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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储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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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蒯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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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盈在护卫的簇拥之下,匆匆来到了军营,迎面韩信快步迎上来,抢先施礼,“臣见过太子。” 刘盈忙笑道:“师父客气了,弟子见过师父。” 他跟韩信行了师徒之礼,这才喜滋滋道:“恭贺师父,背水一战,大获成功,从此兵书上又多了一个名垂千古的克敌制胜之法啊!” 韩信听弟子夸他,脸上含笑,但却提醒道:“太子,背水之战,轻易不能使用。若是只见背水,不见其余,必败无疑!” 韩信认真道:“太子,兵法大事,死生之地,为君者不可不察!” 刘盈大笑点头,“师父教诲,弟子当然谨记于心。只是弟子恐怕没有多少领兵机会,还要看师父的。” 韩信叹道:“我会老的。” “可您还有儿子,还有孙子啊!”刘盈笑道:“您家子子孙孙无穷尽也,我汉家名将,亦无穷尽也!” 这是吃上老韩家了,还是世世代代那种。 韩信略怔了怔,便失声笑道:“哪有世代名将的?我韩家往前数,败落了数代人,往后数,也未必能长盛不衰。倒是前些时候太子所讲三不朽,才是能世代流传不息的东西。” 刘盈脸上含笑,“那我可要等着师父的兵书了。” 韩信点头,“在写了。” 他们说说笑笑,走进了大帐,蒯彻尚在帐中。 刘盈好奇道:“师父,此人是谁?” 韩信微微一笑,“劝我自立为王,鼎足天下之人!” 刘盈一怔,瞬间明白了,原来是他! 想到这里,刘盈脸上的笑意尽去,变得凝重起来。 “你叫蒯彻?” 蒯彻急忙点头,“正是罪人。” “你既然知道自己是罪人,那你犯了什么罪啊?能不能说出来听听?” 蒯彻一时错愕,韩信直接把他的打算说出,就已经让蒯彻大为吃惊,他不知道韩信和刘盈到底是什么关系? 怎么听着不像是太子,倒像是儿子! 貌似也不对,就算是亲父子,也未必如此坦白啊! 蒯彻被整得不会了。 刘盈道:“既然是论罪,那就该明正典刑。来人,把诸将都请进来。” 很快,张耳、曹参,还有许多韩信部下,都被叫来了。 “对了,再把赵王,还有那个李左车也请进来。” 不多时,这两位也被押了进来。 大帐黑压压的,聚集了数十人之多。 而蒯彻也从最初的慌乱,恢复了镇定。 一个优秀的纵横家,面对泰山崩倒,也不会有任何的动摇。 “太子,罪人为陈馀门客,故主伏诛,落入大将军之手,罪人为大将军谋划,殚精竭虑,不敢说一句谎话。如今太子驾临,若能用我,我当为太子谋划,尽心竭力,助大汉早日灭楚。”蒯彻侃侃而谈,“秦失其鹿,天下逐之。世道如此,罪人也不过是顺势而为,各为其主。天下如罪人一般者,不可胜数,大汉又岂能尽数诛杀?” 刘盈默默听着,突然一笑,“师父,他说的话,归结起来,是不是吃谁的饭,就帮着谁?当谁的狗,就替谁吠叫?” 刘盈这话可一点不客气,韩信点了点头,“确实如此,他就是这個意思。” 刘盈又问道:“师父,他说各为其主,这话保真吗?” 韩信道:“臣也没法剖心见胆,看看他的真正心思!” 刘盈道:“那不妨抽丝剥茧,把他的话揣度一番,我想以师父的才智,定能辨别真假。” 韩信想了想,终于点头道:“他劝我反叛汉王!” 此言一出,以曹参为首的汉军诸将,勃然变色,纷纷目视韩信。 刘盈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出声。 韩信叹口气,继续道:“他说井陉一役,背水列阵,大破二十万赵军。论起战绩,足以堪比项羽。如此功劳,汉王不能赏,又不能容。应该及早自立,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刘盈顿了顿,问道:“那要在哪里自立?” “在这三晋之地!如此一来,则汉、楚、晋,天下鼎足而三,进可为天子,退可为诸侯,进退之间,不失富贵权柄。” 韩信不慌不忙,把蒯彻跟他讲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而在场诸将,张耳、曹参等人,面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不得不说,蒯彻这番话,还真是杀伤力十足。 韩信连续灭了魏赵两国,加上前面还定三秦之功,整个汉营,根本没人能和他比。汉王成天被项羽揪着暴打,反而是韩信,一个胜利接着一个胜利,赢麻了。 不管怎么讲,都有点功高震主的意思。 以韩信的才智,不会想不明白,他肯定处于担忧,生出二心,而汉王的嫡系,又不能坐视不理。曹参心中思忖,或许真的要想办法,除掉韩信。 当他这个念头冒出来,自己也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自己完全被蒯彻拿捏了。 以前只听过苏秦张仪,这些纵横家的厉害,如今他们也算是领教了。 蒯彻这人,还真是可怕! 刘盈突然一笑,“蒯彻,我想问你一件事,你说各为其主,那这个天下之于你,又该怎么算呢?” 蒯彻微微一怔,这个问题似乎有点超纲了。 “蒯彻,人生在天地之间,天覆之,地载之,父母恩养,朋友往来,兄弟和睦,夫妻同心……这些对伱来说,又算是什么?你又打算为这个天下,做点什么有意义的事情?” 蒯彻眉头越皱越紧,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刘盈笑着看了眼韩信,“师父,这些日子我随着大儒叔孙通读书,又请教了荀子亲传弟子张苍,还向数位大贤求教,以至于略有心得,想要说一说。” 韩信笑着点头,“愿闻太子高论。” 刘盈道:“人生天地之间,当胸怀大志,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为己任。所求者,民众富裕安宁,国家太平昌盛,天下安宁和平。鳏寡孤独,皆有所养,士农工商,各安其业。” 刘盈说到这里,笑着环视一圈,“我想大家不会反对这话吧?” 张耳道:“太子之言甚是,我看没人能反对!” 刘盈笑道:“多谢仲父。” 随后他被目光落在了蒯彻身上,“你现在知罪了吗?” “我,我不知!”蒯彻挺了挺胸膛,朗声道:“太子所讲,不过是儒家的老生常谈,我非儒士,不在乎这些!” “哈哈哈!”刘盈笑道:“是非对错,岂能因为不是儒家就遮掩过去?蒯彻,你的罪可不是不尊儒家啊!” “那又是什么?” “是你没有苍生之念,没有天下二字!没有仁慈之心,只余一副歹毒自私的禽兽心肠。” 这么久了,刘盈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愤怒过! “师父,我想问你,如果按照蒯彻的谋划,这天下又会如何?” 韩信道:“他说三足鼎立,只怕会战乱不休,苍生饱受涂炭之苦。” 刘盈哼道:“不止如此,他的谋划不成,阿父猜忌师父,定然会出手诛之。如师父一般的兵中仙人,不能为国柱石,流芳百世,反而要担负反贼之名,不得天年,这是蒯彻的险恶之处!” “其次,真如他所讲,天下三分,攻伐不断,黎民受苦,苍生蒙难。真不知道要多少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试问这些无辜冤魂,该找谁来索命?莫不是他蒯彻吗?” 连续两项大罪,落在蒯彻头上,他鬓角流汗,心中忐忑,不过也因此激起了他的斗志,大声反驳道:“我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而已,大将军功高震主,不能早日谋划,必定祸及自身,我有什么错?” “挑唆叛乱,离间君臣,陷害名将,祸乱国家!”刘盈冷哼道:“如此罪行,还不够吗?” 蒯彻下意识咽了口唾沫,心虚道:“既然如此,太子要斩我了?” 刘盈呵呵道:“斩你,没有那么便宜!把他吊在半空中,用乱棍打死!” “太子!” 张耳一声惊呼,“蒯彻其人,颇有贤名,只怕杀贤不祥啊!” 刘盈大笑,“不杀?把他留在我的身边?只怕他又会跟我说,大将军手握重兵,他日必反。说仲父是项羽封的常山王,不愿为汉王臣子,也有不轨之心。他还会说,骄兵悍将,久后必为国家之乱,应该及早处之!” 话说到这里,就连曹参等人都怒目圆睁,这位怎么属疯狗的,谁都咬啊? “这世上总有那么一种人,他们并非无知,却是无畏。他们自私自利,毫无天下苍生,他们只想着成就自己的功名,却不想会给天下苍生带来多大的祸患!他们嘴上说是为主,实则反咬主人,比谁都恶毒。” “这种人是恶犬,也是毒蛇!纵然再有才华,毫无德行可言,也断然不可用。”刘盈扫视全场,缓缓问道:“诛杀蒯彻,大家还有意见吗?” 众人互相看了看,再无异议。 甚至曹参站出来,主动道:“太子,让臣去处置了这条恶犬吧!” 刘盈点头,“好,速速诛之!” 说话之间,护卫冲上来,架起蒯彻,就往外面走去。 蒯彻也感到了大难临头,扯着嗓子大吼,“大将军,大将军,你为何相信一个竖子大话空谈,不愿意相信我啊?大将军,他日你必定会后悔的!” 韩信一言不发,片刻之后,外面传来惨烈的嚎叫,曹参亲自监督,蒯彻身上的骨头,根根寸断,哀嚎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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