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苏回到住的公寓,洗完澡,才有空点开微信看信息。
她在公司附近买了一套公寓,平时不回家的时候就住这边。
田欣怡的信息她大概看了一眼就转发给法务部门负责人,她现在是恒顺投资执行董事兼总经理。
读硕第一年,林仲华就给她注册了恒顺投资,投了一百亿。
用他的话来说,性子打磨够了,接下来就是放手让她干了。
何况他的女儿就是有试错的资本,管公司这种事,管倒个一两家就有经验了。
而恒顺第一年确实是亏了十亿,但第二年就盈利了十五亿。对于林氏这种百亿集团来说,这点成绩不算什么,只是也算一个好的开始。
第二天一早,恒顺投资官微就发布了公告,对于网上不实言论会发律师函警告,田欣怡公司也转发了这则公告。
林氏集团也第一时间转发了这则公告,开玩笑,被谣言的可是他们太子爷,将来林氏的掌权人。
网上如何哗然不说,但确实佐证了田欣怡是豪门出身,不然怎么会认识这种豪门朋友,还是握有实权的豪门继承人。
宋之洲的婚礼很快到来。
林苏只露了个面就走了,在附近找了个咖啡馆坐下。
还没坐多久,面前多了一个人,林苏抬眼望去。
面前的人穿着牛油果绿的毛呢大衣,里面是高领白色毛衣,白色阔腿裤。头发微卷,戴着珍珠耳环,看起来温婉知性。
叶臻臻笑意盈盈:“林总,介意吗?”
林苏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淡淡道:“你随意。”
叶臻臻顺势坐下:“来参加宋之洲婚礼的?”
林苏撩起眼皮瞧她一眼,反问:“你也是?”
叶臻臻笑着点点头:“对,去看了看。”
这时服务员把她的咖啡端了上来,她用勺子慢慢搅拌着,状似感叹道:“真是豪华啊。”
闻言林苏又抬眸仔细瞧了瞧,见她脸上也并无失落。
叶臻臻见林苏没说话,她也不在意,像是憋在心里的话总算找到一个可以倾吐的人。并且自信于对方的人品,不用担心对方会说出去。
她又笑了:“我跟他在一起三年,不,准确地说,是四年。”
“高三毕业那年,他跟我说他母亲想见见我,我去了他家。他妈妈对我很热情,还送了我礼物,两万块的项链。”
“后面她又约我去她家喝下午茶,我又去了两次,两次都有客人在,都是跟我年纪相当的女孩。”
“她们衣着光鲜,闲聊的话题都是珠宝首饰,新出的包包或者当季的衣服。而我,只能尴尬陪笑。”
“后面她再约我,我就不愿意去了,宋之洲还因为这个跟我生气,他觉得我辜负了他母亲的一番好意。”
“后面上了大学,尽管都在一所学校,但我们渐渐地不再联系对方。就这样僵持了一年多,我跟他提了分手,他没有挽留,答应了。”
说到这,她又笑了,不过看着不像难过反而是释然:“我以前觉得我们都是一样的,后面才知道,我们并不一样。”
“他只是看起来很努力,实则毫不费力,而我看起来很努力,实则还要更加努力。”
说到最后,她的咖啡已经喝完。
她站了起来:“感谢林总听我一席废话了。”
他们终究还是没能走下去,当初年少的悸动,最后还是归于平静。看着他在婚礼上对另一个人含情脉脉的眼神,她好像也没有难过。
林苏的咖啡一点没动,她微点了点头,接受了她的感谢。
叶臻臻又说:“我以前觉得你们不过是命好,我除了出身不如你们,其他都不比你们差。当然,现在也是一样的想法。”
林苏又点了点头,肯定道:“嗯,你确实不差。”
江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她这几年跟男女主也都有打过交道。无论是宋之洲的公司还是叶臻臻入职的外企,都跟她的公司有合作的项目。
叶臻臻年纪轻轻能成为跨国企业的高层管理,说实话,林苏觉得她确实是很厉害的。
她说完身体往后一靠,翘着二郎腿,下巴一抬指向对面的位置,笑着说:“可不是谁都能坐我对面,还让我愿意费时间听她一席废话的。”
末了,又补上一句:“你看,宋之洲就没你厉害。”
叶臻臻这下是真的笑了。
对方确实是天之骄女,一点都不带谦虚的,但看她这一副骄矜的样子,却不让人反感。
是啊,对方连宋之洲的婚礼都没参加,却坐在这里听她说了那么多话。她可比宋之洲有面子多了。
笑完,叶臻臻这下真的转身走了,摆了摆手说再见,步伐轻快。
看着人走出店门,林苏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浓香醇厚。
店里又切了一首音乐,是薛之谦的《这么久没见》。
自尊非要把累积的思念读成再见,
……
我用了这几年,
先学沉默寡言,
再学满嘴谎言,
才看上去好过一点。
林苏的手指一顿,忽然觉得嘴里的咖啡变得苦涩,难以入口。
又加了一小包糖跟奶,还是压不住那股仿佛蔓延到心里的苦。
她自嘲地笑了一下,起身拎包离开。
驱车漫无目的地转了一圈,在前方回家的岔路口,方向盘一转。
去了她舅舅苏泽弘家里。
苏泽弘看到她也是一惊,抬手看了看表,十二点半。
他愣了愣,问:“今天不是宋家办婚宴吗?你没去?”
林苏被风吹了一会儿,反扑的情绪才被压下去,这会儿还能笑一笑:“去了,没吃饭。”
苏泽弘:“……”
林苏:“舅妈还没回来?”
苏泽弘觉得好笑:“你以为一个个的都跟你似的,总是这么为所欲为。”
林苏看着他,张了张口没说话。
苏泽弘眉毛一挑:“你有意见?”
林苏撇撇嘴,不满道:“我能去已经是给他们面子了,您跟我爸都没去呢!”
“你舅妈就能代表我,你爸估计想着你能代表他的。”,苏泽弘无奈道,“不过也没关系,你到场了就行。”
林苏又笑了:“而且,我能为所欲为是因为我不要脸,你们太爱脸面,所以才总是被束缚。”
苏泽弘这下是真的气笑了,又无法反驳,手指虚点了点她:“你呀,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