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的宋若鱼,不知是做了什么梦,面上很是安详,睡姿也难得没有乱动。
看着她这般乖巧的睡颜,烛光下的人轻坐在一旁。他俯下身,手掌轻抚上她的脸颊,那双凤眸里流露出的思念毫不掩饰。
像是触碰什么易碎的珍宝一样,男子动作显得格外温柔,即便知道她其实已经熟睡,不会轻易醒来,他还是怕一不小心,吓跑了她……
“真是个没良心的小家伙,怎么就丢下我跑到这来了……”
男子白衣胜雪,悦耳的嗓音正如他那俊美出尘的容颜,都让人忍不住想要沉迷其中。
静静看了良久后,他轻脱下长靴,躺在了床上人儿的身侧,顺带将她稳稳的拥入了怀中。
两人的身子被包裹着,画面说不出的怪异。
宋若鱼只觉得周身温度好像高了不少,没那么冷了,其余周围的状况她一无所知。
她就那么任由那人抱着,原本该有的警惕性似乎被压制住,睡的格外深沉。
烛光被无声的熄灭,房内瞬间暗了下来。
黑夜中,男子的视线依然一片清晰。
他低头,眼睛注视着怀里闭目的人儿,笑意缱绻,眸中思念愈演愈烈,似要蒸发沦陷。
“若是能早点相遇,那该多好……”
以他以往的身份及作风,从来都是光明磊落、坦荡自若的,何曾这么偷偷摸摸,小心翼翼过?
现在的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小偷,疯狂的想要偷走不属于他的东西。
怀中的女子侧脸贴着他的胸膛,被烫的变得红润了几分,异常可人的模样不得不引人遐想。
他承认,他真的贪心了。
贪心的想要将她占为己有,哪怕不惜一切的,也渴望她留在自己身边……
可他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他现在还不能冲动,只能尽可能的拖延时间,拖延着只为能留下她一时。
或许是因为热的缘故,怀中的人儿脸烫的厉害,手也本能的不安分起来。
她的一只手下意识挣脱了束缚,放在了被子外面。
男子感知到了怀中人的不适,确定她呼吸还算均匀后,将她的手重新盖在了被子下。
只不过这次,他特意降低了自身身体的温度,用着微凉的手掌轻轻抚触她的面容,替她降低温热感。
温度变得不冷不热后,怀里的人这才又侧躺好,老实的不再动了。
这回,她是睡香了脸没再烫了,而他的脸却是不受控制的发烫起来。
只因少女穿着的睡衣袖子只有七分,他的手不经意间便触碰到了她光滑细腻的手臂,这种肌肤接触的异样感,让他的内心多了几分躁动。
他的呼吸逐渐凝重起来。
强忍住杂念,他不断催动自身灵力,开始稳固身心状态,只是注视着她的眸子越发的深邃了……
拥抱在这一刻紧了又紧,他贪恋的闻着她发间的淡淡清香,似乎想将这种气息记在心里。
忽然,一道如同咒文一样的东西,凭空虚浮在了两人的身旁。
眨眼间,一道金光闪过。那东西穿过肉体的屏障,进入了少女的体内,片刻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样,就不用怕你走丢了……”
无声无息的埋下符咒后,男子轻闭上双眸,静静感受着夜晚的流逝,和怀中人久违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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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城主府阴郁的气息颇为沉重。
没有寻到魔后的踪迹,城主自然不会找死的在某位魔尊大人面前晃悠,不管路过的下人腿再怎么抖,他都视若无睹。
开玩笑,隔了一个院子他都感觉到魔尊大人那冰冷的“煞气”好么?
城主府的人包括他在内,没事压根不会出现在帝无渊面前,就连走路做事的动静,都是尽量的放轻,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了对方就见了阎王。
让城主无比庆幸的是,还好魔尊大人不是女人,没有乱砸东西的爱好,要不然,今天他城主府非得变得倾家荡产不可。
帝无渊的心隐隐作痛,愁绪万千。
这种把人弄丢的感觉,很不好……
他怎么能,怎么就把她弄丢了呢?如果他在一开始发现她不见的时候就去找,而不是在原地等,会不会……她就不会迷路,不会走丢?
他怎么就放心让她一个人出去呢?ap.
帝无渊让人备上了烈酒,正欲借酒消愁。
酒即将入喉的刹那,他突然想起某个小姑娘埋怨她喝酒时的语气。
他似乎答应过她,以后不能再随便喝酒的,她若知晓他食言了,怕是会不悦的吧……
帝无渊终究没喝下那杯酒。
今夜,枫都的月很亮,却并不圆满不足观赏,只能勉强照亮回家的路。
他相信,他的小姑娘只是迷路了而已,他一定会找到她的……
帝无渊望着皎洁的弯月暗自发誓,若是找到她,他定要把她看紧些才好。
月亮,也似乎在与他感同身受,夜色一时间添了几分孤寂之感。
月光下的夜空,隐约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容,那是一女子笑颜灿烂的模样……
翌日。
宋若鱼意识恢复,揉了揉惺忪的眼,从床上起身。
她动了动胳膊,发现整个手都很麻。
奇怪了,平时她睡觉从来都不是一个姿势啊,怎么会侧躺着把自己手给压麻了?
更奇怪的是,一张大的双人床,无论是里面还是外面,都有温热感……
难不成,她什么时候养成了滚来滚去睡觉的毛病?
来回反复按摩了下发麻的手臂,宋若鱼才好受了些。不经意间,她似乎闻到了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陌生的……香气。
这味道极淡,若非她自己已是修士嗅觉灵敏,还真闻不出来。
她吸了吸鼻子,确定这气息并非昨夜闻到的那种香炉发出的味道,反而更像是……床上被子自带的味道?
从小到大,同学都说她身上有一种淡淡的体香,她自己却从来都闻不到。
难不成,她现在嗅觉已经敏感到了这个程度,可以闻到自己身上的味道了?
算了,先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了,她要赶紧起床,等下去找江夙打探一下消息。
这么想着,只一个术法间,宋若鱼便换了身衣裳。
她不想麻烦旁人,便又用了清尘术将自己整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现在梳妆镜前,她望着镜中自己的脸,很清晰。
也不知道镜子是用什么做的,并不像古代普通铜镜那样,看人看的特别清楚,甚至都感觉多了几分美化效果。
她简单的给自己扎了“蝴蝶辫”,将长发披于脑后,确认衣着打扮无误后,便出门往江夙的房间走去。
房间的门是敞开的,她一凑近,便很不巧的、差点和里面的人撞了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