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陈伯都已经发狠话了,木生叔也是没了脾气,只得是老老实实地前去叩门。
只不过,我已经对这一次不太抱希望了。
毕竟,刚才那老头儿的暴脾气,大伙儿都是见到了的。
这会儿,在那老头儿的气头上,还继续敲门,还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儿呢。
门响之后,很快,院门就被打开了。
原本,我们都已经做好了被骂得狗血淋头的准备,静静地等待着老头儿的怒火。
可谁曾想,就在这个时候,让我们意想不到的事儿发生了。
这一次,在院门被打开之后,开门的还是老头儿,只不过这时候的老头儿,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见了我们后,竟是笑脸相迎,笑呵呵地问道。
“几位远道而来,这是……”
众人看到这一幕,全都傻眼了。
这是什么情况?
这怎么刚才还气得跳脚,骂我们找死,现在却一下子换了一副嘴脸?
这翻脸简直就比翻书还快啊!
众人面面相觑,脸上都有些警惕。
太反常了。
这老头儿,非但跟个没事人一般,对我们笑脸相迎,还仿佛失忆了似的,笑呵呵地询问起我们来这儿的目的。
谁也不清楚,老头儿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然而,这时候,陈伯开口了。
陈伯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容,波澜不惊地开口道。
“老先生,我们路过宝地,但绝无歹意。”
“不知道能不能容许我们进去说话?”
我清楚地记得,就在几分钟前,老头儿还是脸红脖子粗地骂我们找死,让我们快滚。
可现在,老头儿听见了陈伯的话,像是得知了什么天大的好消息一般,笑得脸上的皱纹都拧在一起了,对我们说道。
“原来是贵客啊!”
“快,快请进!”
然而,面对老头儿的热情邀请,没有人敢进。
实在是太诡异了。
不知道为何,现在满是笑意的和善的老头儿,比刚才那个满面怒容的老头儿,更让我浑身发寒。
这老头儿,现在这么热情地让我们进去,不会是在里面挖好了坑等着我们往里跳吧?
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木生叔胆儿大,再次承担起了打头阵的光荣任务。
有了木生叔做表率,众人也便不再迟疑,跟在木生叔后边儿一起进了院子。
可这才进院子,当我看清眼前的景象之时,被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院子里头,竟赫然摆着两副大红棺材!
看到这里,可能有的朋友会嘲笑我胆儿小,棺材都已经是司空见惯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各位,你们是不知道啊,这两口棺材,跟别的棺材那可大不一样!
在那两口大红棺材的棺头,赫然贴着两张白色的大喜,院子内,落满了满地的纸钱,而在院子里头唯一的一间屋子,无论是门口还是窗台,都贴了大大的白喜。
这诡异的一幕,一下子就让我想起了来之前,陈伯跟我们提到的关于冥婚的事儿。
冥婚要在棺材上贴上白色的喜字,而这诡异的一幕,就正好对应了陈伯的话!
难不成,这院子里停的这两口棺材,就是结冥婚的棺材?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
不止是我,当纸生叔他们见到这么诡异的一幕后,脸色都很不好看,但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这时候,带我们进来的老头儿,突然冲着里屋吆喝了一声。
“老婆子!”
“快出来,有贵客上门了!”
随着老头儿话音落下,我们听见里屋传来了一阵儿轻微的响动。
老婆子?
那应该是这老头儿的老伴吧?
我在心中暗暗合计着,同时也很好奇,这老头儿长相如此恐怖,那这老头儿的老伴儿,会是个什么模样。
我的疑惑很快就有了解答。
很快,里屋的门传来了一阵儿吱呀呀的响动。
门被打开了。
从门缝中,走出来了一个跟老头儿同样矮小的侏儒,同样是皮包骨头,形同枯槁,看起来病恹恹的,仿佛一阵风吹过就会倒地,唯独那双眼睛,却是闪着冷冽的寒光,只是看一眼,就足以让人浑身炸起鸡皮疙瘩。
老婆子披头散发的,唯一跟老头儿不同的地方,就是老婆子的手脚发黑,也不知道是太久没洗澡还是沾了什么脏东西的缘故。
在我看到老婆子的第一眼,脑海中就闪过了一个相当符合的形象——
童话故事中的老巫婆。
见到这一幕,我吃惊不已。
两个侏儒?
这也太诡异了吧?
原本我以为,这老头儿是侏儒,应该就是纯属巧合。
可谁能想到,这老婆子也是个侏儒。
家族遗传?
不对。
老头儿跟老婆子又不是一个爹妈生的,哪来的什么家族遗传?
可如果不是家族遗传……
忽地,我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难不成,这一整个村子的人,全都是侏儒?
想到这里,我的眼睛瞬间明亮。
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这个鬼地方,一年四季都见不到太阳,没有太阳,接触不到阳光,就极有可能会导致这个村子里的人骨骼出现问题。
再加上长时间的居住繁衍,好几代遗传下来,侏儒可能已经是这个村子里的普遍现象了。
这个时候,我脑海中忽地闪过一个人的身影。
王五!
那王老头儿,也是个侏儒……
这是巧合,还是……
正当我思索之际,一旁的云儿姐忽地扯了扯我的衣袖,我转身看去,发现云儿姐眼中,满是惊恐与不安,半张着嘴,像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然而,还不等云儿姐开口,一道尖酸刻薄的声音,传进了众人的脑海。
“老头儿,你带着这几个将死之人进来,也不嫌晦气?”
说罢,老婆子直接往地上啐了我们一口痰,转身就走了。
一边走,还一边怪异地笑着。
“贵客?”
“我看呐,是阴曹地府的贵客吧!”
老婆子的笑声极其尖锐刺耳,难听至极,说是公鸭嗓已经不足以形容了。
木生叔这次进来,本就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现在哪里还能受得住老婆子这么一激?当场就骂了起来。
“臭老太婆,你他娘说什么呢!”
“你们这院子里头,听了两口棺材还撒了满地的纸钱,贴白喜还挂白绫,我们不嫌你们晦气就不错了,你们反倒是转过头来说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