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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香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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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9章 人事绝:贬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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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到皇宫的这段路顾加笑走了十年,现在被囚车押着进宫,他的心情犹如喝了冰水一样,从头凉到脚。 皇上用这种方式让他进宫,明显是要问罪。 问罪不可怕,哪怕是要将自己杀死,顾加笑也不会有半句怨言。 只是,顾加笑觉得现在就死他不甘心。 “顾加笑。”庆临命人将他的镣铐解除,顾加笑跪了磕头。 “皇上,奴才罪该万死。” 庆临拉长了脸,语气生硬:“你的确该死。” 顾加笑伏在地上不敢起身。 “作为太后的侍卫,皇家禁军指挥使,你竟然犯如此大错!杀你十次都不为过。” “奴才该死。” 庆临沉默了会才道:“你倒是说说,当时为何不在太后身边?” “回皇上,是太后不允许我们上船,她只和公子与两个婢女上了船,本来船在岸边,因为人多拥挤,等侍卫发现船不见的时候,已经晚了。” “你是在辩解吗?” 顾加笑立即磕头道:“不是辩解,是说明情况。” 庆临道:“朕痛失母后,这笔账就算到你头上。” 顾加笑只连连磕头,流着泪不说话。 庆临起身走到他面前,俯下身子道:“加笑,你是父皇信任的人,将整个禁军交给你,等于将朕的身家性命都给了你。你该如何回报于朕?” 顾加笑抬起头望着庆临道:“皇上,臣知道死亦不能赎罪,愿接受皇上的任何处罚。” 庆临凝视了他很久才道:“你起来吧,朕有话问你。” 顾加笑这才从地上爬起,垂头站在一边,庆临回到座位上道:“加笑,你跟着琪三有几年?” 顾加笑道:“整五年。” 庆临一愣:“才五年?” “正是。”顾加笑沉思着:“那年我还在中军营,押送边关将士的饷银到陇南,有人劫银,我就是那个时候跟了公子的。” 庆临盯着他:“如此说来,你对他也不甚了解?”看書菈 “皇上想知道什么?” “你以为呢?”庆临瞪了他一眼,顾加笑立即明白他的用意,重新跪下道:“皇上,奴才跟公子的五年,与他同往陕西、四川、贵州,公子一心一意为江山社稷,为皇上朝廷,不考虑自身安危。” “这点朕不怀疑。朕想知道当年他是如何清剿紫星教的。” 庆临对于十年前所发生的事知之甚少,之前凡是涉及承琪的事情他就避而不谈,百官也不敢去谈。 在他的印象中,承琪一直是他在五岁时看到的样子,而今天,他想通过他身边最亲近的人去了解他,知道他所做一切事的意图。 庆临现在极其渴望知道承琪的想法。 顾加笑将当年承琪如何与周雨竹、陶德彰等人一起在湖北做的事都说了。 末了他讲了一句:“我没跟着去湖北,所有的一切都是听罗军讲的。” 庆临猛然想起罗军还在贵州,手拍着桌子道:“对啊,朕差点忘了罗军。还有,朕让你去湖北是确认琪三身份的,你也不是太后的侍卫,因此此事你是有错,但朕暂时不处罚你,你得替朕好好办事。” 他用力地在桌上拍了一下:“那个人不是琪三?” “皇上,此人是平王载铭四子承㺿。” 庆临暗自松了口气:“真的长得一样?” “与公子二十多岁的时候十分相像,只是熟悉公子的人还是能看出差别来的。” “当初平王是为了让他前往紫星教才生的他?” 顾加笑迟疑着点头:“据说是这样。当年公子为此事生了很大的气。” “为何母后找到了,他却不见?”.. “所以微臣以为不是罗大人讲的,此事并非张家人所为,而是紫星教做的。” 顾加笑盯着庆临:“皇上,紫星教定是将四公子掳了去。” 庆临“哦”了一声,微微蹙眉道:“你觉得他们会做什么?” “以此要挟皇上?”顾加笑摇头:“臣不敢确定,毕竟四公子对于皇上来讲……”他望着庆临,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庆临知道他要说什么,用力道:“他也是朕的皇叔,朕不允许有人伤害他。” 他朝顾加笑招手:“从此刻起,朕免去你禁军指挥使的职位,贬为顺天府同知。” 顾加笑一愣,他是武官,突然去担任文职,他自己都没有信心,皇上怎么能放心? 庆临看到顾加笑的表情笑了,让他去做文官的确难为他了,不过他的目的可不是这个。 “同知只是一个身份,朕要你去查京城的紫星教。” 顾加笑终于明白了皇帝的用意,他朝庆临拱手道:“微臣明白。” “单独向朕汇报。”庆临意味深长地朝他看了一眼:“必要的时候,朕许你加入。” 从宫里出来,顾加笑抬头望向天空。这片天和贵州的天没有什么两样,高远、晴朗。 不同之处是京城的空气中满是权利的气味,这气味让整个城市变得臭气熏天,令人作呕。 两天之后,太后的出殡队伍就浩浩荡荡几十里,从宫内出发前往先帝承珞的茂陵。.. 皇帝下旨全国哀悼三天,三天之内禁荤腥、禁止娱乐、嫁娶。 喜儿哭得泣不成声,差点昏厥。三个孩子见母亲如此,也跟着哭。 加笑两手搂住他们一边安慰一边难过落泪。 想起清瑶时常微蹙的眉,饱含忧愁的眼,他心里一阵阵发疼。 这个女孩子从来没有快乐过,除了在平王府和承琪在一起的那段日子,她的眼里闪着动人的光彩,那是她仅有的幸福。 只是她这样的离开,等承琪来了,又该是怎样的痛苦? 喜儿哭道:“相公,公子会知道吗?他知道了会有多疼啊?” 顾加笑心中一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太后已殁,无论公子在何处,他定会知道,那他会出现吗? 他,也该出现了吧? 从哀痛清瑶的逝去,到乞求承琪的出现,顾加笑哭得比喜儿她们更厉害,甚至嚎了起来,三个孩子都停止了哭泣,反过来劝他。 陈子清找到陶德彰的摊位:“德先生,算算命。” 陶德彰拿着签筒:“先生可抽一支。” 陈子清伸手抽了一支,放在陶德彰面前。 签上一个“释”字。 陶德彰笑了:“释,解也,溶也,放也。” 陈子清点头道:“如此甚好,终于抛却浮名与身份,做回自己。” 陶德彰用手按住竹签:“你真这么认为?” 陈子清道:“难道你不这样认为?” 陶德彰眼睛一闪:“会在何处?” 陈子清手指在桌上轻划:“从来处来,到去处去。” 说完他起身要走,陶德彰望着他的背影道:“先生忘了给钱了。” 陈子清听闻一愣,转身摸了五个铜板放在桌上,陶德彰收了呵呵一笑。 过了不多久,他看到承瑀从街的另一头朝这里走来,他立即道:“这位官人,要算一卦吗?” 承瑀坐了下来盯着他道:“素闻德先生算卦颇灵,我想算一卦。” “先生为谁算?” 承瑀沉声道:“我家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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