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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前所未有的多重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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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仓听到小寺警部的话,脸上露出深深地疑惑: “老大,您的意思是……凶手还藏在那里吗?” “但是,今川警官已经带人搜查过了……这完全不可能吧?” 小寺警部摇了摇头: “别着急,我知道今川搜查过了,而且,上杉昭若是想要放过外来的凶手,就没有必要故意制造密室。” “密室的布置也变得没有意义,那只会让人怀疑是内部人员下的手,反而起到了反效果的作用。” “所以,最后的一种可能,也就是我的结论。” “谦信公,是自杀!” “他用德林格袖珍枪开枪击中了自己的头部,当场死亡!” “老人不是患有很严重神经衰弱症吗?” 浅仓摇了摇头,抗拒的开口说道: “虽然我最开始也笃信谦信公是自杀……” “但谦信公打中的可是后脑部位啊,自杀的人会对准后脑开枪吗?” 小寺警部叹了口气: “这也要我解释吗?” “你记得今川说过的话吗?尸体坐在椅子上,但是死者的脖子呈九十度转向左边。” “身体朝向西边的墙壁,却只有脸朝着南面窗户的方向。” 浅仓依旧摇头: “看向窗户,谦信公为什要看向窗户?” “这个怪异的姿势有什么问题吗?” 小寺警部提示道: “浅仓,请你仔细回忆一下,谦信公是什么时候死的?上杉昭说过什么?” 浅仓回忆起上杉昭的话,惊讶的开口: “谦信公死亡时间是凌晨三点,上杉昭说凌晨三点有雷电!” 小寺警部点了点头: “没错,就是雷电!” “下面就是我的推测了,不过我想应该八九不离十。” “谦信公将枪口对准了太阳穴,准备开枪的时候。” “恰巧外面突然电闪雷鸣!天摇地动!” “总之,窗外的雷鸣声巨大无比,谦信公由于患有严重的神经衰弱症,于是,他受了惊吓,就朝着窗外望去!” “但因为惊吓太过严重了,同一时间他的食指肌肉一下子紧缩,意外扣动了手中的德林格袖珍枪!” “如此一来,一具头部左转,后脑中枪的怪异尸体就呈现了出来!” “如果再梳理一次案件,那么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上杉昭"制造密室的动机"就是想要掩盖谦信公自杀的原因!” 浅仓听到小寺警部的话,皱起了眉头: “可是……为什么上杉昭要制造密室呢?” “在入口处踩些脚印不是更方便吗?” 小寺警部撇了撇嘴: “有道理,只是那时候的充还望着"奥之宫"的门口。” “上杉昭不想让充知道父亲自杀的真相,不然就是他俩合谋伪造现场了。” “上杉昭的职业是医生,所以可以很快的得知死亡时间。” “上杉昭当时就意识到,扔掉"凶器"并不能收场,因为这么做会形成"密室"。” “不过,有一点还是幸运的,那就是枪击的位置在后脑,正常人绝对想不到那是自杀。” “于是,上杉昭利用这点,制造了谦信公被谋杀的错觉。” “虽然还有别的伪装方法,比如在窗户上,或者是窗户外留下脚印。” “但屋外是纯白无痕的积雪,如果留下的脚印不够彻底,反而会遭人猜疑,所以只能扔掉了手枪。” “将现场布置成"密室"!” “一方面是为了否认"手枪被谦信公利用某种方式送到屋外"。” “另一方面是为了证明"将手枪带出密室扔掉的并非是自己和充,而是杀人凶手"!” “谦信公已经是尸体一具,不可能将钥匙放进口袋里。” “若是想要满足第一个条件,其实有很多办法。” 浅仓插话道: “老大,但为什么上杉昭选择了"制造密室"?” 小寺警部继续开口: “因为上杉昭在暗示我们。” “他的暗示很有趣。” “现场一共有"两重密室"。” “一個是"房间密室",一个是"雪地密室"。” “因为两个"密室"是互相关联的,正常人会认为"两重密室"都是一个人所为。” “所以上杉昭想要让我们相信——” “凶手能够设计出"房间密室",必然就能够从"雪地密室"逃脱!” “然后再让我们寄希望于找到那个,从一开始就不存在的凶手!” 浅仓仍然不愿接受这个解答: “但是……上杉昭为什么必须隐瞒自杀呢?” “是为了保险金?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呢?” 小寺警部皱起了眉头: “你在说什么啊!保险金之类的,相比于遗产根本是九牛一毛!” “上杉昭不会遭到胡乱怀疑,反而更轻松。” 浅仓依旧不解: “所以呢?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的"制造密室"?” “上杉昭究竟在想什么?” 小寺警部如释重负的开口说道: “原因很简单,是信仰啊!” “上杉昭是极度虔诚的信徒,他对自杀这一行为非常痛恨!” “他不允许家中有人自杀,更不允许外人知道家人自杀!” “尽管他和谦信公没有血缘关系,但无论如何谦信公都是他的父亲。” “父亲自杀,等于从根本上否定他的信仰!” 浅仓听到小寺警部的话,沉默良久,叹了口气: “真是个悲伤的故事啊。” 小寺警部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是啊,相当悲伤,不过,浅仓啊,这不过是我的推测,你可不要当真。” 浅仓对于小寺警部的话,有些意外: “老大,这可真的不像你的风格啊。” 小寺警部抿嘴一笑: “确实一点证据也没有,而且,再过半年,上杉昭可就是我的内兄了。” 浅仓听到小寺警部的话,舒展开了眉眼: “原来如此,这个案子看来要进入迷宫了呢。” “那位看不见的凶手,就让我们再找上一阵子吧?” “对了……老大,我想要换辆新车这件事?” 小寺警部笑着点了点头: “小事一桩,再过半年,你就换了吧。” 小寺很清楚,这点诱饵是很有必要的。 随即带着浅仓走出了客厅,外面又下起了雪,掩盖了一切。 —— 奥托·彭泽勒看到了这里,脸上的表情变得异常诡异: “是自杀!” “舞城老师!你……你……你虽然写出了非常有趣的"密室动机",但……自杀这种事情,我怎么都不能接受啊!” 权田万治也是一脸疑惑: “如果是自杀的话,舞城老师您之前给我们的提示"纽扣"。” “这不就是假的提示吗?” 野间源次郎,丸田知佳,平山梦明,笠井洁四人也都是表情怪异的望着舞城镜介。 想要舞城镜介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舞城镜介见六人都这样看着自己,摊开了手,耸了耸肩: “故事还没完,最精彩的部分就在你们手中的最后一页。” “当你们看完最后的一页,所有的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笠井洁带着再信舞城镜介一次的心情,打开了《念旧》的最后一页…… —— “有什么看不懂的地方?来!告诉我呀!” 麦卡托一副居高临下的语气中,充满了异常的自信。 总让我觉得这家伙会在背地里留上一手。 “麦尔,半夜三点待在"霞之间"里的人是谁?” “袭击了谦信公的人是谁?” “还有那个人,在"奥之宫"是怎么出去的?” “你该不会说,那些都与本案无关吧?” 我很生气,我们之间的约定是,找不到凶手,我就要把这破稿子登出去! 到头来,表弟的眼角膜只是一场空吗? 不过……如果这个案子满是漏洞,我找不到也情有可原。 没有答案的谜题,不公平的谜题,就是不能作数。 如果能够顺利的打败麦卡托! 说不定能够让赌局作废,刊登取消,还能让他帮忙弄到眼角膜! 麦卡托的话传了过来: “你这个三流作家啊,真拿你没办法。” “我还要必须详细解释你才能懂。” “你听好了哦!我要开始解说了。” “首先在序幕里,有关"霞之间"的描写里,有描写一颗纽扣掉下来。” “纽扣的主人身份不明,但是警察没有找到这颗纽扣。” “这说明这颗纽扣被人拿走了。” “所以纽扣是被什么时候拿走了呢?” 莪听到麦卡托的话,直接说道: “当然是掉下来以后被拿走了啊!” 麦卡托摇了摇头: “这里,我写到,纽扣"永远的停在了那里"。” “尽管"永远"这个词汇有些模糊,但至少能够确定的是,纽扣没有被当场取走。” “那么纽扣是什么时候被取走的呢?” “排除这个时间,只有天亮以后了。” “也就是只有发现尸体之前和之后了。” “但这一段时间里,整个"奥之宫"都不能出入。” “纽扣也不可能是猫叼走的,毕竟当时的猫发出了嘶叫。” “如果按照这个情况一步一步推演。” “捡走纽扣的人只能是上杉昭和上杉充。” “上杉昭可能在发现尸体之前。” “上杉充就在发现尸体之后,等到上杉昭去报警的时候,上杉充在捡走纽扣。” “至于为什么要捡走纽扣?因为纽扣会暴露身份,在这种情况之下,纽扣显然是属于上杉昭和上杉充的。” 我听到麦卡托的故弄玄虚,皱起了眉头: “也不能一概而论啊!说不定……那纽扣是谦信公的呢?” 麦卡托摇了摇头: “如果纽扣是谦信公的,那么就不需要捡了啊,就是因为那个纽扣会暴露身份,才要捡走。” “而且还有一个线索,能够证明那不是谦信公的纽扣。” “你看不出来吗?” 我有点生气,究竟这个破纽扣和案子能有什么关系啊? 麦卡托看到我暴躁的样子,反而很开心: “你不知道什么叫做独立思考吗?” “你听好了!崩开的纽扣是向"右"弹了出去。” “也就是说,那个身份不明的人穿着的衣服,是右衽的!” 我听到麦卡托的话,脸色大变。 虽然并不是所有女性都会穿右衽的衣服。 也有女人会穿左衽的衣服。 但是右衽的衣服一定是女人的衣服! 麦卡托继续解答: “你可别以为是有"女装爱好"的男人。” “我们来看一看吧?” “在场的人中谁是女性呢?” “只有一位,那就是充啦!” 我听到麦卡托的话,感觉脑袋变成了浆糊: “上杉充是女人?” 麦卡托鄙夷的看了我一眼: “没错啊,充是女人,故事都结束了,你还没看出来吗?” “若非如此,为什么哥哥能当医生,弟弟当个警察就会被反对?” “哥哥也单身,为什么弟弟不结婚就让谦信公担心?” “所以啊,上杉充是个女警。” 我接受不了! “可是!文章里可是写了"兄弟辈"这种词汇啊!” 麦卡托继续开口: “所谓"兄弟辈",并不是狭义上的"兄弟",古人有云:"兄弟者,其父之亲,推而广之,同姓宗族皆是也"。” “"养子"也是一样啊,只要是收养的孩子,都可以统称叫"养子",就像是"他们"这种词汇,只要是出现男性就都会使用"他们",除非全部都是女性才会使用"她们"。” “你一看到"昭"和"充"就认为是男性,这完全就是你的不对。” 我无力反驳,打算另辟蹊径: “这么说的话,当时在"奥之宫"的人是上杉充啊,但上杉充为什么要袭击谦信公呢?完全想不通啊!” 麦卡托听到我的话,乐在其中。 我不断地提防着他,却还是掉进了他的节奏。 “那是你的误解罢了,我没有一个字提到充袭击谦信公,反而是谦信公袭击了充。” “原因在正常不过了,充是女人,谦信公是男人,二人还没有血缘关系。” “充是刑警,受过搏击训练,结果谦信公未能得逞,反而被打昏了过去,但在充的心灵深处,一定也留下了严重的创伤。” “而且,谦信公有严重的神经衰弱症。” “等到他回复正常意识清醒以后,谦信公便陷入了极度的自我厌弃之中,更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要对上杉充下手!” “于是……” 麦卡托用手做出枪的形状,放在了太阳穴的位置: “正巧同一时间,外面一阵电闪雷鸣!” 我目瞪口呆: “这也太凑巧了吧?” 麦卡托无所谓的说道: “大部分推理小说就是这样的投机取巧啊。” 我依旧不服气: “好!就算你说的对,那你给我解释一下,上杉充是怎么离开"奥之宫"的呢?” “如果她是从雪地离开的话,此前的所有解释不就全部作废了吗?” 麦卡托邪恶的笑道: “你还真是咄咄逼人啊,只是,真相非常简单,上杉充根本没有利用任何的诡计。” “她只是单纯的步行离开而已。” “从"奥之宫"走到了"嵯峨野公馆"。” “麦尔!那脚印呢?” 麦卡托无所谓的说道: “大雪让脚印消失了啊!下着大雪的话,只要五分钟,脚印就会被覆盖的无影无踪,我在书里不是写过吗?” 我回想起了今川的话: “但是……那是下着雪才能成立的吧?” “今川不是向气象局问过了吗?三点那会儿,雪已经停了啊!” 麦卡托继续开口: “哎呀!你又误解了呢,上杉父女之间的搏斗,你觉得是在什么时间发生的呢?” 我预感到不妙: “什么时间?不就发生在三点吗?” 麦卡托嘲笑的看着我: “真是头脑简单啊,时间是在这之前。” 我听到麦卡托的话,“哗啦啦”翻起稿子: “怎么回事,小说里不是清清楚楚的写着呢吗?是三点啊!” 看到了稿子中记载时间的内容,我悔不堪言,我明白了麦卡托布下的陷阱—— 时钟快了…… 麦卡托不在意我的懊悔继续开口: “文章里从未写过当时是三点,只是写了"柱形摆钟,自顾自地奏响了三下"。” “但时钟又不是神灵,也会走快的。” “那座钟快了三十分钟,所以上杉充才会在两点三十分去客厅看电影。” “那不是上杉充记错了时间,而是她以为当时三点,因为在与父亲缠斗的时候,大钟敲了三下。” “虽然她还惊魂未定,但是为了防止兄长担心,所以还是去看了电影,只不过时间早了三十分钟。” “然后就是谦信公三点刚过就醒了过来,然后"打雷回头"。” 我难以接受: “时钟若是慢了,小寺警部和其他警察难道没发现吗?” 麦卡托耸了耸肩: “很简单啊,等到警察和小寺警部到来的时候,上杉充已经把时钟调回去了。” “简单来说,在发现谦信公的尸体后,上杉昭回到嵯峨野公馆打电话报警的时候,上杉充捡回了纽扣的同时,把时钟拨回去了。” “至于原因?上杉充是不知道谦信公死于自杀,她一看到后脑中枪,就一定认为谦信公是被人杀害的,知道自杀真相的人,只有上杉昭一个人。” “上杉充很担心自己被怀疑。” “因为她不是医生,不可能知道谦信公的具体我死亡时间,也不知道雪是什么时候停的,更不明白当时的环境已经成了"雪地密室"!” “毕竟上杉充离开"奥之宫"的时候,外面还下着大雪呢。” “在这种情况之下,她理所当然的认为谦信公是被杀,她急于掩盖凌晨和谦信公的冲突,所以捡走了纽扣,调整了时钟!” “因为如果让警方知道"霞之间"的时钟快了三十分钟,那么她提前三十分钟去客厅这件事,就会被警方联系到一起。” “作为刑警的她,不愿自己的名誉受损,所以便做出了以一系列的合理行为。” 我有些泄气了,但依旧决定找出麦卡托行文中的破绽: “那硝烟反应呢?若是自杀,手上不是会有硝烟反应吗?” “但你文章中只字未提,我觉得这线索不公平!” 麦卡托镇定自若的拿起了稿子,翻到了发现谦信公尸体的那一页: 【他的头枯萎般的向下低垂,后脑部位的枪击伤口鲜明如新。】 【让人想到了爆开的西瓜。】 【粗糙的手,无力的耸答着,朝阳由东面的窗户射进来的阳光,照亮了老人的背脊。】 “看到了吗?粗糙的手。” “序章里面我写的很清楚啊,谦信公当时带着手套,拿着红酒杯。” “很显然,谦信公的硝烟反应发生在手套上,枪和手套全部都被上杉昭拿走了,枪被丢进了竹林,手套被烧或是怎样都可以。” 我……我彻底败了…… 麦卡托虽然卑鄙,但他的布局确实非常缜密。 “可是,麦尔,你说过的吧?” “谦信公是被杀害的,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麦卡托无所谓的说道: “那是我和你说的,又不是在小说里的描写,即便胡说也无所谓啊。” “对话里夹杂几个谎言很正常,是你太天真了,全都信了。” “你……你好笨哦……哈哈哈哈!” “不过,看在你那副吃瘪的表情,我就给你一个满意的解答怎么样?” “谦信公是被杀害的,问题是被谁杀害的。” “开枪之人即是死者本人。” “是他将自己从这个世界抹杀掉了。” “他死于自己之手,因为杀掉他的人就是他自己,所以没有任何人协助作案,是他自己独立行凶。” “这样一来,我的提示就完全成立了!” “走吧?去吃晚饭吧?” 我听到麦卡托轻松愉快的话,感觉无法接受: “自杀!我无法接受!” “自杀是主动实施的,不是被逼的,这不是被杀害!” “而且,你还说了,谦信公被杀一案中,"没有共犯,不存在事后从犯,或者是精神从犯"!” “但是,上杉昭不是十足的共犯吗?” 麦卡托听到我的话,皱了皱眉: “怎么回事啊?还在抠字眼!你这家伙一点长进都没有呢!” “我善良好心的给你一个温柔的伪解答,还指望你能够谢谢我呢,结果你却咬住真相不放口?” “既然如此,那我就干脆全说了。” “不过,你听完了以后可不许后悔啊。” 麦卡托开始了奇怪的讲述: “这个故事存在两个事实。” “一个是"上杉谦信死于自杀"。” “另一个是"上杉谦信是被杀害的"。” “依你的高见,这是两个事件似乎如水火般无法相容。” “但——数学中有这样一个常用的理论。” “如果a=b,a"=c且b≠c,那么a≠a"。” “用这个公式带入刚刚的事实,你就会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 “它能证明"被杀的上杉谦信与自杀的上杉谦信是不同的两个人",逻辑性很强的呢。” “但是,在这篇小说里,上杉谦信只有一个,那么另外一个人,就不是上杉谦信了。” “如果加上我的特别提示,因为上杉谦信是被杀害的,所以死于自杀的上杉谦信,就不是真正的上杉谦信了,而是冒充者!” 我听到麦卡托的话,摇了摇头: “这……这怎么可能?” 麦卡托继续开口: “让我把话说完,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如果有冒充者,那么冒充者是谁?” “一个可以确定的事实,今川警官知道上杉谦信的长相,如果上杉兄妹谎称冒充者是上杉谦信,几乎所有人都不会相信。” “因为上杉谦信是知名的金融巨头。” “这种金融巨头是必然上过电视的。” “无论如何,他这种级别的人,都不可能被冒充。” “那么矛盾就出现了。” “既然上杉谦信无法被冒充,那么冒充者会是谁呢?这很简单吧?” “上电视这个上杉谦信,被称为金融巨头上杉谦信就是假冒的上杉谦信。” “如此一来上杉兄妹的养父也是假的了。” “但上杉昭一个劲儿的想要隐瞒父亲自杀的真相,更是制造出了"双重密室",这说明他非常坚信自杀死掉的人,就是上杉谦信。” 我似乎有些懂了: “麦尔,那么这二人是什么时候被掉包的呢?” 麦卡托摇了摇头: “没有被掉包哦,领养上杉兄妹的人也是冒充者。” 我不解,继续追问: “上杉谦信有个双胞胎兄弟?” “或者是像哈格里夫斯先生说过的那样?” “这世界上至少会有一个人,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 麦卡托依旧摇头: “没有双胞胎,也没有两个长的一样的人。” “你想想看,上杉谦信的过去。” “在排除掉双胞胎和长得一样的人这两点后,上杉谦信只有在还没有出名,成为公众人物之前,才会被掉包。” “那时候他是小地主的儿子。” “跟某人争风吃醋,结果愈演愈烈,甚至互相仇恨……” 我听到麦卡托的话,感觉不妙: “武田信玄……” 这个完全被忽略的名字居然在这里出现了! 麦卡托笑着点了点头: “现在一切都迎刃而解了吧?” “武田信玄凭借着自己的天赋,一路晋升,最终成为金融巨头,这个人是上杉兄妹的真正养父,” “我在文中使用的"谦信公",就是大家给上杉集团会长——实际给武田信玄的爱称。” “你可以翻回去我的稿子,我在文章里从没有在人的口中提到过,"谦信公"就是"上杉谦信。” “而且我在和你的对话里的,我都是叫这冒牌货"谦信公",从来没有叫"他上杉谦信"呢。” “好了,现在我们揭穿了冒充者的真面目了。” “接下来就要寻找真正杀掉"上杉谦信"的人了。” “已知,上杉谦信是被杀害的,凶手是单独作案,知道罪行的人只有凶手本人。” “最重要的一点,凶手在那张人物表里。” “那么"冒充者"武田信玄就是凶手!” “所以,最终的真相就是,自杀身亡的人是武田信玄。” “杀害上杉谦信的人,是武田信玄。” “针对读者挑战里的两个问题。” 【一,密室是如何形成的?】 【二,杀害上杉谦信的凶手是谁?】 “正确答案就是答出上杉昭为何制造密室,以及杀害了上杉谦信的人就是武田信玄就可以了。” “至于武田信玄为什么杀掉上杉谦信,根本无所谓。” 我听完麦卡托的话,彻底无言以对。 麦卡托则用食指对准我的鼻尖: “美袋,你知道吗?” “圣彼得堡音乐学院的前院长,曾在作曲学科考试中出了一道题。” “让学生按给出的题目,创作赋格曲。” “当时是优秀学生的肖斯塔科维奇,抄错了音符,结果无论如何都无法完成赋格曲。” “他最初认为此题无解,甚至认为这是个陷阱,后来他才知道,是自己抄错了题。” “前院长告诉他,如果你做不出赋格曲,就得自己去找到题中的错误,修正后在作曲。” “美袋,这下你懂了吗?” “请你好好遵守一开始的约定,我是不会同情你的,你并没有破解"密室",更没猜中凶手。” “按照我们的挑战,你要用你的名字发表这篇稿子,要恨得话,就恨你自己缺乏阅读理解能力吧。” 麦卡托说完话,离开了房间。 至此,我彻底明白了麦卡托的手段。 他故意将“自杀”这个破绽摆在我的面前。 然后在用冗长的解释,使我忽略了他从一开始,就藏在文中的“叙述性诡计”! 但……我已经输了,再怎么后悔也用。 麦卡托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一定会以我的名义刊登那篇戏谑的小说。 我该怎么办……新年刚过,我愁容满面,呆然的眺望远处暮色的天空。 —— 权田万治看完了《念旧》的全部解答,突然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舞城老师,你呀!你把我骗的好惨啊!” “如果你只拿出了"自杀"这一个论点,我只能说,这是一篇庸作,但最后的反转,虽然有些无赖,但能够在一则短篇里,埋下"双重叙述性诡计"。” “而且将所有"本格派推理"的元素全部拉满,并且写的严丝合缝!” “实在是天才之作!” “纵观整个推理史,还从未有人能够在一则短篇里,糅合如此多的元素!” “说《念旧》是黄金古典推理集大成之作,都丝毫不为过!” “这一次,我输了……但我输的心服口服!” 权田万治说完话,扭头看向了身边的,平山梦明,笠井洁,奥托·彭泽勒,丸田知佳,野间源次郎无人。 “挑战组”五人听到权田万治如此说,也都笑了笑,随即齐声说道: “是我们输了。” 笠井洁笑着开口说道: “虽然这一次彻底的输给了舞城老师,但就像是权田老师刚刚说的那样,我输的心服口服。” “因为别说是短篇推理小说了,即便是长篇推理小说,大部分也就只有一个或者是两个核心诡计,超过三个核心诡计,似乎都很少见。” “但舞城老师却不一样,舞城老师的灵感仿佛怎么也用不完,竟然在一个短篇里塞了……足够其他作家写五部长篇的元素!” “这实在是……有够惊世骇俗的!” 丸田知佳很认同的点了点头: “是啊,这种元素,无论是给任何一个作家,估计都能写出很长的篇幅……” “话说——” 丸田知佳话说到了一半,陷入了深思,随即开口望向了坐在斜对面的江留美丽开口说道: “美丽妹妹,我有个想法……” 江留美丽此刻正在给《念旧》画推理六维表,听到丸田知佳的话,抬起了头: “知佳姐,你说。” 丸田知佳组织了一下语言,随即开口: “我觉得舞城老师既然能够在《念旧》里面,写出这么多的推理元素,如果不好好利用实在是太浪费了。” “不如——直接在《礼帽》第八期杂志封面上,写出《念旧》所有的推理元素?” “虽然我知道"叙述性诡计"这种标题,写出来就有一种被泄底的感觉。” “但是《念旧》这则短篇推理小说,即便提到了"叙述性诡计",也完全不影响阅读效果。” “就像是我,我一开始就想到了,舞城老师会使用"叙述性诡计",可即便如此,我最终也还是被舞城老师耍的团团转!” “这种感觉,反而更有趣了呢!” 丸田知佳的建议,只能是建议。 别说她是野间社长的秘书兼女友。 就算她是讲谈社的社长夫人,想要插手《礼帽》杂志,也要先和江留美丽商量,让江留美丽认可才行。 因为江留美丽不光是讲谈社短篇推理小说杂志部的主编,还是《礼帽》杂志的创刊人。 江留美丽用带着笔帽的签字笔,戳了戳下唇,沉思了大约两三分钟后,才笑着开口说道: “知佳姐,你的建议很不错,我采纳了。” “下一期《礼帽》杂志,也就是第八期的封面,就按照知佳姐你说的方式来设计好了。” “《礼帽》杂志的封面是打着雷,同时下着雪的雪地,雪地上只有猫的脚印,一只黑猫带着黑色的礼帽,站在雪地上,然后打雷的天空中,写满了《念旧》作品中所有的推理元素。” 丸田知佳听到江留美丽采纳了自己的意见,非常开心: “好!那就趁着这个机会,让我们"挑战组"来聊一聊,大家都在舞城老师的《念旧》里,看到了什么元素?” “我先说最简单的,舞城老师在《念旧》中使用了"双重密室",第一个是"霞之间"的"房间密室",第二个是"奥之宫"的雪地密室。” 野间源次郎见丸田知佳看向自己,便开口说道: “我对推理小说阅读量不多,对于你们说的推理元素,没有太多的共鸣,不过最令我觉得有趣的,还要数上杉充晚了三十分钟的"时刻表"了吧?” “当我看到麦卡托说钟慢了三十分钟的时候,真的非常震撼!” “因为我从来没有想到,上杉昭随口的一句证词,都能够作为伏线回收!” “而且,这个伏线和"雪地密室"紧密相连,虽然是意外造成的,"雪地密室"在整个案件中也可有可无。” “但是这种意外性,还有巧合,真的是非常精彩!” “换成别的作家,甚至能够写一部大长篇!” 野间源次郎说完话,扭头望向了身边的平山梦明。 平山梦明便接着开口说道: “舞城老师在《念旧》中,使用了"作中作"这一元素,虽然麦卡托表面是在戏弄美袋三条,但是实际上,麦卡托是在通过作品和读者对话。”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很有"meta"的味道,也就是话剧里面的所谓的"打破第四面墙"。” “不知道……舞城老师以后会不会写一部,充分利用"meta"元素的作品呢?” 奥托·彭泽勒接过话柄: “舞城老师在《念旧》中,使用了高达三种的"叙述性诡计",第一次是针对上杉充的"性别叙述性诡计",第二次是麦卡托的读者挑战和角色名单,其中包含了"文字叙述性诡计",第三次则是"上杉谦信"和"谦信公"的"身份叙述性诡计"。” “加上承袭自埃勒里·奎因的《国民系列》的"读者挑战"等于两种推理元素。” 笠井洁继续开口: “舞城老师在《念旧》里,加入了"伏线流","逻辑流",这种非常纯正的"本格派推理"元素。” “无论是有关于"纽扣","黑猫",还是对于"雷声","信徒","手套"这种细小的对伏线,都能衍生出应有的"逻辑链"!” “其信息之大,完全不数舞城老师的"逻辑流神作"《死刑犯之谜》!” “而且,舞城老师的《念旧》中,还包含了,"凶器消失",以及"奇怪的尸体布置",虽然是自杀,但也是"奇怪的尸体布置"。” 权田万治见到之前众人都说完了各自的看法,留到了自己收尾,便笑着开口说道: “你们五个人,分别说了那么多《念旧》的元素,怎么把最重要的元素给忘了?” 前面五人听到权田万治的话,脸上露出不解的神色: “最重要的元素?” 权田万治点了点头,随即开口说道: “最重要的,当然是《念旧》这则短篇故事里,借由小寺警部说出的"密室动机讲义"啊!” “要知道能够影响后人的,最重要的就是"推理讲义"!” “"推理讲义"是由迪克森·卡尔老师在《三口棺材》中率先提出的概念。” “其"密室讲义"横断万古,影响了后世的无数作家!” “之后还有阿加莎·克里斯蒂老师的《达文海姆先生失踪案》中写出的"人口失踪讲义"。” “迪克森·卡尔老师的《绿胶囊之谜》写出的"毒杀讲义"。” “横沟正史老师的《黑猫酒店杀人事件》写出的"无面尸讲义"。” “埃勒里·奎因老师《九尾怪猫》的"模式化杀人讲义"。” “纵观我刚刚所说的"推理讲义",除了横沟正史老师的"无面尸讲义"外,几乎就全部都是欧美作家。” “但现在,我要很荣幸的宣布!” “我们曰本也有能写出"推理讲义"的作家了!” “这是一项难以用言语表达的壮举!” “但我很荣幸,在这里能够亲眼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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