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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香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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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这顿饭,吃得一身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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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这架势,承琪是不想走了,他还得应付。 “紫烟。”随着承瑀的叫唤声,门外走进一个年轻的婢女,微微蹲身问:“王爷有何吩咐?” “去我房里,将那件新的绛红色长衫拿来给琪三公子穿。”婢女应声转身离去。 承琪笑道:“这名字你取的?紫烟?日照香炉生出来的?” 承瑀手指着他也笑:“你这个琪三啊,这个丫鬟,还真是来自庐山。父亲去世后,我遣散了一批仆人,后来又觉得人手不够,买了她来。” 承琪“哦”了一声:“长得挺秀气,你怎么不纳了她?” “难得听你称赞女子的,喜欢?送给你。”承瑀指着捧着衣服进屋的紫烟道。 紫烟抖开衣服,想给承琪穿上,他伸手接过:“我自己来。” 穿上之后,他笑道:“这衣服不太适合我啊,特别这颜色,先穿会,等下还你。” 见紫烟望着他不走,便对承瑀讲:“她是人,又不是什么东西,送来送去的。我府里丫鬟够了,你自己留着吧。” 承瑀嘿嘿笑着,挥手让紫烟出去:“要不我们边吃边谈?我都饿了。” “巧了,我也饿了。今晚王府里吃什么好吃的?” “反正不会让你失望。”领着承琪到了厢房餐厅,仆人见两人来,立即摆好了碗筷。 承琪坐下一看,一碟糟鹅掌,一盘脆鸭,一只茯苓清蒸甲鱼,一碗豆腐酸菜,还有山药鸡皮汤。 承琪道:“你这大夏天的,吃得也太腻了,有荷叶莲蓬汤没?” 承瑀问仆人:“今个厨房有做吗?” 仆人答:“回王爷,没有。” “那还不赶紧去做?公子要喝的。”承瑀嗔道。仆人连连应着,跑了出去。 承琪指着刚端上桌的桂圆红豆羹道:“腻。” 承瑀道:“你怎么像个有喜娘子一样,吃啥都腻?” 承琪哈哈大笑,道:“你刚才说有人替我杀了害绿萝的凶手,岂不是喜事一件?”随即又道:“只不过刑部那里不知会将那人如何处置?” 承瑀听他又提及这事,只得道:“这刑部办事拖沓,估计不会那么快就处置的。” “你这点倒是说对了,他们办事的确拖沓,所以皇上才会将刺杀我的案子交给都察院了。这大理寺和刑部查案,”承琪摇着头:“都不成。” “听说,你找到了杀管焱的凶手?”承瑀扒了一块鸭肉到碗里,小心地问。 “是,凶手江湖人称黑蝙蝠,替……”承琪盯着承瑀的眼睛,他被他看得一阵心慌,鸭肉夹在筷上,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替人做事,收了人家的钱,不问青红皂白就杀,和刑部抓了的人一样,他们倒可以顺便审审何人指使来杀我,而不用盯着相府的下人。” “是,是。”承瑀终于将鸭肉放进了嘴里,承琪接下来的话又让他差点将肉呛出来:“下个月皇后娘娘生日,以哥哥和皇后的关系,你给出出主意,觉得我送什么礼合适?” “这礼,你看着送就成,无需问我的。”承瑀磕巴着。 “我向皇上禀告了,命玉奴进宫唱戏呢。”承琪只捡着甲鱼边的茯苓吃。 “这玉奴唱得好,的确可以进宫给娘娘祝寿的。” “只是他昨晚伤了鼻子,王爷你得着人好好看了,怎么说也是在你诗会上受的伤。”承琪凝神道,“胸口那伤,似乎也挺重。” “不,不,不重。我看过了。”承瑀不知是热还是紧张,额头上沁出了汗。这饭是没法吃了,今天自己简直留了个魔王。 承瑀想着,却见承琪面色一沉,丢了筷子:“你还真解衣看了啊?” 承瑀呆了,都说承琪从小就被宠惯了,脾气极差,而且特别记仇,喜欢的东西不许别人碰,不喜欢的东西不许碰他。行事作风辣手得很,两次在望春楼遇刺他的表现,承瑀深有感触。 坊间早就有言:“得罪谁也不要得罪琪三。”怪不得李则简和皇后都斗不过他。 玉奴是他捧的人,昨夜在望春楼承瑀试探过他的口风,似乎不怎么在意,他才放肆了些,在马车上解了玉奴的衣服。 但此刻他拉下了脸。 承瑀实在吃不准皇后和承琪目前关系如何,听说前两天他还送了皇后夜明珠,皇后也将玉坠还给了他。承瑀已经快有十天没去皇后那里,既不敢和承琪撕破脸,又不能表现出太懦弱,毕竟他是王爷,还是他哥。 见承瑀愣愣地不说话,承琪嘴角扬起,笑意从嘴角一直延伸到了眼睛:“说好了,他若真唱不了,你齐王府得养。” 承瑀连连摆手:“你的人,我哪敢抢?” “哎,你是王爷,我只个小小的公子,王爷你要的,怎么能说抢呢?”承琪喝了口鸡汤,舔舔唇道:“味道不错。” 承瑀见他吃的少,夹了块鹅掌到他碗里,道:“这也不错,尝尝。”然后伸手抹了下额头道:“承琪你喜欢的,为兄不会和你争的。” 承琪睁大了眼睛:“哥哥你这么疼我?这话我可记住了啊。” “当然,我说话向来是作数的。”见仆人捧了荷叶莲蓬汤来,承瑀立即道:“你喜欢的汤来了。” 出了齐王府,承琪收了笑,虽然逗了承瑀半天,但他处处防备,没有露出大的破绽。只是这一会儿功夫,让承瑀着实心累得很,也算有些收获,把他压制住,让他暂时收敛些,自己就可以专心去对付神君。 平王府的家仆不知承琪留在齐王那里吃饭,见他进府,上前问道:“公子是先吃饭还是先休息?” 承琪道:“我吃过了,你们吃了就收掉吧。”说完走向花园,听得园内传来琴声。 一听之下,他整个人呆住了。从他出生起,就没有人在平王府弹过琴。遁声而去,见清瑶坐在池塘边的空地上,对着一池荷花弹奏,那琴正是他母亲的。 天空一轮初月高悬,满池荷叶碧绿,一支支硕大粉红的莲花绽开,有清风徐来,花瓣轻颤。 清瑶虽是男装,却长发披肩,在月色下肌如凝脂,目似点漆。纤细的手指挑动按抚,指间乐声流出,似仙乐般渺渺。 承琪站着一动不动,目光定定地落在她的身上,母亲是否曾在这样的夜晚为父亲抚琴?他们必定相偎相依,柔情蜜意。 而他,却只能远远地望着她,连靠近的勇气都没有。 一曲终了,清瑶转眼望见他站在一边,起身走向他道:“我看到这琴很久没人弹,音都不准了,拿出来调调音。”见他目光沉沉,她接着说:“琴不弹,会坏的。” “那是我母亲的,父亲不准任何人碰。”他说道,“琴棋书画,我就不会弹琴。”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清瑶低了头。 “你喜欢弹就弹,你说的对,琴不弹会坏的。”他深深地凝视着她,夜色如水,佳人在前,刚才在齐王府的唇枪舌战,在此刻全部化成温柔。 他伸出双手,似乎要去抚摸她的脸,却在半空中停住,掌心转而向下,按在她的肩头:“薛彪要陪婆婆回莽山,婆婆种的草药能解皇上的毒。” “婆婆不是在给你治吗?她走了你怎么办?”清瑶担心。 “药都给我了,我按时吃就成。”他的手稍稍用了点力:“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找出谁是神君,他比皇后更危险。” 清瑶点头:“至少,皇后不会害皇上,但神君不同。” “对。”承琪目光闪动间,浮上复杂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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