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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落难皇子讹上后,我独享娇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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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章 死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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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的正午,碧空万里,一目千里。 晏元良高登塔楼,望向渭江对岸…… 远方密密集集的江船之影,如漫天箭雨,朝他铺天盖地射来。 他眼前一黑,双手撑住了塔楼楼栏,胸口急剧起伏。 抬起头,他眸底遍染血色,哆嗦着嘴唇呢喃:“陛下,纵然是死,良人也要将我们的家守好。” 霍地转身,他身上的披风被猛烈的江风拂起,自后脑勺翻盖上来,遮尽他的视线。 他抬手猛地一把扯下披风,扬手一抛,雪白的披风被放肆的江风裹走,眨眼不见。 攀下塔楼,晏元良带兵打马,直奔定州城军营。 虽定州仅有五万兵卒,但弓弩齐备,箭矢充足——他要江船上的人能抵得了岸,却下不了船。 抢滩登陆本非易事,只要他布好江岸防线,纵然仅有五万兵众,他也要尽量拖延时间,等到陛下带兵回援。 飞驰的马队,若流星般掠过定州城大街,未近军营,晏元良身后急急追来一队人马。 “急报,急报,晏冼马留步,晏冼马留步……” 晏元良“吁”地一声勒停马匹,喘息着回头,见竟是押送崔康时的那队羽林军。 羽林军将首纵马近他,煞白着脸翻身下马,“扑通”一声跪于晏元良马前。 颤巍巍拱手,将首哆嗦着声音艰难道:“启禀晏冼马,我等行于饶阳半道夜宿时,中了迷香……崔康时已经逃逸。” 霎那之间天地无声,唯有羽林卫将首的声音,在晏元良耳中回来激荡。 崔康时逃逸……崔康时逃逸…… 崔康时那么爱重宋卿月,为了保命,竟然自顾自逃生? 晏元良喘息着,缓缓阖上双目。 皇帝走时,交待给他最紧要的事,便是搜出崔家巨额家财。 朝中国库空虚,皇帝新募的大军发放军饷在即,且大战已启……崔康时却逃了。 晏元良睁开眼,嘴角漾起一抹柔媚笑意。 既然宋卿月没了用处,他忍了多年的仇,便可一报。 嘴角的笑意渐浓,他轻笑出声,继而笑得前仰后合,笑得眼角溢出泪水。 他与陛下忍辱负重,千谋万算走到今日,并不容易…… 可天不怜人,命运总是与他做对,与陛下做对,回回置他与陛下临身万丈深渊。 往昔,他能与陛下渡过难关,今时也一定能…… 见他笑得癫狂,纷纷翻身下马跪伏的羽林卫,皆吓得瑟瑟发抖。 本道他会大发雷霆,他却“驾”地一声,打马疾离。 凝沉的声音远远抛来,“诸将听令,随我去军营调兵遣将,护我定州!” 廿安宫山顶的偏殿内,江秋灵再次强行打开,关押宋卿月母子的屋子。 江秋灵返身将屋门关上时,宋卿月抱着玉衡起身,无声冲江秋灵一福。 江秋灵转身背抵着门,笑盈盈看着好奇看她的奶团子。 宋卿月拈来一粒饴糖,递到玉衡手中,玉衡呆呆仰眸看着娘亲。 宋卿月竖了根手指于唇间,示意儿子噤声,又指了指江秋灵,再轻轻推了推儿子。 江秋灵见状,蹲下身子,面露怜爱,朝玉衡伸出双手。 玉衡会意,用胖乎乎的小脏手捏紧那粒饴糖,跌跌撞撞朝江秋灵走去。 江秋灵成功拥玉衡入怀时,激动得俯下头,冲玉衡的大脑门就亲了一口。 玉衡抬起胖乎乎的小脏手,将那粒饴糖送入江秋灵口中,江秋灵欣然张口接住。 一把抱起玉衡,江秋灵将奶团子看了又看,亲了又亲。这才走向宋卿月,将奶团子放回宋卿月怀里。 接着,江秋灵变戏法一般,从怀中掏出许多果脯和肉干,放于榻上,扯过被子盖住。 江秋灵离去时,宋卿月伸手轻轻扯住她,声如蚊蚋般道:“谢谢!” 江秋灵眼眶一红,拍了拍她的手,转身启门离去。 江秋灵走后,宋卿月扯开被子,给儿子挑了一块杏脯递去,玉衡却反手推回,口中“啊啊”作声。 宋卿月握着儿子的手,噙着泪,笑着纳入口中。 于廿安宫这几日子,门外的羽林卫一日仅送一回吃食。 仅是一壶粗茶,几块麦饼,饿不死,也吃不饱。 她的儿子不足一岁,却已懂得孝母,她心下颇觉感慨。 她怀抱玉衡,自 .榻上捡起一块奶酥,递到儿子手中。 于儿子“呷呷”的细品声中,她目光眺出雕窗,屋外掌了华灯,又近日暮。 她暗叹,又得以苟活一日。 山上风大,冬月里的夜风寒沏,她将玉衡放于榻上,起身将窗户关了。 窗户虽被她关上,“砰”地一声,她身后的门,却被人重重一脚踹开。 寒风携着浓浓的杀气冲入,将她本就凌乱的发鬓吹乱。她蓦地转身,被门口闪闪的银光耀得眯起了眼。 那闪闪的银光,是甲胄锃亮、腰剑生寒的羽林军。 羽林军身影之前,踹门之人,正是她数日未见的晏元良。 目光一触及晏元良,她便从那双曾令她痴迷的凤眼中,读懂他的来意。 未作多想,她返身扑向榻边,将儿子护在身后。 晏元良弯唇一笑,提袍步入屋中。 负手立她眼前,晏元良俯下头来,于她耳畔轻声:“宋卿月,崔康时不要你了。” 宋卿月仰着冷冽的杏眸,定定看着晏元良不染而蔻的艳唇。 崔康时不要她?何意? 晏元良脸上带着快意的笑,红唇一阖一翕,“宋卿月,你可是等着崔康时回来救你?” 宋卿月嘴唇艰涩数动,面无表情道:“他交了金库给你,便会回来赎我母子。” 晏元良敛了笑意,定定看着她的眼睛,幽声缓缓:“宋卿月……崔康时逃了……崔康时不要你了。” 逃了?崔康时逃了? 宋卿月绝望的心霎时复活,黯淡的杏眸里绽亮了光芒。 崔康时不会置她母子于不顾,能得以逃生,定是与枢密使们接洽上了。 晏元良伸手,捏紧了她的下颔,不悦道:“听他逃了,你竟然还能开心?” 宋卿月嘴角微挑:“他能活命,我自然开心。” 略一偏头,晏元良从牙缝里吐字,“若你指望他来救你,我劝你死心。纵他再快,能快得过我身后的剑?” 宋卿月一凛眼眸,望向门口。 “铮铮铿铿”数声,门口的羽林卫拔剑出鞘。 晏元良凤目缓缓漫过她满是惊恐的脸,声音如媚如惑:“宋卿月,你的死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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