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回了律所。
陶直去跟许野律师汇报情况了，张煊则自己进了卫生间。
看了看手里的口红，张煊用力一握，那口红化作白光直接钻进了他的身体。
这次与之前那个《百人一首》不同。
《百人一首》当初张煊一碰就自动进入了他的身体，而这次的融合，张煊能感觉到一种微弱的斥力。
就好像在已经塞满的行李箱中，要再塞入几件衣服一样。
因为自己已经有了“虚构”的能力了？同时获取两个能力太多了？
张煊其实也不太清楚。
不过最终，张煊还是顺利吸收了鬼神遗留的口红的能力。
鬼本无面，画皮成妆。
张煊不自觉的伸出右手，大拇指上出现了一滴殷红的血。
只见他抬起手来，拇指按在右耳根后，从右向左经过嘴角，嘴唇，一笔划到左耳根。
卫生间的镜子中，猩红咸湿的血痕，如同给了张煊一张滑稽惊悚的小丑脸。
人性逐渐从张煊身上脱离，取而代之的是疯狂，执迷，痴愚。
这一刻，张煊仿佛成为了一个鬼神！
“他看得见……他看不不见……”
张煊走到一个隔间前，猛地推开了门，隔间里面一个嵌在墙上的鬼神，正一边呕吐，一边呢喃。
张煊顶着脸上惊悚的“画皮”，这一次面对鬼神他没有感到害怕，剩下的只有心中的冰冷，漠然……
他的脸好像僵住了，他的身体好像失去了温度。
直视着厕所隔间里的鬼神，张煊口中喃喃低语着与那鬼神对话。
“他看的见……他看不见……”
“谁看的见……谁看的见……”
“你看得见！”
“我看不见！我看不见！”
厕所鬼神惊恐地嘶嚎着，显然它被张煊此时的气势惊吓到了。
这是张煊第一次没有扮演一个看不见的人类，而是主动和鬼神对话。
通过【画皮】，扮演一个……鬼神？
张煊并不能依靠【画皮】无限制的扮演鬼神，他与鬼神的互动越多，脸上的画皮干裂的越快。
十多秒的时间过去，张煊适时停止，推门走出了卫生间。
他脸上的画皮已经干枯皱裂，如同暴晒裂开的土壤一般，裂纹密布。
手指轻轻一撮，化作了飞灰。
神性泯灭，人性回归。
混沌和愚昧被放逐了，张煊的神智重新清晰了起来。
这【画皮】能力，能够让张煊短暂的扮演鬼神，混迹于鬼神中。
不过这也有着各种限制。
首先，画皮存在时间也就十几秒，然后就会开始干裂脱落。
其次，他与鬼神的“互动行为”越多，画皮干裂脱落的就越快。
最后，他试了试第二次使用画皮，随后是第三次，第四次……
张煊第四次画到一半就停止了，因为他感觉到危险的愚昧与疯狂充满了整个大脑。
连续的画皮，每画一次就越发的严重，好像要把他吞噬一样。
张煊不敢再画下去了，他怕自己会变成个被疯狂充斥大脑，人性缺失的神经病。
三次，大概就是短时间内连续使用画皮，扮演鬼神的极限了。
然后，之后需要当一段时间的人，稳定自己的人性。
…………
晚上7点半左右。
“张煊，下班吧。”
“好。”
张煊和许野律师，陶直一起打卡锁门，出了律所。
“要去吃点东西吗？”
许野律师问了一句。
“下次吧老师，我女朋友今天过来，我们约好了的。”
陶直说道。
“年轻人真好啊，注意身体啊。”
许野律师戏谑着说道，调侃了陶直一顿。
“许老师，那我也先回去了。”
张煊顺势说道，既然陶直有事不去，他自己也别麻烦许野律师破费。
而且，他也不想在外面待到太晚。
到了晚上，鬼神显得更加吓人。
“好吧好吧，我们下次再约。”
张煊告别许野律师和陶直，直接回了家。
到家后，张煊把从便利店买的速热米饭当晚饭来吃。
尽管张煊自己会做饭，但他现在也没有心情去做。
再者张佳佳还没有放学，他一个人随便应付一下就可以了。
晚饭过后，洗澡时再次被那濡鬼蹲点。
不得已，张煊只能战战兢兢再次共浴。
因为如果他再不洗澡，就真的要臭了。
晚上躺在床上，张煊疲惫不堪，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律所的工作是频频见鬼，在那个鬼神密集的整形医院里坐了一会儿，简直如遭酷刑。
在那个吕宪树的家理，又顺手超度了一个鬼神，获得了新的【画皮】能力。
虽然张煊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但在揭露了保险那事后，那鬼神就自我超度了。
高频率的见鬼惊吓，一刻都停不下来，天天担惊受怕。
张煊苦笑着睡着了。
梦中。
张煊在深海中越沉越深了，而头顶连接神龛的白线多出了好几根。
看到这一幕，张煊大概明白了是这么回事。
这两天张煊也在网上看到了“天都神主”这个名词，所以他推测是自己的造神计划起效果了。
舆论造神，提供信仰。
每多一个拜神龛的虔信者，应该就能多一根白线，而这些白线算是一种保护机制，让张煊不至于迷失在深海中。
5400米、5800米、6200米……
张煊早就沉入了光无法照到的海底深渊，周围都是黑暗。
此刻他头顶的白线恍恍惚惚，明灭闪烁，仿佛随时会断开，让他彻底迷失在这深海中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