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天李良钦等人用过了早餐,略略等了半刻后,华山派弟子将他们请到了待客厅。
几人刚一进去,就看见梁雅欣黑着脸不说话。李良钦四人对视一眼,心里不由得泛起了嘀咕。昨天好端端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梁雅欣见李良钦等人到了,起身行礼:“见过李前辈,魏先生。二位贤侄,昨日可曾休息好。来,请坐吧。”
李良钦等人还礼落座。
未等李良钦开口,梁雅欣就说道:“前辈,这剑谱,晚辈怕是不能借您了。”
李良钦眉头一皱,问道:“为何?”
梁雅欣叹了口气,努力的控制着面部表情,强忍着怒气说道:“这剑谱……这剑谱已经被我丈夫送人了。”
“什么!”四人异口同声相对。
独孤九剑剑谱乃是华山派的镇派之宝。都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么多年以来,觊觎独孤九剑剑谱的人数不胜数。无数人前赴后继闯入华山,只为得到剑谱。但剑谱,始终在华山派。可以说,华山派为了保住剑谱,付出了一代又一代人的生命。但如今,这般宝物,居然在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送人了!
“方便问一下是怎么回事吗?”
“就是前辈您不问,我也得和您说。唉,叫诸位看笑话了。实不相瞒,这剑谱自此我承继华山派以来,一直放在我的枕头里。整个华山派知道剑谱藏在哪里的,只有我们夫妻二人。昨天我回屋去取,竟发现剑谱不翼而飞了。那一刻,惊得连我自己是谁也忘了。而后我勉强镇定心神,左思右想之下,还是决定取逼问我丈夫。他倒也坦诚,告诉我是他将剑谱送人了!原来从一开始,他就没觉得剑谱是个什么珍贵物什!老天爷啊!”梁雅欣深深吸了一口气。“在我的再三追问下,他才告诉我,是秦王将命他把剑谱拿走送人的。而送得那个人,只是一个和秦王相谈甚欢的一个喇嘛。据说那喇嘛自幼习武,对中原武功极为痴迷。今年六月他北上传教,机缘巧合之下与秦王相识。秦王对他甚是见爱。那日我丈夫去秦王府报账,遇着了他。二人一番闲聊,我丈夫竟然随口就将独孤九剑剑谱所在告诉了他。那喇嘛闻言,欣喜若狂,直接去找了秦王,恳求将剑谱相赠。秦王居然答应了!而后秦王就给我丈夫下令,叫他把剑谱带去,亲手送给了喇嘛。这几个月,我丈夫居然一个字都没有给我说过!也是我这些时日奔波在外,竟也忘了时时查看剑谱是否还在。我只以为有我丈夫在,剑谱自然是安然无恙。天呐,这究竟是为什么?”
李良钦一行人闻言,面面相觑。这华山派的丑事,一时之间叫人难以接受。就算你是秦王府里出来的人,如今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华山派的掌门啊。怎么一心只想着秦王。华山派是半点不放在心上。更何况,这么大的事,这么长时间,对自己枕边人一句话都不说。这也太让人诧异了。
厅堂内陷入了无尽的沉默。
“额,小梁啊,那个……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现在说什么也是于事无补。只是尊夫是否说了那喇嘛的去向啊?”
“据说,是在松潘卫一处深山内的喇嘛庙,位于岷山之南。”
“既如此,我们去一趟也就是了。”
“前辈,那地方几百里荒无人烟。其地多是异族,言语不通。更兼山高路险,极难到达。还是我派人前去寻回吧。剑谱寻回前,前辈就暂住在华山。如何?”
李良钦闻言,哈哈大笑:“要是我都取不回来,你派人去又能做什么。再说了,安南那种鬼地方我也如履平地。区区一个松潘卫,算得了什么。你且放心就是,待寻回剑谱,我自然会原物奉还。”
梁雅欣大喜过望,赶忙起身行礼:“多谢前辈为小女子着想。”
“小事一桩。”李良钦摆了摆手。“如今天寒地冻,不适宜动身。这样,我先在你华山派待它两个月,替你教教徒弟。等春日晴朗,再动身前往松潘卫。你看如何?”
梁雅欣自然是一万个答应,说不出的欣喜。
自此,李良钦一行人就在华山派暂住下。魏通去找了孙敢当,提出由他修理“石敢当”,整日里忙的见不到人。李良钦则每天晃里晃荡地去华山派的演武场,挨个给华山派弟子指点一二。俞大猷则跑到华山玉女峰上,整日在无根树下打坐与练剑。至于陆炳嘛,他这些时日反倒是没什么事情。除了每天固定修炼的两个时辰,他整日里就是满华山的乱窜。今天去看看他师兄,明天去看看他师父,后天去看看魏通在屋里一个人鼓捣啥。
倒不是他忘了黄锦的嘱托。他为此专门跑去找梁雅欣问过黄毓琼的所在。只是事不凑巧,黄毓琼被梁雅欣派到洛南送信去了,回来还需些时日。
说起来,这黄毓琼倒的确是被梁雅欣带在身边的弟子。倒不是有多见爱,只是满华山都是些“秃头和尚”,就她一个小闺女。带在身边也是为了方便照顾,让孩子待的舒服些。这黄毓琼从小就精通数理,小小年纪就开始帮家里算账了。家里无论大小,都极为喜爱她。只是自幼体弱,常常生病。黄家大爷心疼孩子,不忍叫她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于是托关系把她送到了华山派,指望她能习武强身,延年益寿。黄毓琼到了华山派,习武不过三年,身体就大为好转。整日蹦蹦跳跳的,好像一只轻盈飞舞的花蝴蝶。
梁雅欣见她办事利落,又能算账,故而时时差遣她下山办事。这整日奔波劳碌,小姑娘非但没有怨言,反而愈加开心。每到一处,就要游玩一番。事情办完回山,也总要给师父师娘与众位师兄弟买些零嘴玩物。众人都叫她:“小黄桃,开心果”。
前些时日她得了家里的信,知道叔叔黄锦安排人来看她,心里不胜欣喜。黄锦自幼时就进了王府侍奉世子,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次。但黄锦经常把王府里的吃食玩具带回家,送给家里的孩子们。他心疼黄毓琼体弱多病,故而给她的那一份是最多最好的。黄毓琼从小就知道家里有个四叔叔最是疼她了。后来黄锦进京,又按家里老爷子的吩咐找关系把黄毓琼送到了华山派习武强身。黄毓琼心里对黄锦是说不出的感激,时常想进京看望。只是一来她年纪尚小,二来她也知道宫里规矩大,不能贸然进京打扰黄锦。所以一直未能成行。
如今知道黄锦差人前来看望,她满心期待,办完事就急急忙忙往回赶。三天的路程,两天就赶到了。
上得山来,先去拜见了师父师娘。汇报完任务完成的情况后,就火急火燎的跑去找陆炳。
她只知道来人叫陆炳,却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此时身在何处。于是找来师兄弟盘问。师兄弟见他问起那一对
“瘟神”师徒,都一个个骂骂咧咧的给她讲了前些天这几个人大闹山门的事。更有甚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好像这几个人就是十恶不赦的混蛋。全然忘了他们每天都要李良钦指点武艺。
“开心果”不开心了。
她还以为来的只有一个人,就是奉了叔叔命令过来看她。可没想到居然只是顺路过来看她。而且这帮人还大闹山门,欺辱师父师娘。叔叔这是派了个什么人啊!他们不好好办事,胡闹什么?这一闹,她还怎么在华山派立足啊?师娘对自己那么好。他们这一闹,不显得自己忘恩负义了吗?不行,我得找他!
她又找了几个师兄弟询问陆炳的去向,方才知道他此时正在玉女峰上陪他师兄呢。
呀呸,两个坏东西。就你们也配上玉女峰。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配不配。
“小黄桃”气鼓鼓地奔向玉女峰。她要兴师问罪。
陆炳此时不知道他要找的人已经来找他了。此时他正在骚扰他那个在无根树下打坐的师兄。
“我说师兄啊,你说这华山派掌门夫妇两口子还真有意思。剑谱那么大一事,两人就当是没发生。该咋样,就咋样。你说说梁女侠那么大本事,也不教训教训他丈夫。”
“还有啊,你看看华山派那些弟子。那都是什么土鸡瓦狗。一个个的,连剑都拿不对。我可去看过了,那一个个的……嘿。咱们师父给他们说招式,那是半天都听不明白啊。你说说,怎么就那么笨呢。”
“你说师父也是。教咱们两个都没有那么用心。反而教他们这些人,不知道费了多少口舌。诶,对了。师兄咱们要不下山给师父买点润喉的药吧。这一天天的,我看着都觉得口干舌燥。那个费劲哟。”
“师兄啊,要不下山再给你买件斗篷吧。你看看,这破地方这么冷。你每天都在这儿打坐,别一不小心感冒了。那多亏得慌。说起这个冷啊,我前几天去打听了一下。那些客商都说松潘卫那个鬼地方鸟不拉屎。几百里荒无人烟啊。而且山高林密的,可冷了。咱们要是过去,还得在山下在多买几件棉衣棉裤啊。”
“对了,魏伯伯这几天好像修那个“石敢当”有点头绪了。前些天我就看他整天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的。这两天可开始动手了。我看那个孙敢当整天蹲在魏伯伯门口,生怕魏伯伯给他修坏呢。切,臭德行。要是怕坏,一开始别招惹我们啊。那张贱嘴,呸!要不是师兄你上去把他暴打了一顿,他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呢。其实吧,那天师兄你要是没上,我也是上去揍他。就是没师兄你这么痛快罢了。”
俞大猷慢慢吐出一口气,舒缓了一下腿脚。这才无奈地说道:“你啊,这话密的快赶上山里的鸟叫了。”
“这不无聊嘛。”
“觉得无聊,那还不去练功。等过段时间师父考较起来,你可怎么办?”
“那有啥。我这每天定时定点修炼两个时辰。应付师父足够了。”
“你要是真的闲的没事,就去找那些华山上的年轻俊秀比试交谈嘛。”
“切,他们我看不上。那个什么孙敢当就不说了。整天蹲在魏伯伯门口,跟个门柱子似的。那个成得一和丘北寿老早就下山给华山派办事去了。我听说是去庆阳府平事儿去了。那个高适之,整天鼻孔朝天的,和谁都不说话。我就是再闲,我也不去找他啊。剩下的那个郭南港,整天跟着师父屁股后面,活像个跟屁虫。至于那些华山派的人,话我都不想和他们说。”
俞大猷失笑道:“你要找的那个黄姑娘也是华山派弟子啊。怎么,你也不想和她说话?”
“那个再说那个的。反正现在见的这些华山派弟子我没一个看得上的。”
“我呸!你算哪根葱?也配在我华山上大放厥词!”
突然一声女子声音传来。
俞大猷轻笑一声,摇了摇头,接着打坐入定了。
陆炳跳起来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人。
“你又算是哪根葱啊?小爷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呸!真不要脸!”
“我……”
陆炳话还没出口,就被一块石子砸了脑壳。
“嘿,哪个王八犊子砸的!是人你就别做狗,是狗你就叫一声!”陆炳叉腰指着山上大骂。
于是,又一块石头砸了过来。
陆炳早有准备,飞起一脚把石子踢飞。然后接着破口大骂:“暗地里偷袭算什么好汉。有本事的你站出来。来,你站出来。咱们两个真刀真枪地打他一场。”
“呸!谁和你打。再说了,我一个小姑娘,当然算不上是好汉了。倒是你,一个七尺高的汉子,怎么光长个子不长脑子啊?你那头留着干啥?显得你高吗?”
“你等着。你别让抓住。你看我怎么收拾你的。”
“就你?仗势欺人的家伙。你能怎么着?”
声音自正面山崖上传来。陆炳抬头去看,只见一位粉衣女子正坐在崖壁上,手里把弄着几块石子。
“姑娘是黄毓琼?”陆炳问道。
“哼。还算你不是太笨。能猜出本姑娘是谁。”
“华山派本就没有几个女弟子。这些天除了姑娘,剩下的我都见过了。这不难猜。”
“我且问你,你们为什么要打上我们华山派山门,欺辱我师父师娘?你要如实说来。不然,哼哼,本姑娘的石子不留情。”
“你们那些师兄弟没有告诉姑娘吗?”
“他们是告诉我了。我就是要听听你们这些罪魁祸首怎么说。要是和我师兄弟们说的不一样,你们就是满嘴谎言,仗势欺人的混蛋。”
“姑娘就没想想你这师兄弟们说的话都是偏向自己的吗?”
“难到你说的话就不会偏向自己了?再说了,你当我是傻子啊?不会辨别真假吗?”
“小黄桃”手里把弄着石子,俏脸皱起,朝陆炳做了个鬼脸。
陆炳本来只是和师兄闲聊,嘴上没个把门的。这时被人抓个正着,颇为尴尬。他也知道,在人家华山的地界上说人家华山派的坏话不合适。而且师父常常教导他不应背后说人坏话。如今这般局面,免不了心里暗暗后悔。早知道就听师父的。这小姑娘回去给师父告一状,又得吃一顿瓜落了。
他看了看一旁安安静静打坐的师兄,又看了看山崖上的黄毓琼,心想到:这件事本就是他华山派理亏。自己尴尬个什么劲。就原原本本把事实告诉这个黄毛丫头就是了。就是她回去给师父告状,自己也不怕。
于是他放开胸怀,将事情款款道来。从师徒三人从BJ出发,说到华阴遇魏通。又从上华山开始,说到丘掌门用假声欺瞒众人,而后被拽出去暴打一顿。接着从梁雅欣带人回来,说到了俞大猷怒打孙敢当。将这一件件事,备述详细。他本是湖北人,后来随家人进了BJ,学了一口京片子。说起话来,就像是说书先生在说书。说起话来,起承转合,虚字变字是一样不缺。说到兴头上,还得配合着手势。那才说的痛快呢。
“开心果”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和师弟一起偷偷下山去的茶馆了。这劲头,和那个茶馆里讲《三国》的那个白胡子老头一模一样。
“说完了?”
“说完了。”
“你……没撒谎?”
“我撒什么谎啊?”
“你这跟说书似的。看着也太假了。”
“嘿,我怎么就成说书的了?再说了,就是说书先生,人家也不说谎啊。”
“那可未必。我师弟说说书先生嘴里没一句真话。去年我们去山下茶馆听《隋唐》。我师弟就和我说《隋唐》里面的李玄霸没有那么厉害。这世上哪有举起八百斤的人啊?我师弟家里可是有中过进士的大人呢。他知道的可多了。哪儿像你啊?看着愣头愣脑。你刚刚那个样子,和那个说书的老头子一样一样的。看着就会忽悠人。”
“你这是哪门子歪理?我可和你说啊,事情我都告诉你了。信不信的,由你。哎,我跟你说啊,你可别听你们师兄弟在那儿瞎扯。你要是不信,你就去问问那个高适之。他可是都看见了。”
“我才不去找他呢。来了我们华山派几个月了,天天臭着个脸,像是谁欠了他钱一样。”
“那你还有啥事吗?”
“怎么了?”
“没事。你要是没事就先回去吧。我这还要和我师兄聊聊天。你在这儿不合适。”
“小黄桃”听了这话,可就不乐意了。她鼓起包子脸,把手里的石子全都朝山崖下扔了过去。
陆炳歪了歪头就躲了过去。
俞大猷也不知道是真的入定了没感觉,还是觉得压根就不用躲。反正在那儿一动不动。石子也没砸着他。
“呀呸。你凭什么叫我走。这儿是华山,是我们华山派的地方。该走的也应该是你吧。”
“呀呵呵,还你们华山派的地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知不知道?这地界,那都是大明的地方。我这大明的子民,我想在哪就在哪儿。”
“那你凭什么叫我走。我也是大明的子民。”
“嘿,你跟我抬杠是不是?来来来,你下来。你下来咱们两个好好说道说道。”
“下来就下来。你等着。”
“开心果”起身拍了拍一屁股的湿土,转身消失在了山崖上。陆炳叉着腰看着山崖等了老半天,才看到黄毓琼慢悠悠的从侧面的山壁上爬下来。
陆炳当即嘲笑道:“我说,你这是干啥呢?表演“蛤蟆功”?不对啊,我怎么记得华山派不练蛤蟆功啊?”
黄毓琼费劲吧啦的从山壁上爬到平地上,整了整散乱的头发,又拍了拍手上和衣服上的泥土。这才出言反击:“我看你像只大蛤蟆。哼。我刚刚从那边上山来找你。找了半天没找着。结果准备回去的时候就听你在山下瞎扯。这两条山路不通,要绕过来老费事了。我这才从上面爬下来。你懂个啥。”
“就这还“这都是我们华山派的地方”。连个路都走不明白。”
“华山派这么打地方我总不能哪儿都去过吧?”
“你都来了多少年了?我这才来了十来天,就都走的差不多了。从来不迷路。”
“穷嘚瑟。不理你了。”说着就要下山。
“这又不留下了?”陆炳嘚嘚瑟瑟相对。
“谁要听你们两个臭男人聊天。再说了,快到开饭点了。我要回去吃饭。诶,你们去不?”
“不去。你没看我们忙着呢吗?”
“爱去不去。”
“小黄桃”下山去了。临走,给了陆炳一个鬼脸。
陆炳看着黄毓琼下山的身影,轻轻地笑了。
俞大猷这时才缓缓睁眼,老神叨叨地说道:“你啊,真是走哪儿都要招惹个姑娘。”
“啧,师兄,你这可不义气啊。就让兄弟一个人应对这个黄毛丫头。”
“你师兄嘴笨,说不过人家。还得你来。”
“哼。没义气。”
“再说了,你们两个聊的那么好。你师兄我突然插一杠子,那不是太没眼头见识了。”
“呀呀呀,可拉倒吧。那姑娘就是过来和我抬杠的。聊的好?好啥啊。”
“诶呀,这下我在给南香的信里可有东西写了。她要是知道你还有这一出,指不定笑得多开心呢。”
“南香姐姐那么淡雅的人,能喜欢听这?我看,南香姐姐一直不和你结婚就是嫌你不会说话。”
俞大猷眉毛一挑,微微一笑说道:“想来南香会时不时和吴家小姐在一起聚聚。聊一聊我给她写的信里的事。”
陆炳脸色大变,急忙摆手制止:“别啊。师兄,你别给南香姐姐写了。这要是让素宁知道了,我回去还得挨训。”
俞大猷起身舒展了一下腿脚,说道:“诶呀,你师兄不会说话啊。这要是一个不小心写了点什么到信里,那我也不知道啊。”
“别别别,师兄你最会说话了。你和南香姐姐一定能缔结盟鸳,白头到老的。哎,你干啥去?”
“吃饭去。饿了。”
“不是,你等等我。师兄,你等等我。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别给南香姐姐写了。好不好?啊……”
一个跑,一个追,就这么打打闹闹的回了华山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