然坐着那只受潮的濡鬼。
遮盖了整个头颅的浓密长发间隙，隐约露出空洞洞的眼眶，正无声的看着张煊。
张煊实在不想和这濡鬼共浴，尤其那浓密毛发飘在水上，湿漉漉，黏糊糊。
又惊悚，又恶心……
所以张煊果断放弃，直接不洗了，回到卧室，一头栽在了床上。
“太累了，太累了……”
张煊才来到这个遍地鬼神的时代几天，就已经感觉到了世界的最大恶意。
在这里生活下去，太难了。
但既然是自己做出的选择，那除了硬着头皮，别无他法。
张煊烦恼的关灯睡下了。
夜色渐深。
睡梦中张煊又梦见自己沉入了深海，并且越沉越深了。
身侧的标尺，水深5400米。
相比昨天又沉了将近1000米。
此时，一个巴掌大的白光小神龛，正在5400米深的海中飘浮。
张煊在睡梦中，思维模糊，潜意识的托举着小神龛向上游。
5400米、4800米、3500米、2200米……
最终推近到了临近海面的位置，小神龛在海面上下几米浮沉着。
…………
上城区，那座被神龛标记的高楼。
此时巡逻的保安拿着手电筒，例行巡视着周围
走到高楼后的绿化带，手电筒如同往常般随意扫了扫。
没有异……
“嗯？”
只见保安忽然一愣，随即又用手电筒重新照向那片绿化带。
什么都没有。
“嘶，奇怪，难道是我眼花了？”
那保安又仔细地看了看，确实什么都没有。
一脸脸疑惑和费解，随后离开了。
他刚才确实好像看到了，绿化带的一片草丛旁有个白色的小神龛来着，怎么又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