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始作俑者都已经跑到教室外面去了,他叹了一口气,认命地坐下来批改。
却不知道,郑观风实在是因为小腹太疼了,压根就没注意到他们说了什么事。
走廊外目睹全程的池砚忽然笑了一下。
赵于野疑惑抬头:“阿砚你这是应了还是没应?”
直到林苏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池砚才不动声色收回视线,复又转头看向赵于野,笑着点头:“嗯,可以啊。”
赵于野一巴掌拍在池砚肩膀,力度大的让池砚一趔趄:“好哇,有你加入咱们队伍就妥了!”
说完又唉声叹气:“你说你怎么就想不开跳级了呢?现在咱们想一起打个球都不容易。”
旁边自觉看透一切的易琛嘴角扯了扯,没说话。
而周锦则是偏头看着走廊若有所思的样子。
上课铃响了快10分钟的时候,林苏才出现在教室门口,手里还提着一大袋东西。
顶着一片目光不慌不忙的走进教室。
坐下来后,首先从袋子里拿出两瓶草莓味的酸奶放在池砚桌上。
瞥见一旁詹清让略带幽怨的眼神,林苏的手一顿,犹豫一瞬,把池砚的两瓶酸奶移过去一瓶:“给你?”
这一听就非常没有诚意的话,詹清让呼吸一窒,勉强微笑着:“不用。”
林苏毫不犹豫地挪了回来给池砚。
一番操作看得池砚闷笑不已,眼看自己同桌真要被气到了,连忙递过去一瓶:“我姐跟你开玩笑呢,我喝不下两瓶,酸奶常温下也不能放。”
詹清让不再推辞,道谢着接下。
林苏把袋子里的东西一股脑拿出来,暖水袋,毛毛鞋,暖敷贴……x.org
这一堆保暖设备看得郑观风一愣一愣的,这大夏天的,怎么买这些?
下一秒就见林苏把暖水袋往她怀里一塞。
林苏:“抱着暖手,已经充好电了。”
然后又拆了好几张暖敷贴,两只毛拖各塞了一张进去,又把鞋子递过来放她脚下,“把你的运动鞋脱了,穿这个,暖脚。”
最后又把剩下已经拆开的几张暖敷贴递给她,说:“贴在肚子上,还有腰后?”
郑观风彻底被她这一连串动作搞懵了,傻愣愣的看着她。
林苏手上动作不停,继续说道:“我听人家说手脚暖和了就不痛了,你赶紧贴上。”
把红糖姜茶泡上,她保温杯里的热水刚好用完了。
林苏自己没痛经过,之所以这么熟练,全是因为有个痛经的朋友。
这些经验可都是她从“痛经专业户”周云青身上学到的,两人多年好友,每次周云青痛的时候都得用上这些,再不然就是止痛药布洛芬。
郑观风眼睛一眨不眨的直愣愣地看了好久,她感觉自己快要控制不住她的泪腺了,从来没有被这么暖心的对待过。
鼻腔酸涩,眼眶也是,喉咙里像是堵着一团棉花。
她以前总是觉得,扛一扛就过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现在,她忽然不想扛了。
小心翼翼接过林苏递来的暖敷贴,在小腹跟后腰都贴上,“谢谢。”
林苏已经打开卷子开始做题,随口道:“客气。”
在教室里穿拖鞋这种行为郑观风一向是不会做的,不符合校规,并且她也觉得很失礼。现在她换上毛拖,除了心头还有点别扭,竟然觉得还不错。
不知道是这些东西真的起了作用还是她心理作用,她竟然真的没感觉到疼了。
瞄了林苏一眼又一眼,见她没反应,还是小声问道:“多少钱?我还你。”
林苏摆摆手:“不用。”
郑观风急了:“不行!”
做题思路被打断,林苏缓缓转过头,皱起眉头一副苦恼的样子:“可是我真不知道多少钱啊,拿了就刷卡,我也没注意看。”
郑观风一噎。
林苏:“真的不用。”
说完似乎想到什么,凑近郑观风耳朵偷偷说:“要不以后你管自习课的时候,我逃课你就不要记我名字了?”
郑观风一脸无语,无情拒绝:“不行,既然你不需要那我就不还了。”
林苏表情立马耷拉下来,嘟囔着说:“你的谢意一点都没有诚意。”
郑观风全当没听到,径自打开作业本写作业。
还没写几分钟,听到一旁的林苏低声在碎碎念:“这是什么东西?”
“什么感想?没有感想,不写!”
郑观风偷偷瞟了一眼,好像是上午语文老师发的卷子。她也拿出自己的卷子,翻到最后的作文题:
“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德之至也;悟其可以纵横而行之无忌,道之极也。”——《庄子·内篇·人间世》
问对此有什么感想,以此为题写一篇不少于800字的议论文。
悟其可以纵横而行之无忌,道之极也。郑观风觉得这句话完美对应着林苏本人。
却见林苏已经把卷子收起,打开物理的题册了。
郑观风无奈的摇了摇头,知道这家伙肯定是懒癌又犯了。每次语文小测,她都是看心情来决定写不写作文,已经被老师点名好几次了。
快下课的时候林苏还不忘嘱咐郑观风:“你别去饭堂了,直接回宿舍吧,我等会给你带。”
说完又瞧见詹清让桌面那一沓作业本,她赶紧拿过来翻了翻,还不忘问道:“改完了?”
詹清让不情不愿的“嗯”了一声。
林苏点点头:“谢了啊。”,然后就放在郑观风桌面上。
詹清让:“……”,不是说老师让我改吗?能不能再装的像一点?
郑观风这才想起还有这事,转过头跟詹清让道谢:“你帮我改的?谢谢。”
詹清让这下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没事。”
太阳炽热,晴空万里。
从教学楼到饭堂的路上,林苏都尽量挑着有阴影的地方走。池砚比她高一点点,此时正显出了他的作用,一路上林苏都躲在他身侧好让他给她遮挡太阳。
可惜他的身材太过单薄,遮阳效果太差,仅聊胜于无。
池砚一边笑一边自觉地给她遮挡着阳光,早上出门的时候不知道是谁拿错了把他的伞给拿走了,所以今天他才没有带伞。
而林苏纯粹是懒,不是蹭舍友的就是蹭池砚的,反正就是不下雨都不会带伞,偏她又怕晒。
林苏:“阿砚,你要多吃点,你太瘦了。”
池砚:“嗯。”
林苏:“阿砚,你有没有擦防晒?”
池砚:“没有。”
林苏摇摇头:“你这样不行喔,下午我给你带一瓶。”
池砚又笑:“好。”
他对于会不会晒黑不在意,甚至晴天带伞主要也是因为姐姐,但他也没有拒绝,点头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