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舱里的众人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即便地下传来的闷雷声渐小,震动已然停止,但他们仍然沉浸在大地撕裂的恐怖景象当中。
伊格趴在小小的舷窗上,整张脸贴近高强度有机玻璃,恨不得把眼睛伸出窗外:“我草……这难道是……世界末日?”
欧泊听了有些嫌弃的说道:“什么世界末日?你从哪听来的诡论。”他不屑的瞥了伊格一眼,不喜欢我这个人类朋友。
伊格同样也不喜欢这个精灵,不过自从知道他是评议会战争委员长之子,伊格就想尽各种办法去巴结他,现在也是一样。他挤出一个笑容:“就在城里的教堂啊,每次她们宣传教会时都会念叨:"世界末日即将降临,只有机械教才能拯救你们"。”
“这些话也只有你们人类才信。”欧泊嗤笑,随后脸色一变:“你说的是圣灵之森的教堂?她们还宣传过这个?”伊格忙不迭的点头。
这时候小十一说:“九尺哥在哪呢,我怎么没有看到他。”他同样把额头顶在玻璃上,说的是亚人语,只有欧泊听明白了。
欧泊收回思绪,透过舷窗看向外面,地表的裂缝已经扩张到几公里宽,战机在两边飞几个来回都没问题,可以下去寻找九尺了。但是只怕他已经凶多吉少。
悲伤的情绪在座舱里蔓延。他们光是在飞机上看着就感到心惊胆战,想想下方那些来不及逃窜的动物,以及它们被突然出现的深渊吞噬的景象,都让人觉得我或许回不来了。
“我回来了。”一个声音突然在座舱里响起,声音的质感真实又陌生。
众人听到我的声音本来非常高兴,但是看到我的模样,就连欧泊都吓了一跳:“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伊格面露疑色:“这家伙……难道是九尺?”
我心想其他人没见过我的真实样子也就算了,怎么欧泊还能被吓到。低头一瞧,只见自己的双手上萦绕着一层薄薄的黑雾,没有我在此界看到的深厚,连颜色都给盖住了。
我随手在身上一抹,众人眼前一花,我又恢复了正常,笑着和几人打招呼:“是我。”耳边传来图鲁克淡淡的讥讽:“如此滥用虚空能量,你的下场和那些家伙差不多。”
我装作没听到,看向欧泊:“我下去了多久了?”欧泊答:“大概八个小时。”我喃喃道:“八小时……”跟我在此界推测的差不多,时间流速相差了十到十二倍,也就是在那边的三到四天。
这时,我的视线不经意间划过窗户,看到了外面的景象:“裂缝怎么扩大到如此严重了?”欧泊满脸焦急:“你还问呢,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本来就是个急性子,这种留机值守的工作他一次也没做过。
我把路上想好的说辞告诉几人,说自己在裂缝中找到了造成泄漏的原因,但是解决过程中出了点问题耽搁了,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这也不算是骗他们,确实是那群人制造的机器抽走了氧气,并且我也确实是将他们解决,以一种我并未设想到的方式。而且此界的事情太过繁杂,其中牵涉太广,不能随便声张。
伊格等人听后没什么情绪,就算是犬人老七和猫人小十一也对熊人的森林没什么概念,这里是他们一辈子都不会踏上的土地,顶多就是偶尔听人谈起。欧泊比他们想得更深一些,看向我的表情带着些许困惑。
倒是图鲁克又在我耳边嗤笑道:“什么已经解决了,看看下方的森林和土地吧,这一场灾难,你毁掉了多少动物和熊人的家园?”听着图鲁克厚颜无耻的发言,我差点就要憋不住心里的怒火:“我们需要谈一谈,但不是现在。”
图鲁克哼唧了一声,算是默许了我的提议。没办法,在此界我不止完整得知了他隐瞒于我的真相,从那个笑面光头的身上我还看到了图鲁克不为人知的一面,现在我完全无法信任他。
接下来我再次确认了时间,离卢月规定的期限就剩一个小时了,必须抓紧赶到精灵帝国去。虽然我相比欧泊他们在此界度过了更长的时间,但答应卢月的事还没忘,尤其是现在计划有变,我找回了身体,更得从长计议。
回程时路过妙望市上空,欧泊放慢了速度能让大家看得更清楚,小十一和老七则分别扶起瑞希和弗鲁卡格,让他们也能看到下方的景象。
城里的失火已经全部被扑灭了,路上也不见仓皇逃窜的行人,城市中心公园的空地上重新支起了帐篷,炊烟从营地上升起。虽然妙望市饱受磨难,但希望仍没有断绝。
我们都不知道卢月做了怎样的安排,但是在进入帝国境内不久,欧泊就突然收到了一条消息,上面简短的写了两个字“快来”并附带了一个坐标,一看就是卢月的风格。
抵达坐标点位置,她似乎已经等我很久了。路上在妙望市停留了一会儿,导致我们迟到了几分钟。卢月是个非常注重时间观念的人,迟到是绝不允许的,而她还能在这里等我,似乎是有别的事要和我说。
难道她已经知道我在此界捅出篓子了?
尽管有些忐忑,但见到她的第一时间我仍主动道歉,并向她解释起了原因。
卢月静静的听完,双眼始终望向极远处,平淡的仿佛一个人偶:“这已经不重要了,计划有变,你不再需要当卧底。”我有些激动的追问:“那是发生了什么?该不会因为我导致计划失败了吧?”
从笑面光头那凌乱的记忆中我寻得了一丝线索,影教势力盘根错节,根本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些光圈教士就能概括的,他们从千百年前就已经存在,一直在吸纳各方能人异士,是个相当危险的组织,必须要彻底铲除,否则后患无穷。
可卢月只是微微摇头,不熟悉她的人或许漏看这个小小的动作:“帝国境内发生叛乱,那名新的影祭已经走到台前,不需要你再插手,回坎度斯去吧。”她竟然让我就这么回去。
然而比我更吃惊的是欧泊:“帝国怎么会叛乱?是哪片区域谁起的头?阿基特有没有被调往前线?”他的表情极度惊讶而慌张。这时我才想起他和阿基特似乎有些不寻常的关系。
卢月再次摇头。欧泊忍不住气恼道:“摇头是什么意思?不知道还是没有?”他甚至上手去抓卢月肩膀,我赶忙拦住他,让他冷静下来听卢月解释。
这个卢月也是奇怪,即使知道欧泊心急,也依然慢悠悠的说:“今天早晨女皇颁布新的诏令,宣布将影教列为国教,其他所有教会皆为异端。两小时后发生叛乱,带头者是帝国集团军总司令斯图林。半小时前女皇完成镇压,带头者已被羁押,将于明日公开处刑。”
她话音未落,我和欧泊的脑袋都“哄”得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