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过后,两人都有各自的事情忙,有各自的朋友约。
过了一段时间后,林苏恍然发现,她好像挺长时间没跟池砚一起聊过天了。每日里虽然也能见着,但彼此都没怎么说话。
早上她起来的时候,池砚已经出门了,中午她不一定在家吃,基本遇不上。
晚上一家四口在一起吃饭,大多也是林仲华跟池文茵在说话,她们就在一边旁听,偶尔插几句嘴。
路星辞高考结束后,被他妈逮着让他给弟弟路星熠补习。
路星辞给他弟弟上课没半小时就崩溃了,以前他觉得自家弟弟笨得很可爱,可是上课这么笨,真的让他抓狂。
他觉得再深厚的兄弟情,也经不住这样的损耗。于是,他机智地请了外援——让池砚来给他弟弟做辅导。
“你看,不管是横竖,还是斜对角,三个数字加起来的和必须相等。这已经给出了三个数字,这两个跟上面这个交叉的地方,是不是有一个相同的数字……”
路星辞在一旁玩着游戏,一边听着池砚在给他弟弟讲解数学题。
这已经是第三遍讲解了,他弟弟还是没听懂的样子,可是池砚的声音里没有嫌弃,更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池砚真是他见过的脾气最温和的人了。
课时结束,路星熠拉着池砚的手不让他走:“池砚哥哥,你在我们家吃了饭再走吧,我妈妈可喜欢你了。”
一旁的路星辞听了撇撇嘴,应该再加一个,他们家老头子也喜欢池砚。
池砚长得好,性格好,学习又好。这种顶配版的别人家的孩子,很难有人不喜欢吧。
路星辞也开口挽留道:“晚上在我家吃呗,我妈让我一定要把你留下来请你吃个饭,给个面子哥哥吧。”
池砚犹豫了一下,应了个“好”。
“耶!”,路星熠开心地跳起来,几步窜出去,“我去跟妈妈说,今晚池砚哥哥在我们家吃饭。”
路星辞放下手机,看着池砚:“感觉你最近情绪不太对,怎么,难道你也会焦虑成绩吗?”
池砚苦笑着摇了摇头:“考都考了,没什么可焦虑的。”
路星辞一想也是,看他不愿意说的样子,也没再追问。
路冶名也赶在饭点回到家,看到池砚也在,很开心:“阿砚也在啊。”
池砚站起来微笑着打招呼:“嗯,路叔叔好。”
路冶名故作生气道:“你怎么还是这么客气,好好坐着,站起来干啥。”
池砚顺着坐下:“好。”
一旁的路星辞看着悄悄翻了个白眼。
饭桌上,庄歆一直劝池砚吃菜。
路星辞都看不下去了:“妈,你怎么不劝我多吃点。”
庄歆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你是客人?”
路星辞咂舌:“客人都快要被你吓跑了。”
池砚只微笑地看着他们斗嘴,这种温馨的氛围让他想起了林苏,她跟林叔叔也经常这样。
路冶名:“阿砚以后要读什么专业啊?”
池砚:“临床医学吧。”
路冶名点点头:“是个好专业,就是会很累。”
“嗯,我喜欢这个专业,不怕累。”,池砚微笑着回道。
路冶名一愣,喜欢吗?跟他儿子一样,都是凭着一腔热情就要去走那条看起来就很难走的路。
罢了,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做父母的,在后面给他们支持就是了。
庄歆倒是认同的点点头:“孩子嘛,喜欢就去做,我们年纪大了会考虑的比较多,反而有点瞻前顾后的。”
庄歆以前是学舞蹈的,民族舞,古典舞,还是国家一级舞蹈演员。
虽然她很早退役了,但她把自己喜欢的事情做到了极致,她已经很满足了。
池砚吃完饭又跟路星辞玩了几把游戏才走,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进门发现林苏还在客厅坐着,他愣了一下。
林苏听到声响回过头来,惊喜道:“你回来啦!”
池砚眸光微转,移开目光没敢看她,只低声应道:“嗯。”
林苏:“你最近在忙什么呀?感觉很少见到你。”
池砚:“周一书法课,周二是围棋,周三是国学,周四周五是外语课。”
顿了顿:“周末要去给星辞的弟弟补课。”
林苏听得都要头晕了,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点心虚,她最近都玩疯了。
甫一从高中繁重的课业里结束出来,立马解放天性,每日里想的都是去哪里玩。
林苏悻悻问道:“你吃饭了吗?”
池砚点了点头:“嗯,在星辞家吃完才回来的。”
说完,两人都沉默下来。
林苏不知道说什么,她就是觉得最近跟池砚生疏了点,特意在这等着他回来。可是见到人了,她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
池砚有很多话想说,却不能说,只能拼命压制。
这段日子,那句“我喜欢谁全世界都会知道的啊”,一直在他脑海里徘徊。
一次又一次地告诉他,她不喜欢他的这个事实。至少,不是他想要的那种喜欢。
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她,求不得放不下。
他甚至不敢说出来,怕听到她的拒绝。现在起码还能骗自己,她或许对他也是有那么一点喜欢的。
想到这,池砚有点丧气:“我先上去洗澡了,你也早点休息。”
说完抬脚就走,生怕自己下一秒就会后悔。
这下换林苏愣住了,她觉得他很不对劲儿,可是又说不出来。
她坐在沙发上,回想着最近的点点滴滴。好像是从那次谈话后,他就这样了。
林苏百思不得其解,那次她有说了什么让对方生气的话吗?
第二天早上。
林苏九点多起来,吃完早餐难得没有出门。来到书房,推开门一看,发现池砚也在里面。
两人隔着寥寥几米的距离,仿佛隔了千山万水。彼此就那样看着,都没有开口。
自昨晚后,林苏也后知后觉地发现,池砚好像是心情不好。
她尴尬一笑:“你也在啊。”
池砚淡淡道:“嗯。”
这语气,得,分明就是还没好。青春期的男生心情都这么阴晴不定的吗?
林苏硬着头皮走进来,摊开宣纸,拿过墨锭开始磨墨。不知道是心绪影响还是如何,磨出来的墨不是粗了浮了就是生沫。
气得她都想砸了这玩意儿。
池砚在一旁看到,默默地把他磨好的墨推过来,把她的拿过去,说:“我刚好要画画来着,你这给我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