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总，这是喝醉了？”
陆知予站在马路对面等红路灯，旁边停着一辆黑色保时捷，看见副驾驶上的男人，心紧了一些。
江亦没有说话，只是抬眼盯着她。
她挤出一点笑意，“别的不说，越发觉得江总演技变好了。”
“我是真的胃疼。”江亦终于开口。
“那就去医院，找我干嘛？”陆知予坚持，她故意装作没看的他眼中复杂的神色，故意调侃他“江总，有时间等我来，一定也有时间等救护车来。”
“呵。”江亦轻笑，似乎是想要缓解僵硬的氛围，“陆知予，我想见你。”
街道上没有其他人，他的话语显得无比大声。
一字一句重重地撞击着自己的心脏。
她未言，面对如此霸道的江亦，自己无话可说，或许是因为手段太低了，怕自己无法招架住江亦对自己耍的花招。
“陆知予！”江亦终于忍不住低吼，“你非要跟我对抗到底吗！”
陆知予转过身子，看着他，眼神平静而幽远。
她的眼眸澄澈如水，似乎能照进江亦心底最肮脏的地方。
江亦的脸色渐渐苍白。
“江总，你知道的，自从我们情人合约结束以后，我们就没关系了。”她的声音缓慢而平静，仿佛是在叙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今天我能来，单纯是因为出于工作上的配合。”
江亦的手猛地攥紧，几秒钟后，他打开车门，下了车。
她没有任何犹豫，继续向前走。
江亦的手臂拦腰横亘在她面前。他的手上戴着名贵的腕表，衬托着手指修长而漂亮“你作为我的下属，我命令你陪我。”
“你！”她怒极反笑，“江总，你现在怎么会变得这么的幼稚。”
江亦冷嗤了一声，他突然伸手，将她抱在怀里，紧紧的，不给她挣扎的机会“我一直都很幼稚。”
他低垂着脸，看向手表上的时间，“送我回去。”
陆知予抿了抿唇，她的唇瓣很饱满，带着诱人的光泽“去哪？”
“去你那。”
“不行。”陆知予立刻否决，“不行，季医生在家。”她的语速飞快，这又不是家庭伦理剧。
还玩不了这么刺激的。
“你在害怕什么？”他一眼就看穿了对方的心思，“只是简单的睡觉，你脑海里在想什么？”
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陆知予没说话，只是推开江亦，向前迈了一步，正准备上车，江亦却挡在了她的面前。他高大的身躯几乎笼罩住她纤细的身形，陆知予仰起头，对视着他的眼睛。
她的眼睛漆黑明亮，如同一潭清泉，却隐藏着锐利而危险的锋芒，让人捉摸不透。
他的喉咙滚了滚，“陆知予，你在怕什么？”他低沉而充满磁性的声音响彻在耳畔，带着蛊惑般的诱惑力。
“我没有怕什么。”她的眼神有些躲避，声音也不像平日那样清脆“只是怕季医生会不开心。”
陆知予的手猛地攥紧，不停地告诉自己不要慌张，可却依旧心跳加速。
努力控制着自己紊乱的呼吸，镇定地往车的方向走去，今晚司机没来，老师傅代驾在保时捷车旁观摩了许久。
车往陆知予的新家开去。
她没有和季言沉住在一起，只是在市中区租了套两层的复式，除此之外她没收他的额外的一分钱。
一路上，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车厢内弥漫着的酒精味让陆知予感觉着难受。
“晚上不过就是秘书处聚餐，怎么喝这么多？”
“因为你。”江亦的手指轻轻地敲击着座椅的扶手，目光缥缈而悠长。
“恩？”她应了一声。
心里默默地把听到的给传出脑外，男人的深情多半都是醉酒的时候。
“你不和季言沉，住在一起？”
“过段时间。”
她打着马虎眼，转身走进卧室。
她不喜欢酒精的味道，所以特意换了新的香薰炉。
她用手指轻轻碰触着香薰炉里燃烧的火焰，微弱的灯光照耀着她纤细的身影，整个人看上去有些虚幻缥缈。
她想和江亦刻意地保持距离，却发现每次离他远了一点。
他又会主动靠近。
“你不是胃痛吗？”她声音带着些疏远，转头看了看时钟，已经凌晨四点左右了，再耽搁下去恐怕都可以去医院挂个早诊室了。
“我去拿你平时吃的那个胃药。”
江亦没有搭腔，只是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他心情比刚才好了不少。
至少知道她没有和季言沉住在一起以后。
他的表情都变了些。
江亦的胃痛算是挺严重的，但这种程度的疼痛他还算是可以忍受。
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陆知予以后自己却变得柔软了起来，陪着热水强迫自己吃下了整整五颗药片，才止住了疼痛。
他的额头布满密集的汗珠，双颊通红，看上去格外憔悴。
他拿起桌上的杯子，灌入凉茶，喉咙舒服了些，但是胃部依旧隐隐作痛。
这次，他的确是喝了太多。
至于是因为什么原因喝得这么多，他已经忘了。
“有好一点吗？”陆知予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有些担忧。她拿过一条毛巾，沾湿递过去。
江亦接过毛巾，擦拭掉脸上的汗珠，淡淡说道：“你放心，我死不了。”
陆知予瞪了他一眼“还不如早点死，这样的离职申请，也不会被卡着了。”
夜空漆黑，繁星闪烁。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暧昧，他们各自站在阳台上看着窗外的景象。
不同于城市的霓虹灯，这里安宁得很，仿若世外桃源。
良久，陆知予打破寂静，问道：“为什么不让我离开？”
“你是我的下属。”江亦答，“我做事从来不需要原因。”
陆知予咬牙切齿地盯着他，“江总，你的公司不会想养废物吧？”
“废物就废物，废物我也养着。”
他的话说得越无所谓，陆知予越在意。
自己就是欠他的，被折磨被羞辱。
“江总，外头冷别感冒了。”陆知予的语调平静下来，恢复成了一贯的冷漠，“你还是回去休息吧。”
江亦摇头，“我要你陪我。”
他们之间永远隔着千山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