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时候,我忽地浑身一颤,原本僵直的身体竟是一下子恢复了行动能力。
我不敢再多想,忙趁着那女鬼抬头的空档,将头给低了下去,生怕跟那女鬼对视。
老一辈人常说,一些阳气衰弱,或者是点儿背倒大霉的人,就有可能会在一些阴气重的地方见到鬼!
而当你见到鬼的时候,最好的应对方法,就是假装什么也没看见,正常地做自己的事情就好。
尤其是,前方不要跟鬼祟,有直接的眼神接触!
否则,一旦让那鬼祟发觉,你可以看见它,那你可就摊上大事儿了!
一般而言,闲着没事在阳间漂泊游荡的鬼祟,都是一些无主的孤魂野鬼,他们不得投胎,心中难免会滋生怨气,就想着找个人陪它玩。
要是让那鬼祟知道你可以看见它,那它估计就会把你视作它的玩物,不把你折磨得没了人形,都不算完!
这地方,现在虽说是大白天,但毕竟是阴煞之地,又有这么多的无主孤坟,我们贸然闯入,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倒也算不得稀奇。
虽说现在的我身边是有着纸生叔他们的保护,但毕竟现在我们连黄泉镇的门儿都还没有找着呢,还是少些惹是生非的好!
说来也是奇怪,原本在我看到那女鬼的一瞬间,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炸开了,浑身上下每个汗毛更是有一种被死死盯着的感觉,可就在我低下头去后不久,那种奇怪的感觉就消失了。
想来,是那女鬼已经放过我了……
不过,饶是如此,我仍是不敢怠慢,也不敢再四处胡乱地张望,只紧紧地盯着身前的纸生叔。
不过,这一趟儿下来,倒是有惊无险,比之我们先前经历的事情,还是小巫见大巫了。
毕竟,现在还是大白天的,纸生叔他们也不是吃素的,但凡是一些有眼力见儿的鬼祟,也不敢轻易上来闹事。
就这样,我们一路七拐八拐地,不知不觉,坟场也已经走过了大半。
我当时也不知道是抽了哪根筋,竟是忽然很想掉头回去看看,看看我们已经走了多远的路。
就在我鬼使神差地即将转过头的瞬间,一双苍老枯槁的手忽然从我背后拍了我一下,随后,在我身后传来了陈伯沙哑的声音。
“魁首,走路莫要乱回头……”
就是这么一下,却是让我一下子惊醒了过来,回过神来后,我这才发觉,背后已经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我滴乖!
这也太险了!
老话说行百里者半九十,我一开始还不太相信,但现在我是信了。
刚刚一旦我贸然回了头,只怕是前功尽弃!
想到这里,我咬了一下舌头,想利用疼痛让自己清醒过来,也不管前面还有多少路途了,就是闷头走!
这大概又走了五六分钟的时间吧,在我前头的纸生叔,却是忽然停了下来。
我一个没留神,撞了上去,等到我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却是看见在我们的前方,竟是出现了一个高高挂着的牌坊!
那牌坊看上去也是有年头了,看纹路,应该是大理岩所造,久经风霜,上面的棱角已经被抹平,多有破损之处,上边刻着几个大字,虽说是有些模糊了,但我们还是能勉勉强强认得出来。
在我看清那上面的几个大字的时候,我登时心中一喜——
因为,我看见那牌坊上,分明是刻着“黄泉镇”三个大字!
找着了!
好家伙,想不到,这还真是让我们瞎猫撞上死耗子,找到了在地图上都了无踪迹的黄泉镇!
透过那牌坊看去,我们可以看见,后边稀稀拉拉地分布着几个房子,数目不多,规模也不大,但也还是可以勉勉强强地看出来是一个小镇的雏形!
只是,就从烟火气来看,这镇子死气沉沉的,没有半点儿生活迹象,估摸着就如陈伯所言,这已经是个绝户村了!
“嘿!还真让妮子说对了!”
打头的木生叔在看到黄泉镇三个大字的时候,同样是心中一喜,道。
“陈老,这儿应该就是您说的那什么黄泉镇了!”
木生叔在撂下这句话后,冒冒失失地就要往那牌坊后钻。
“老木,你咋吃了那么多亏,都不长脑子?”
纸生叔连忙一把拉住了木生叔,转头又对陈伯说道。
“陈老,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是直接进去,还是另做打算?”
木生叔被纸生叔拉住,有些不爽,刚想着说些什么,可话还没说出口,一旁的陈伯就率先开口了。
只见,陈伯此时的脸色极其难看,喃喃着说道。
“老瞎子我闯江湖也这么多年了,啥没见过,这一次,倒是见世面了……”
“想不到,竟还有人背靠阴坟枕着阴屋建房的!”
当时的我并不理解陈伯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也是后来才了解道,所谓背靠阴坟,就是指将自己的房子建在坟包的后头,就像是房子睡在坟包上边一样,乃是大凶之势,就算是看坟场的守山人,也只敢将自己的茅庐建在直面坟场的位置,“背坟”这活儿,那是万万不敢干的!
让我们想不到的是,偏偏这个镇子还就是这么稀奇,就这么干了!
干了这样的事儿,那么这镇子无论是占了什么风水吉位,都无济于事,整个镇子就是恰恰建在了死位上,这样的风水,不绝户才怪呢!
纸生叔和木生叔虽说没有陈伯看风水这么厉害,但多少也懂一些,对于陈伯的说辞,还是有些疑惑的,于是问道。
“陈老,单凭这个,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吧?”
“如果这些坟场,真是像田妮儿说的那般,是后来处理尸体的人图方便,给随处找了口空地埋了呢?”
然而,面对纸生叔和木生叔二人的质疑,陈伯却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
“小纸,小木,你们莫不是还真以为,那些处理尸体的都是愣头青?处理死人就可以毫无顾忌了?”
“别说平时一些正常死亡的尸体,都要有讲究,这遭了瘟疫而死的人,死前本就极端痛苦,要是一个处理不好,绝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一埋了之!”
说到这里,陈伯有些欲言又止,嘴唇嗫嚅着,想了想,最终却还是摇头道。
“总之,这地方有大古怪!”
“至于具体的问题出在哪里,我们还是只能进去找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