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嘿，别说，突然想吃苹果了，大刘，你吃吗？”
被叫做大刘的，是一个中年男人，有着典型的中年男人特色——肚子出来了，头发消失了，不过脸还不油腻，在身边媳妇哼歌的时候，他本来是不为所动，但被她一说苹果，也不由得点了下头：“吃个吧。”
他媳妇去洗了两个苹果回来。
“你也不削削皮。”
他接过来，习惯性的嫌弃一句，他媳妇用牙啃着皮：“你要削皮的自己去，我是就这都行。”
说着，咔嚓咔嚓，用牙啃的极快，他也不愿意动，只有也学着他媳妇咔嚓。
他媳妇是啃皮能手，一边啃着一边不耽误说话：“你上次说老杨是怎么说他姑娘的？”
“啊？什么？”
“就是那个什么力学啊。”
“量子，量子力学！”
“咱们也给小孩报个班吧。”
“……没有这种班吧？”
“那就先去学数学，学到后来应该就是了。我记得老杨他姑娘这几年是不太显，可早先成绩好像还不错，特别是数学。”
“你怎么知道？”大刘一怔。
“你忘了，还是你说的，那一年他姑娘口算拿到第一，老高兴了。”
“口算第一？”
“口算达标啊。”他媳妇继续咔擦着苹果。
大刘还是想不起来，不过口算达标他是知道的：“那都什么时候的事了，小学三年级以后都没口算达标了吧。”
“嘿，那古话是怎么说的？三岁看大七岁看老，那姑娘要不是早先数学好，现在能学好这什么量子力学？这要不是那什么量子，现在能武道也这么好，文采也这么出众？你别看她现在还在十五中，将来一定是要去X大了！说不定X大的现在都要特招她了！”说到后面充满了羡慕，“以后老杨这才是好日子呢。”
大刘难免心中有点不是滋味，但想想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对于给自家小孩报数学班倒是坚定了信心。
作为汴东人民这只是一边看比赛一边吃苹果的事，而在别的地方就不一样了。
曹正德本来正在自己的办公室喝茶。
这段日子，他的生活着实不错，因为陈洁冰意外开发出来的能力，他在治安局系统内的地位那是直线上升，虽然现在已经有要把他们汴东治安局提档，然后派其他人来管理的传闻。
但一来，这事不可能立刻就实现，二来，这本也就是应有的。
他不过是后天九级，本就处理不了太难的事情，上一次是运气好，不然……
这种事曹正德不敢想，想起来都后怕。
再来个顶头上司也罢，被换掉也好，曹正德都能想得开。
远虑不算虑，近忧是没有，还有一大笔的功勋点在手，曹正德这日子……嗯，反正他过去的裤都快有些不能穿了。
要让曹局长自己想，就是这日子不要有什么变化，就算有呢，也不压在汴东发生，所以当手下汇报说十五中唱起了《小苹果》，他这心啊……
说抓狂倒还不至于，的确是一紧，然后茶是不能喝了，立刻就要安排相关事宜。
好在本来这种比赛，很多东西都会安排，现在也不过是在警醒一点，加重一点，再然后呢，就是向四面八方汇报一下，很快，吴清就接到了这个消息，她想了想，就把这事说给了正在批阅文件的李一诺。
李一诺一怔：“几千人一起唱《小苹果》？”
“具体人数目前还没有统计出来，只是预估在两千左右。”
“上次西洲的试验是五百人的对吧。”
“是的，在对异端空间上没有看出太明显的变化。有人正在提议下次用一千人尝试。”
李一诺笑了：“他们早先既然没有禁止，就应该会想到有这一天的。”
“他们没有想到，会一下子就出来几千人。”
“的确也是让人意外。”他这么说着，又突然有一种，在那个女孩身上发生什么，好像都会很正常的感觉。
“您需要看一下现场吗？”
“那首歌，其实也没什么，我就不看了。”
他说着，又低头去看文件，吴清向外走去，走到一半的时候，他的声音再次传来：“给我录一份吧。”
吴清一怔，回过头，见他依然在看文件，仿佛并不在意，也就随即点了下头：“好的。”
这些是题外话，此时擂台上的两个人却是四目相对。
袁振是裁判一开口，他就开始了；
勾甫也没有停留，方华却不是。
此时，十五中正唱到火火火，在这种千人合唱神曲的影响下，一高的除了零星的几声加油，什么都喊不出来了。
方华却丝毫不为所动，他只是看着杨争。
他不动，杨争也不动——量子战衣多穿一会儿，撩气值就多增加一些，她傻了才去动！
一曲小苹果唱完，十五中有片刻的停歇，方华一笑，正要开口，那边刘凯又一甩丝巾：“心中的花……”
完全不同的风格，却更为鲜明的节奏，一高那边一个个脸都扭了，你们确定是来参加武道大赛的？非要逼我们、逼我们唱校歌是吧！
嗯，十五中没有，三十三中没有，汴东市的大多数学校都没有校歌，不过一高还真有，毕竟是百年名校，名人众多，他们搞活动的也会唱一唱，这时候还真有不少人动了心思。但是在野狼的衬托下，他们又有一种唱不起来的感觉。
比起小苹果，这野狼就真的比较野道了。
早先杨争为了找出异端，改的歌词是一字马，这在后来的推广过程中很受了点阻碍，所以大家集思广益，想来想去，就想出了众多版本。
什么你是我的马，我是你的爸都有，不过最广为流传的，还是跳马。
这倒不是十五中的学生都多么规矩，而是你要再学校里唱，有些就不太好流行起来是吧。
所以现在唱出来，那就是先来耍，再来跳马。耍的时候还好办，就是两手打车轱辘的来回转，这个跳马就厉害了。
过去在学校的时候，大家能临时组队，现在场地实在不合适，一开始很多人就是唱唱，但，刘凯在那边示范着呢！
一开始，刘凯也不知道这个要怎么办。
但在唱这首歌的时候，他不由得想到杨争早先一遍遍的唱一字马，想着他们最终能平安无事的出来，就是因为她的坚持不懈。而现在，唱到这里的时候，他们，怎么能就这么唱唱呢？在其他歌词都有配套的动作的时候，这一句，怎么就能忽略过去呢？
所以，再又一次唱到这里的时候，他右手高举扬起丝巾，同时，身体跳起。
刘凯是武者！
是正儿八经的武者！
是身体经过了洗精伐髓的武者！
嗯，之所以重复这一句，就是因为他的身材是匀称的，姿势是到位的，这一跳，完全就展现出了力与美！
展现出了积极昂扬的姿态，武道部的见了，也跟着学了起来，再之后，就是整个十五中的……
过去十五中的丝巾还就是来回舞一舞，现在，那就是上升到了另一个高度的舞一舞。
电视机前不少大妈都不由得跟着开始摇摆身体……啊，这感觉……真是不一样啊！
不愧是赢了一高的人创造的——虽然这动作和杨争并没有太直接的关系，但因为刚才解说说这词曲是杨争做的，不少大妈就把所有的功劳都安到了杨半步身上。
大妈们感觉不错，那边方华见了，感觉却着实不好，他不由得瞪大了眼，这是……什么？
“请双方选手注意时间。”裁判提醒道。
方华回过神，连忙摇摇头。
差一点，他就被影响了！
他看着杨争，见她还盯着自己，当下昂了下头：“你也许，觉得我很傻，我不应该给你休息时间，但我不是在给你时间，我只是在坚定自己。”
杨争偏了下头，方华一笑：“是的，这里好像是你的主场，这些人好像都是在为你欢呼。但，我们前面两个队员，也不是，凭白就被你打下去的！他们一个人，就顶的上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说完最后一句，他蓦地身体弹起，直向杨争而去。
而几乎就在同时，一声鹤鸣从他的身体里发了出来。
李先天都不由得挑了下眉，解说更是道：“鹤鸣！鹤鸣！竟然是鸟戏中的鹤鸣！真的不愧是一高啊！这一届的一高真的也还是人杰辈出啊！前面有能用出逐虎过涧的勾甫，这里竟然有能发出鹤鸣的方华！先天可期！”
解说的声音贯彻全场，不少电视机前的人都连连点头，发出还是一高啊！到底是一高啊这样的感叹。
而就在他们这么说的时候，方华已经化成了一团残影。
大家只能看到他一会儿出现在这里，一会儿出现在那里。
而杨争，却仿佛完全被绕懵了，她站在那儿，表情，好像有点僵硬？
“杨争跟不上方华的运转了！”
“方华也许不用出手，就能把她给累倒！”
“这一会儿，觉得杨争，好像有点可怜……”
一高武道部的，一边盯着擂台，一边发出各种议论，而在那边，杨争甚至还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