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因为穆风还年轻,所以尽管老头儿已经知道了穆风赶尸匠的身份,但相较于更为沉稳老练的纸生叔和木生叔,老头儿明显还是小觑了穆风。
穆风估计也是懵了,这么长时间来,都不知道多久没人管自己叫小孩了,一时间竟是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老头儿夺过罐子后,两眼都在放光,看这模样,跟先前墓室里头简直是判若两人。
看着老头儿这副模样,我心中不免好奇。
这罐子里头,除了一些黑乎乎的不明液体,以及一张恶心的人脸外,再无其它,这老头儿为啥跟捧着宝贝一般?
难不成,这老头儿还有收集人脸的怪癖?
还不等我多想,就见一旁的木生叔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十分不满地抱怨道。
“老板,我这可差点儿没让您给害死啊!”
“您说您,非要带着这个罐子出来,咱在墓室里差点被留住不说,刚刚我抱着这么个玩意儿,好悬都没上来!”
听木生叔这话,看样子,木生叔应该也是感觉到了刚才墓室里的异样。
这就说明,我刚才的感觉是没错的!
要不是我们腿脚快,只怕是被那个无脸怪追上,就出不来了!
听到木生叔这番话,老头儿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好意思,反而是嗤之以鼻地说道。
“后生,要我说你也是真糊涂!”
“我告诉你,要不是老头儿我让你们把这脸皮带出来,只怕你们压根就出不来!”
老头儿这话一出,木生叔神色微微一怔,露出了满脸的狐疑,看样子对老头儿这番唬人的话是压根不信。
不过,老头儿倒也不在乎木生叔的眼光,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道。
“这脸皮,你觉得要真被那玩意拿到了,你们还走得掉?”
“正是因为你们手上有那东西的脸皮,那玩意投鼠忌器,加上法力大减,这才没能加害你们!”
“你们这帮崽子倒好,不识好人心,反倒是怪起我来了!”
要说老头儿也是伶牙俐齿,一番话下来,愣是把木生叔给怼的一点脾气没有。
“脸皮?”
一旁悠哉游哉的陈伯,在听见老头儿的话后,似乎也是来了兴趣。
相较于其他人,老头儿对陈伯还算是客气的,倒也不隐瞒,直接说道。
“老弟,这个墓那可是不简单啊!这不,咱这次下去,就拎了一张人脸回来!”
在得到老头儿肯定的回答后,饶是陈伯见多识广,但此时也不禁皱了皱眉头,思索片刻,缓缓道。
“老板,这墓葬底下,为何还会有人脸可捡?”
听到陈伯的问话,我心中暗暗有些吃惊。
虽说人无全才吧,但毕竟陈伯这么长时间以来,在我们队伍里头一直是担任了智囊的存在,少有陈伯不知道的事儿。
老头儿嘿嘿一笑,道。
“老弟啊,哥哥我跟你说句实话吧,就这么一天的相处下来,我也能看得出来,你就是他们这伙人里头话事的,能够带着这么一帮子人,想来你也是有些本事傍身!”
面对老头儿没来由的夸赞,陈伯则是谦虚地摆了摆手,并没有放在心上。
老头儿见状,继续说道。
“老弟,或许在别的方面,你是有不少研究,但要是说到下墓,你的学问还是不够!”
“我单看你连墓室中的活人剥皮都不晓得,就知道你在这方面的斤两!”
陈伯闻言,非但不恼,反倒是呵呵一笑,道。
“哦?”
“那还要请老板您,来为我们答疑解惑了!”
面对陈伯的恭维,老头儿显得很是受用,但却没有急着开口,而是轻轻摆了摆手,道。
“老弟,不着急。”
“在这之前,咱还有件事儿,必须得要今天之内办妥!”
“否则的话,咱在这墓穴里头,估计是探不出什么东西来!”
闻言,陈伯眉头微微一蹙,但很快就舒展开来,语气依旧恭敬,道。
“老板您说便是,但凡陈某能办的下来,绝对不遗余力!”
老头儿呵呵一笑,摆了摆手,道。
“其实也不是啥大事。”
“老弟,我知道你肯定也清楚,这下墓的最重要一条规矩,就是要赶在鸡鸣之前,从墓穴里头出来!”
“只是,老弟你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
陈伯没开口,安安静静地等着老头儿继续说下去。
“鸡鸣不下墓,这话确实是没错,但老弟你想过没有?咱要是下小墓还好,一晚上的时间,就可以把每个角落给摸的明明白白!”
“但要是大墓,尤其是这个鬼地方,时间过得飞快,咱要是再这样下去,估计每个晚上跑两个来回,时间就差不多了,哪里还有时间探墓?”
老头儿这话一针见血,直接道明了我们现在的痛处。
老头儿说得不错。
我们现在还只是进入了第一个墓室,时间就已经这般紧迫,要是再往里头深入,那时候时间必然更加紧张,要是途中还遇到什么突发情况,我们肯定是要被困死在里面的!
陈伯此时的眉头微微蹙起,想来也是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道。
“老板,那依您的意思……”
老头儿也不再藏着掖着,直接把话挑明了,道。
“简单!”
“你们只需要在天黑之前,找几口棺材来,下到这墓穴里头,这样咱们再次下去,等到天光,就直接在这棺材中栖身,棺材是阴宅,能够隔绝阴阳,也只有在这棺材里头,咱才能安稳地在这地下呆下去!”
此话一出,众人无不惊愕。
好家伙。
我还以为老头儿这是有什么高招呢,敢情,就是要我们睡棺材?
这也太他娘的晦气了!
在墓穴里头睡棺材,只怕到时候,咱可真成了死人了!
然而,面对我们的质疑,老头儿只是轻轻掏了掏耳朵,压根就不当回事儿,看向陈伯,道。
“老弟,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
“这事儿,信与不信,全在于你!”
陈伯不愧是陈伯,在这般情况下,仍旧是能做到面色不改。
沉默了半晌,陈伯缓缓开口,道。
“老板,这事儿我信您。”
“只是,有件事儿,我实在是好奇,憋在心里不吐不快,还希望老板给我们一个答复。”
闻言,老头儿眼睛微眯,那副模样,就跟土里的鼹鼠一般。
“说吧,什么事儿?”
在得到老头儿同意后,陈伯不急不慢地从口中吐出一句话来。
“老板,您除了捣鼓玩具以外,还走的哪门子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