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姐将我拖了过去,指着佛龛上的一片琉璃花,一脸兴奋地冲我说道。
可不管我再怎么细看,眼前的都只是一片再普通不过的琉璃花。
“云儿姐,这…有什么问题吗?”
我实在是看不出来,只能是向云儿姐询问。
云儿姐狠狠拍了我一下,脸上的激动和兴奋溢于言表。
“哎呀,笨!”
“谁让你看那块破玻璃了?”
“你仔细看那里面!”
里面?
我再次凑过去,仔细地研究着。
表面的琉璃花依旧没有什么问题。
但透过琉璃花,似乎可以看见里边有个黑影。
难道,这就是云儿姐说的线索?
我努力眯着眼睛,试图看清佛龛内的黑影。
可结果,当我好不容易模模糊糊地看到里面的东西的时候,愣是被吓了一哆嗦。
里边的那玩意不是别的,正是一个黑乎乎的头颅,我这么一凑上去,那头骨深陷的眼窝刚好和我眼睛对上了!
我被吓得惊叫出声,连连后退跌坐在地。
在地上坐着缓了老半天,我这才哆嗦着开口。
“云儿姐…这是……”
云儿姐没有理会我的惊愕,仍旧兴奋不已,兴冲冲地开口道。
“小弟,你仔细看那老顽固的尸骨。”
“他头骨上有字!”
云儿姐话音落下,这时候,大伙儿也是被我们这边闹出来的动静给吸引过来了。
“小家伙,怎么了?”
纸生叔看我坐在地上脸色惊恐,还以为我是撞了佛堂内的妖邪,急忙凑上前询问。
很快,大伙儿就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字?”
“哪呢?我看看。”
木生叔在得知佛龛里边有字的时候,当即喜上眉梢,直接就把脸贴到佛龛上了。
“这黑漆嘛乌的,除了一个死人头骨,哪有什么字……”
“诶,等等…好像还真有,就是太暗了,看不太清……”
木生叔拼命地将一张大脸往佛龛上挤,可憋得脸红脖子粗,终究还是没能看清里头到底有个啥。
“老木,你可别一不留神把人家佛龛干碎了。”
“不然,里面的老僧估计不会放过你!”
纸生叔见木生叔的狼狈样,不由得笑出声,调侃道。
最后,还是只能让纸生叔亲自上阵,凑上去观察。
“老木说得没错,这里面确实有字……”
“老木,给我打个亮子。”
摸索了老半天,纸生叔忽地神色一喜,慢悠悠地吐出四个字。
“礼…礼赞……礼赞我佛!”
话音落下,大伙儿都怔了怔,不解其意。
我也傻眼了。
就这么四个字,算哪门子的线索啊?
“娘娘腔,你确定这就是找到梯子的线索?不会就是里面那老头,临死前的一句胡话吧?”
木生叔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
纸生叔此刻哪有心思在再和木生叔扯皮,只是摇了摇头,淡淡说道。
“老木,你见过谁会把遗言刻在自己头骨上的?”
“虽说我也不清楚这段话到底和通往二层的楼梯有没有关系,但至少,这是我们目前找到的唯一一个线索了。”
穆风苦笑一声,见众人士气低迷,出声安慰道。
“纸先生说得对呀,这塔内的其他文字,多数都是藏文,我们能找到这个,最起码证明事情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木生叔依旧不忿,骂道。
“好了,不管这么样,为今之计,还是先想想这句话的含义。”
陈伯安抚下众人,清了清嗓子,开始分析这来之不易的线索。
陈伯德高望重,他一开口,就算是木生叔此刻也是老实了下来。
“各位,要我看,镇妖塔毕竟不是寻常之地,当时的能工巧匠如此设计的意图,除了美观性,恐怕还有第二层考虑。”
“那就是安全性!”
众人闻言,脸上都有些愕然。
陈伯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
“无论是在当时,还是在当下,镇妖塔都是我们的国之瑰宝。当时的能工巧匠很可能为了保护镇妖塔不受破坏,就算有不法之徒闯来,也能最大程度地降低损失,这才有了如此设计。”
“为了达到这一目的,这才想方设法隐藏通往上层的阶梯,营造出一种空中楼阁的假象。”
话音至此,纸生叔开口了。
“陈老,我们明白您的意思,但现在的问题在于,我们该如何发现当时的工匠们可以隐藏的楼梯呢?”
木生叔闲不下来,紧跟着抱怨道。
“是啊陈老,咱这现在是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得,一晚上就他娘的要和一副骨架子待一块,实在是憋屈!”
“难不成,咱还得给这位磕个头,求他放我们上去?”
木生叔本是无意的一句玩笑话,可不曾想,陈伯竟微笑着颔首道。
“小木,有长进呀,竟也看出了其中门道!”
陈伯话音一落,木生叔傻眼了,瞪大了牛眼,粗声问道。
“啥?”
“啥个意思?陈老您老人家该不会真打算让我们给他磕一个吧?”
陈伯笑笑,没有直接回答木生叔的问题,而是话锋一转,扯到了别处。
“小木,你可知道,这佛龛内是何人?”
不止木生叔,在场众人听到此话,皆是茫然地摇了摇头。
“当年,松赞干布将此塔建成之后,为了找一位镇得住场子的僧人,专门去大昭寺请了一位德高望重的喇嘛来担任镇妖塔的主持。”
“这喇嘛,也便是镇妖塔的第一任住持。”
“只是可惜,这位喇嘛还未等到镇妖塔建成就圆寂了,其门下弟子为了赞颂喇嘛的厚德,将其尸骨请进佛龛,受世人顶礼膜拜,享用佛陀脚下香火。”
陈伯说到这里,笑笑道。
“也因为这个,老头子我才妄自猜测,想要登上镇妖塔,找到隐藏楼梯的方式极有可能就需要像小木说的那般,我们需要虔诚叩拜,诚心向佛。”
“而这也正好对应了小纸在佛龛中看到的礼赞我佛。”
陈伯的一番话把大伙儿说得一愣一愣的。
但这一次,没有人再提出疑问,就连先前还对跪佛很是排斥的木生叔也是喜上眉梢,道。
“要不说陈老就是比我们厉害呢!想不到您老人家还偷偷做了功课?”
面对木生叔的马屁,陈伯却是不当回事,呵呵笑道。
“事不宜迟,咱就姑且试试,要是错了,你们就权当我这老头子刚刚是在胡言乱语了,要是对了,到时候吃庆功宴那我可要占个首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