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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香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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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旧伤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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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济学,曾是翰林院的大学士,告老退休后,就在书院里教书育人,承琪自然认得。 他见承琪来了,也行礼道:“琪三啊,好久不见了。” 一番寒喧,裴济学将他们带到了他的书房,书院内正在讲课,有朗朗的读书声传来,承琪听着笑道:“裴学士,我记得圣上当太子时您讲过课。” 裴济学也笑:“公子好记性,我只给皇上讲过一次课,公子那时年纪小,个子还没书桌高。” “您还记得这个?那比我记性好。”承琪拍了拍圈椅的扶手道:“洪宣十年,您还在翰林院吧?” 裴济学摸着胡须想了想:“还在呢,不过偶尔到书院来讲课。我是洪宣十一年退的。” “那一年,书院的荷花池淹死过一个人,您老有印象吗?” 裴济学的眼睛闪过一丝惊奇,虽然很快,但承琪已经捕捉到了,他紧跟着说:“那个人,是荆州推官凌力。” “我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因为这个人莫名其妙地跑到书院来,还淹死了,大家都觉得不祥,请了和尚来超度的。”裴济学叹了口气:“说来也怪,那一年,书院一个中榜的都没有。” “有当年的学生名册吗?还有先生的。” “应该有。”裴济学招呼一人吩咐几句,不一会儿那人手里拿着一本卷册进来,裴济学道:“这个书院对每一位来读书的学子都有登记的。” “这就是大书院。”承琪赞道,玉奴和顾加笑陪着笑,裴济学听着高兴,道:“公子,别说十年,五十年的都有。” 承琪伸手接过名册,眼睛望着裴济学闪闪发亮,玉奴立即道:“我们先看那一年的。” 学生的名册没有什么问题,都是京城官员家的孩子,年龄从十岁到二十多岁都有,略微翻看一遍,都与荆州没啥关系。 最后一页是当年教书先生的名字,承琪的目光落在上面,定定地看了许久。 上面有一个他熟悉的人:秦泰宁。 合上卷册,承琪谢了裴济学,闲聊几句便告辞离开。 经过荷花池的时候,他看着池子问顾加笑:“这池子,能淹死人吗?” 顾加笑道:“跳进去水大概就到腰部吧,哪能淹死人了?除非他将头埋在里面或者人已经晕了。” “还是被人害的?”玉奴问,又自答:“一定是被人害的。” 离了书院,三人骑马回府,玉奴问承琪:“秦泰宁是谁?你看了这个名字很久。” “我舅。”承琪回答,玉奴“啊”了一声,“没听你说过。他怎么在书院教书?”转眼见承琪面色不好,他便住了嘴不再说话。 回到府里,承琪站在池塘边,手扶在身边的假山石上,望着池中的鱼发呆。 玉奴知他想事,也不打扰,静静地坐在一边陪他看鱼。 风吹过飘下几片银杏叶,他捡起端详上面的纹路,用指甲轻轻来回划着,不久就将树叶撕成了一丝丝的细条,他丢了树叶准备再捡一片的时候,听到承琪发出了呻吟。 抬头朝他望去,他捂住胸口,屈身蹲着,脸色惨白,额上还有豆大的汗珠。 玉奴立即上前拉住他:“你怎么了?” 承琪摆手,痛得说不出话,玉奴慌了神叫起来:“来人,快来人。” 罗军第一个冲过来,身后跟着其他家仆,连两个大肚婆都急急跑来。 承琪只缩着,罗军想将他抱起,但刚碰到他,一口鲜血就直喷出来,罗军被血糊了眼,完全傻了。 众人都惊叫起来。 顾加笑道:“我去太医院找姬先生,你们先把公子扶进房。” 玉奴叫道:“几个人一起,快。” 几个男仆上前,抬手抬脚地把承琪搬到房间,玉奴挥手将他们都赶走,自己按住承琪的胸口揉着,眼见他要昏过去,玉奴拍着他的脸:“承琪,别睡,别睡。” 罗军才回过神,哭着进了屋:“不是说两年吗?” “你赶紧来扶住他。” 罗军上前将承琪抱在怀里,玉奴仍是不断唤他,他睁开眼望向玉奴,嘴巴微张,玉奴凑近听他说道:“我死了,你继续查。” “放屁!”玉奴啐道:“你自己查,别想用死来偷懒。” 话是这么说,玉奴感觉承琪真的要死了,他的手紧紧地抓着他,也不知有没有听到他说的话,承琪不再回应他,只是咳着,每咳一下嘴里就涌出血沫子。 罗军哇哇地哭着,玉奴烦道:“哭个屁啊。”他从锦囊里取出回春丸,正犹豫着要不要给承琪吃,顾加笑和姬无用冲了进来。 一见承琪的样子,姬无用道:“给他吃。” 玉奴立即将手中的药丸塞进他嘴里,让他咽了,姬无用将手搭在他腕上,沉吟许久才道:“听他说服了婆婆的药,那药在哪?” 顾加笑从架子上的一个粉彩小罐里拿出药丸给姬无用,他放在鼻下闻过之后又问:“几天一服?” “三天一颗。”顾加笑答。 “你们知道这是什么药吗?”姬无用的表情严肃,玉奴道:“承琪说,服了可以像健康人一样,只不过时间只有两年。” “真是糊涂。”姬无用直起身子走到桌边,拿起笔蘸了墨,在纸上写了十几味的药名,交给顾加笑:“赶紧去抓药。” 顾加笑拿了就跑,玉奴问:“可有救?” “他说可以两年?”姬无用问,玉奴点头,他呸了一声:“何来两年?现在才多久?” 罗军哽咽着:“之前都好好的。” “这哪是什么药?如果说是药,就是毒药。”姬无用叹道:“这是把他往死路上推啊。” 接着又跺脚道:“他糊涂,你们也糊涂?妈的,老子也糊涂。” “那婆婆是他妈什么人?存心害公子吧?”姬无用入了太医院,说话硬气了不少。ap. 玉奴摇头:“是他自己要求这样的,这药,到底是什么?真的看上去都像没事一般了。” 姬无用道:“打个比方,如果按正常寿命可以活六十年的话,服了这药,等于将身体的元气都集中起来用,精力特别好,可以不睡,不吃,头脑异常清晰、灵敏。但……”他瞪着玉奴,“这样等于把人的精神提前耗光了,原本六十年,也就缩短到二十年或者三十年。” 他望向承琪:“就这么个受了重伤的人,元气本就不足,还这样消耗,两年?我看,现在就差不多了。” “有救吗?”玉奴截住了姬无用的话,大声问。 “你要我怎么救?我不是没给他治过,他听吗?”姬无用的声音透着无奈、愤怒。 玉奴“嗵”地朝他跪了下去,满是泪水的眼睛望着他,苦苦哀求:“先生给他治,我保证他以后听话,求先生给他治。” 罗军见了也跪下磕头,姬无用用袖挡着脸,不让他们看到他的眼泪,半晌才道:“罢了罢了,死马当活马医,若治不好,别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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