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老板……是谁？”
秦桃夭满脸警惕，一时不敢下车去。
然而黑衣人也不会回答她，只是恭恭敬敬地做着“请”的手势。
“……宋屿寒会找我的。”
秦桃夭还试图威胁一下。
没想到黑衣人微微笑说：“秦小姐，你放心，我们老板只是想和你聊聊，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再说了，宋总现在未必有心思顾及你，你说是吗？”
秦桃夭心头一震。
听他们的口吻，仿佛是对宋氏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秦小姐，现在可以走了吗？”
秦桃夭再也没有办法，只能跟着他一块走了。
下车之后几步才发现，原来这里还有一座寂静的宅子。
看上去颇有些年头的风格，重新翻新过的样子，倒是个很适合疗养的地儿。
逐步踏上石阶，黑衣人恭恭敬敬地拉开那扇红木的大门，将里面的景象展现在秦桃夭眼前。
……佛像。
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满了佛像，慈悲地垂目不语。
还有一种，她熟悉的香味，蒸腾出白色的雾气。
秦桃夭的视线，终于落到中间跪拜那个人的背影上。
他虔诚地叩拜，随后将手中的香火插进供奉的香炉之中。
秦桃夭小心地走进去，脚下的木地板发出轻微的吱嘎音。
“这位先生……”
秦桃夭蹙起眉头，“请问你把带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她脑海里没有对这个人的印象，完全不认识。
听见她的询问，男人并没有马上转过身，也没有马上回答，又敬完一束香才慢慢地起身。
他转过脸的瞬间，秦桃夭禁不住后退了两步。
尽管这是一张她绝对陌生的脸。
那种毛骨悚然的被锁定的感觉却从他的每一寸地方流露出来。
“初次见面，你好，秦小姐。”
男人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初次见面，我是白知弈。”
他的指尖指向自己的脸，“秦小姐应该见过我的父亲，我们长得还是挺像的吧？”
白斯年的儿子？
秦桃夭皱眉，“如果是生意上的事情，我帮不了任何忙，你们应该直接去找宋屿寒。”
——一看就是没安好心。
“我已经找过宋总了，可惜宋总不怎么买单呢。”白知弈摊手，“所以我只好这么见见秦小姐了。”
“你找我也是白费力气。”
秦桃夭的周身都写满了抵抗。
“怎么能算是白费力气呢？我只是想确定一件事……”
白知弈往前走几步，说道：“秦桃夭，是不是？”
……什么。
秦桃夭的眼皮一跳。
不会吧。
白知弈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脸色变幻莫测，大概也是少见她这么情绪外露的时刻，心情特别好似的挥挥手，“好了，秦小姐，已经没事了，我叫我的人送你出去吧。”
黑衣人又悄无声息地冒出来，请秦桃夭离开。
秦桃夭走得没有任何犹豫，只是走远之后回了一下头。
门页正在缓缓地合拢，伫立中央的人，在漫天神佛的注视下，却又显露出犹如恶鬼之姿。
难道……真的是她想得太多吗？
秦桃夭转眸看向上山的路——原来宅子隔寺庙很近，因为天气不好，上山的人并不多。
石阶上积了薄薄的冰层，秦桃夭一边小心翼翼地往上走，一边看了眼毫无动静的手机。
大概是非常棘手的事情？
秦桃夭在寺庙的佛像前，跪在柔软的垫子上，原本想要祈求的愿望却改变了。
她双手合十，闭上眼睛，默默念道：希望宋屿寒能一切顺遂。
太多愿望显得贪心，那仅仅一个愿望，上天应该可以听见的吧？
秦桃夭上完香，又捐了香火，便一步步地下山去。
刚到山脚，宋屿寒的电话如约而来，“你这会儿在哪儿？”
“我刚从寺庙下来。”
秦桃夭原本以为他要说来接自己，没想到电话那边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然后宋屿寒的语气淡淡的，“你自己打车回来吧，我还有点善后的事情。”
“好。”
秦桃夭压根没多想，电话那头已经挂断了。
华溪别墅中，男人站在落地窗前，抱着胳膊陷入沉思。
下属的话还在耳边回荡，“监测那边的人说……夫人的信号中断了好一会儿……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宋总要不要问问……？”
山中也许会没有信号，可时间确实长了点。
偏偏秦桃夭什么都没说。
宋屿寒神游的视线落到庭院中，拎着东西的女子，还笑着跟他招招手。
“这鬼天气，真的是难受死了。”
秦桃夭挪进客厅，一边嘀嘀咕咕，一边把买的点心放下，“我随便逛了逛，这个还挺好吃的，你要不要尝尝？”
偏古法的点心，用的材料也没有那么精致，反而勾起秦桃夭久远的回忆。
宋屿寒默默地看她拆开黄纸包装，随即说：“你还去做什么了吗？”
“没做什么了。”
秦桃夭顺口否认，暂时不想提起和白知弈的对峙。
她还不能确定，不能轻举妄动。
倘若误伤到白家，只怕会失去主动的地位。
“你尝一下？”
秦桃夭捏起一块，送到男人嘴边。
她的眼睛亮晶晶，好像一切如常。
宋屿寒没由来的烦躁。
他了解秦桃夭是有什么就会说什么的人，但这次不说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我不感兴趣。”
良久，宋屿寒偏过头，冷冷淡淡地拒绝。
“那好吧。”
秦桃夭耸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