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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大宋,从谋反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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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山河破碎 劳燕分飞 第四章 洞房花烛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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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着绯红新郎服,左摇右晃的跌坐在床榻上,坐在新娘子的旁边。 新娘有些慌张,微微往边上挪了挪。 新郎双目似乎都快睁不开了,手指抬了抬,还没说些什么就倒头睡着了。 新娘侧过头,看了熟睡的新郎一会,声音轻柔,说出话来,“后山有一条小道,没人把守,可以下山。” 新郎的鼾声顿住,屋内一时间有些安静。 “你知道我未睡着?” “不知。” “不过…现在知道了。” 王二郎坐起身来,看着面前这个依旧以纱遮面的新娘子。 他有些好奇了,好奇这面纱之下是一副怎样让人惊讶的面容,以至于来到山寨这数日,是一次都没见着她的脸。 王二郎抬手想要揭去她的面纱,吓得新娘连连后移。 王二郎的手停在半空,想了想又收了回来。 若是新娘真是丑陋无比,自己该怎么说才能不伤自尊缓解尴尬呢,还真是有些伤头脑。 如此想着,他站了起来,在这闺房里踱起步来。 “你还会诗书作画吗?” 看着屋子里摆放着的一些文人墨品,王智开口打破冷场,在土匪山寨里见着这些玩意,属实让他有些意外。 “只是略懂皮毛,这些都是先母遗物。” 王二郎诧异的问道:“你娘不是寨子里的原住民吗?” “不是。”问小娘子摇了摇头,和他娓娓道来,“我爹说我娘本是京城官宦人家,只是我外公在朝中遭人陷害蒙了冤,被朝廷流放,途径太行山下时遭了土匪,我外公、外婆和舅舅都在那时遭了难,只有我娘被我爹救了下来,后来就在这狼牙寨定居了。” “哦?那你爹还真是个及时雨。” 老人和男人都死了,就留了个大姑娘,这画面由不得王二郎不多想。 问小娘子听出了他话中的不信意味,不过也不与他争执,场面一时间又冷了下来。 王二郎还是没忍住,追问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太行山下出没的土匪就是这狼牙寨里的人呢?” “不是。” “这如何说?” “我娘他们遭遇的土匪是蜈蚣寨的人,与我们狼牙寨相隔不远,两寨因为农田地盘的事世有仇怨,后来又因为我娘家的事双方越闹越大,渐渐演变成了如今不可调节的血仇。” “因为什么起了仇怨?农田?” 王二郎敏锐的抓住了这个不合时宜的词,土匪和农田…这两者还能有什么瓜葛吗? “嗯,农田,”问小娘子点头道,“我们寨子是以务农打猎为生,只是在灾荒时节才会下山劫掠,不过也只是劫掠豪强大族,并不会打家劫舍,残害过路平民百姓。” “扛着锄头种田,提了刀枪做匪。”王二郎轻笑一声,“还真是有意思。” 不过他也是信了,前日他就曾见到这新娘的侍女珠儿还扛着锄头下山来着。 想来这个寨子本是一个正经的百姓村落,但是在这穷山恶水的地方,没个横财也养活不了这么多张嘴,日常截个道开个荤,王二郎表示也可以理解。 “你家就你和你爹两人吗?” 王二郎随意翻看着文人典籍,与自己的新娘子唠着家常。 “我还有个哥哥。”新娘子坐在床角回道,似乎并不反感与人聊天谈心。 “哦?”王智合上书籍,有些诧异问道,“今日怎么未曾见到?” “这几日我们寨与蜈蚣寨又起了冲突,他在寨边守着。” “你的两个当家叔叔都有空闲回寨吃酒,怎滴你亲哥哥就没时间?” 新娘子有些语塞,半晌后才道:“他不喜我。” “为何?” “我娘生下我后就去世了,他认为是我克死了我娘。” 王二郎摇了摇头轻笑道:“无知。” 新娘子却反驳了他,“你不懂。” 王二郎笑的更灿烂了,“是,是,我不懂。” 他是不想和这个时代的人谈什么封建迷信之类的话题,经过这些年的无数次毒打之后,他彻底放弃了说服任何一个人。 “你叫什么名字?” 王二郎问了这个问题之后,也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怎么说也是拜了堂、成了亲的妻子,却连人家叫什么名字都不清楚,这事闹的。 “问舒。” 新娘子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很干脆的回复了他。 “问舒…”王二郎呢喃一句后走到床前,低下身子,“可以和我说说你为何整日遮面示人吗?” 问舒惊了一下,避让道:“我…有疾。” “何疾?” 眼前的女子有疾,这事王智不用猜也知道,没疾的话寨主的闺女还用得着强迫他一个外人来娶吗? 没疾的话也不会一个大活人整日窝房遮面,门边都不出。 不过王智还是问了这个问题,这个时代的认知和他是有差距的,对待一些疾病,王智当然也有区别与宋人的科学认识。 另外他也怕是具有传染性的一些疾病,了解后也好预防隔绝。 问舒缩了缩身子,呼吸有些急促,最后还是低下了头,诚实的回答了他,“夜魅。” “夜魅……” 王智皱着眉头,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这是个啥毛病,但是听着很耳熟的样子。 问舒感受着他的无言,头更低了些。 忽然间,眼前人拍了一下大腿,有些了然出声,“这玩意不就是阳光过敏吗!” 问舒抬起了头,有些疑惑,“什…什么敏?” “哦,没啥。” 王智没有和她解释什么叫阳光过敏,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见不得光,什么敏那也是夜魅。 不过阳光过敏怎么在家里还带个面纱? 王智略微思索一下便大概清楚了,这或许只是眼前人的自我防卫吧,既然没人愿意亲近,那就索性离得更远些吧。 与其亲近之后的远离,不如从一开始就不靠近。 得知了只是阳光过敏以后,王二郎也就不再顾忌了,伸出手要去解下她的面纱,问舒拒绝的往后缩了缩,整个身子都蜷缩了起来,就像一个受惊的小猫。 王智顿了一下,选择不理睬她的反应,直接解开她系在凤冠上的面纱,揭了下来。 四目相对,王二郎呆住了。 白,雪一样的白。 黑,犹如黑宝石一样的黑。 白的是肤色,就像一片未曾被人踏足的雪地。 黑的是眸子,明亮的带着些晶莹,能清晰的倒映出一幅猪哥的脸。 王二郎能看出,她连水粉都没有打,依旧白的不像话。 要是被曹小娘子看到,不得羡慕的要死。 忽然间冒出的念头,让王二郎有些莫名笑意。 毫无疑问,问舒是美的,而且是更符合后世人的审美,冷白,清瘦,我见犹怜。 如果说英气勃发的曹粥是穆桂英,那娇弱柔顺的问舒就是林黛玉,各有各的美。 如此绝世美人,若不是阳光过敏,哪里能落到王二郎手里。 真是可笑的世人,可爱的世人。 “你笑什么?” “我笑这贼老天也有开眼的时候。” “我是夜魅。” “我阳气旺。” “你不想逃走了吗?” “原本想,现在不想了。” “我……” “你想有个孩子吗?” 关于逃出这个土匪寨子,王二郎有两条路,一个是找准时机逃走,一个是屈服寨主的淫威,做好种马的职责后被放走。 如今来看,第一条路走是不通了,因为阿贵还在他们手里,自己怎么能抛弃兄弟独自逃走呢。 这自然是不能的,所以只能选第二条路了。 或者,两条路同时走,也不是不行。 多一条路,多一份希望嘛不是。 王二郎大义凛然的这样说服自己,伸手就去解问舒的衣衫。 王智其实也只是想试探一番,如果问舒抵挡,他也不会违背女性意志,这毕竟是你情我愿的事,眼前人是自己拜堂成亲的媳妇,又不是强抢来的民女,哪里需要用强。 令王二郎意外的是,问舒只是有些怕意的双肩打着颤,却并没有抵挡。 或许,她是真的想要一个孩子。 山寨里的女人,在她这个年纪,都已有了孩子。 她看在眼里,很是羡慕。 她没有朋友,日常亲近的除了亲爹之外,就只有一个侍女。 可就这一个侍女,平日里也不愿和她太过亲近,闲暇时甚至愿意去务农,也不愿在寨子里陪她。 不祥之人在这个时代太令人生惧,所以她想有个孩子。 不是为了养老送终,只是为了有个伴,有个寄托。 衣衫就要见底,未曾被外人探索过的风光隐隐乍现。 宽大的手掌被她握住,王二郎眼神询问,她侧头看向桌台。 王智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桌台,走过去吹熄了蜡烛。 黑夜里,有些年份的木床规律的吱吱作响,伴随着男人的喘息声。 女人咬着嘴唇,一声不吭,泪水顺着眼角流下。 不是因为疼痛,也不是因为幸福,而是委屈。 是的,桌台上不仅有蜡烛,还有发簪、杯酒。 发簪是“结发”用的,那是“结发之妻”的由来。 杯酒是“合卺”所用,俗称“交杯酒”。 这些也是昏礼的一部分。 她不信他不知道,知道却没有做,这算什么…… 他穿着礼服而来,本有佳人在侧,自己只是顶替的罢了…… 在身体与心理的万般滋味之中,这一夜终究是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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