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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精通茶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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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2 章 第 1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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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玉桑回来,江薇立马迎上去,眼神上下打量她:“没事吧?” 玉桑莫名其妙,“我能有什么事?” 江薇满心迷惑。 这个情况好像和她想象的不大一样。 她寻找朱伽莲的身影,意外发现回到座中的朱伽莲有些失神,旁边的娘子拉她放灯,喊了几声都没反应。 这两人的状态怎么反过来了? “朱娘子找你,定是要说与殿下有关的事,你们说什么了?” 玉桑被她缠得没法,一边挑灯一边道:“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大概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像今日这样找我说话了。” 这就更让人好奇了! 江薇把自己的缠功发挥了个十成十,想听个明白。 然而,等玉桑说完个中原委后,她的表情像是吞了十只苍蝇。 “你……真的不是在炫耀吗?” 告诉别的女子怎么去博得一个深爱自己的男人的心…… 这多损啊! 分明是在炫耀自己更了解这个男人。 江薇嘀咕道,如果自己以后喜欢上谁,那人的心却不在自己这里,哪个得他心的女人敢来说这种话,她一准把她打的爹娘都不认识! 玉桑不以为意:“可惜了,我爹娘早没了,他们本也不认得我的样子。” 结合玉桑的话,江薇反应过来:“你是故意那样和她说的?” 玉桑拨弄着荷花灯的花瓣,说:“换做我,这辈子都不会去帮自己夫君找别的女人,但她要坐上皇后的位置,就必须排除万难,什么事都得往肚里咽。” “只是,她这样的出身,生来傲骨,此事上多少会觉得讽刺受辱。今后至少不会再找我私聊,然后强行摆出包容姿态劝我与她共事一夫。否则她回回见我都要这么苦大仇深的来一回,我哪受得住呀!” 江薇心有戚戚焉。你还真是把女子那点小心思拿捏得死死的。 “走!放灯!”玉桑抱起挑好的灯,催促江薇:“赶紧放完,回去我还得理一理太子的喜好乐趣。” 江薇回神,提了几盏灯跟上:“哎?你不是未免她再私下找你才故意这样说的?怎么又写上了?” 玉桑也无奈:“若她终将与殿下结成夫妻,对未来丈夫多了解一分,知道他在别人眼中是什么样子,夫妻关系或许能更和顺一些,好过无图索骥磕磕绊绊嘛。” 江薇怔然片刻,嘀咕道:“你也说她心怀傲骨,万一人家被你膈应这一回,连你的人都不想见了,还会看你给的东西?” 玉桑想了想,平声道:“她还想做皇后,或许就会看。” 放灯的人还挺多,都是随行的娘子们。 玉桑刚放了几盏,江薇扯扯她袖子:“你看,那里备了笔墨,大家都把祈愿写进去了,我们也写吧。” 少女间最爱这种趣味,总觉得,天上若有神灵,都会为此间诚意打动。 江薇屁颠颠跑去拿纸笔。 原本,心愿是可以直接提在灯上的,可为不让人瞧见,大家都是写上小纸条,然后藏进灯里放出去。 江薇很快取来纸笔,撺掇玉桑一起写。 玉桑耐不过她软磨硬泡,也取了一张来写。 既是心愿,便是秘密,大家都遮掩着不给看,玉桑也一样。 可江薇想看,她很好奇,这丫头心里会祈愿什么。 她把自己的藏好,探头问玉桑:“你写了什么呀?” 玉桑飞快折起来,藏进自己的灯里。 江薇哼哼:“小气。” 玉桑也不在意,一手托河灯,一手轻提裙摆,准备找个合适的位置放出去。 放灯人多处,河灯都挤在一起,水流涌动,还会撞翻几个,玉桑找了好一阵才找到合适的位置,探身将灯放了出去,盯着那盏灯看了一阵,又去放另一个。 江薇早就暗中盯着那盏灯了。 她实在有些好奇。 放着花灯的架子边有很长的打捞杆,是撞灯时将它们拨开用的。 江薇悄悄摸了一个,眼神跟着玉桑的灯走,准备打捞。 忽的,一个宫人快她一步,动作麻利的一捞,玉桑的灯没了! 只见那宫人将捞起来的花灯抱在怀中,鬼鬼祟祟跑向暗处。 江薇一怔,连忙追了上去,然后,她瞧见那宫奴将东西交给了太子身边的近卫。 她像是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转身跑了。 就在江薇回到玉桑身边时,周围忽然生出些骚动。 一队护卫持械抵达露台下,稷阳率先发现了异常,起身走过去。 很快,圣人那头也发现了这边的骚动。 原本在水边和露台下的空地上放灯的少女都停下嬉闹,气氛无端端紧张了几分,甚至有人聚在一起猜测发生了什么事。 江薇蹙眉:“怎么回事?” 玉桑喉头轻滚,心一阵狂跳。 兰普还被太子扣在行宫里,难道是被人发现行踪才引起的骚乱? 论理,稷旻在发现兰普踪迹时就该向圣人呈报此事,却碍于私情暂时压下。 之前行宫外发现古剌人疑踪,负责布防的稷旻已很被动。 圣人或许是想压下此事,才借晚宴来缓和气氛。 现在,太子刚明确表态出战古剌,转身却私下藏起古剌人,还不知掀起多少猜疑。 这种情况下,谁又能保证圣人对太子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猜疑? 玉桑眼神轻移,刚好撞上稷旻投来的目光。 像是猜到了她心中所想,他借着品酒的动作,轻轻摇了摇头。 不必担心。 玉桑看的分明,前一刻还颇为不安的心情忽然静下来。 她轻轻舒了口气。 果然,稷阳出面交代了几句便挥退来人,返回宴席向嘉德帝回话。 说得应当不是什么要紧事,嘉德帝点了点头,无事人一般,继续与下臣把酒言欢。 才紧张了一瞬的气氛陡然松懈下来。 周边的人等了片刻,没等到有事发生,只当刚才是场误会,又继续闲玩。 万幸的是,一直到晚宴散席,都没有再发生其他的事。 看着稷旻离去,玉桑心想,他大概要去审兰普了。 回到住所,冬芒走过来对玉桑低声道:“殿下让奴婢转告娘子,万事安心。若那头问出什么要紧事与娘子有关,定会传信过来。” 至此,玉桑一颗心才实在落地。 热闹的宴席散去,行宫恢复宁静。 幽静的底下密室内,兰普被五花大绑捆在刑架上,口中塞物堵声。 密室里有透气的小孔,四壁挂灯,却并不明亮。 火光随着时而通顺的气流轻轻颤动,照亮了密室里有序摆放在架子上的刑拘。 笨重的铁门被打开,稷旻脸色冷然的走了进来。 兰普被擒后,几乎不做任何反抗,被绑在这里也耷拉着头。 可在稷旻出现的一瞬间,他抬起的目光里续上恨意,像具尸体陡然涌入生气。 稷旻挥退其他人,单独与他留在密室。 他走到兰普面前,伸手扯掉他口中堵塞的粗布团。 兰普口中被堵得干涩不已,却仍在拿下不团一瞬时,作势要吐稷旻口水。 稷旻抬手一拳,男人蓄满力道的攻击在兰普脸颊上击出沉沉一声响,又伴着脆响。 兰普的下巴被打脱臼了。 稷旻面无表情,握住打人那只手的手腕,轻轻活络筋骨:“能好好说话吗?” 兰普疼的眼眶发红,恶狠狠盯住稷旻。 稷旻嗤笑一声,给他将下巴复了位。 兰普这次没再吐他口水,大口的喘着气。 稷旻冷眼凝视他,缓缓开口:“你从哪里来?” 兰普满不在乎的笑了一下,“口口声声喊老子古剌奸细,又问我从哪里来?” 稷旻:“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奉劝你,趁我还能好好问话时好好答话。” 幽暗烛光下,男人一张脸显出几分阴鸷冷厉。 稷旻又问了一遍:“你到底,从哪里来。” 夜色如墨,藏着隐蔽的对峙,也释放磨人的梦魇。 汗水将刚刚换上的白色中衣浸湿,韩唯双目紧闭,正经历一场痛苦又愉悦的梦境。 热闹的艳姝楼中,莲花香炉升起袅袅青烟,是怡情香。 珠帘撩动的清脆声响起,一抹娇影在老鸨搀扶下款款走来。 那是他一掷千金标下的美人,初次接客,便遇上他,进来时还蒙了面。 美人儿被调.教的不错,礼数一应俱全,人美声甜,他一看就喜欢。 多余的人识时务的退下去,房中只剩他二人。 韩唯闻着那香,只觉身上热得很,有些憋,对眼前的人兴趣也更浓。 他冲她伸手,不必开口,美人儿已懂了意思,动作生涩的将自己的手搭入男人的手。 他已再熟练不过,握紧一拽,娇影便入怀。 五指撩起她面纱,轻轻扯下,惊艳娇颜展现眼前。 是她…… 韩唯笑起来,却是说:“原来你长这样,方才隔得远,倒是没瞧清。” 羞涩的少女神色一愣,像是以为他觉得自己看走了眼,要反悔了。 他想,这张脸上的神情应当更娇俏些,对着自己时,也多是防备或狡黠。 但不可否认的是,当她不再像只刺猬似的反抗,而是乖巧入他怀中时,他竟是如此难以抗拒。 然而,眼前的少女更慌了,一双小手悄悄拽住他衣袖,黑眸盯着他半晌,微微偏头,索性把不安问出来:“近看就不好看了吗?” 她这样的年纪,在他眼中,所思所想根本无所遁形。 那圆溜溜的眼睛透着稚嫩的心计,顿了顿,一本正经道:“楼里的规矩,人财当面点清,事后概不负责,就是上了官府也是这个道理!” 又遗憾表示:“纵然郎君不满意我,也退不了钱啦!” 韩唯生生被她逗笑,捏住她的下巴:“我若真退了你,你会不会哭?” 她像是找到了希望,立马问:“哭就不退了吗?” 她才第一次接客就被退了,大家一定会笑话她的! 以后就卖不了好价钱啦! 韩唯被她娇俏之态打动,身上一下燥热起来,狠狠吻了下去。 唇齿纠缠间,衣衫剥落,韩唯含糊低语:“说的不错,来,哭给我看看……” 梦境忽转,雅致热闹的青楼,变成了青山绿水间,竹影深荫处。 才下马车走了几步,远处已有一抹俏粉提裙小跑而来。 激动如迎新来客,欢喜似盼故人归。 她上前了,却并不轻易碰他,只跟在身边。 凹凸不平的路,他尚且要小心前行,她却已走熟了,步履轻快,叽叽喳喳。 “十日前才酿了果酒,明明都没出错,还是酿坏了,我说是兰娘中途悄悄揭开,败了酒气,她还不承认!” 一见到她,他便心情放松无比愉悦,连耐心都暴涨数十倍。 这种在府中从不在意的小事,也会认真回应:“哦?那最后查出来了吗?” 她憨憨摇头:“没有,争了两句,怪没意思的。我又酿了一壶,就是果子没有起先的好了。” 末了还有些遗憾:“大人再晚两日来就好了,今日来可没有得喝。” 回了房,伺候的下人退出去,他将她按住一顿罚。 直至她泪眼连连,他才终于放过,轻喘着道:“怎么,是嫌我来多了?” 伺候她的婢女或是真心为她,或是不想将青春年华浪费在这山野之间,遂苦口婆心的劝她。 做人外室,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趁男人还馋你,就要趁机抓住机会,往他的后宅靠。 他拢了拢松垮的浴袍,靠在门边,听她的回应。 然后,他听见她轻轻笑了两声,反过来打趣婢子。 “做外室不是长久之计,做外室的婢子就更前途无光。大人挑选人来时,定是按照自己的口味来选的,可见你是入他眼的,不如豪赌一把亲身上阵!” 她还跟人打包票:“信我,你若有出息进了大人后宅,肯定比今时风光!” 婢子气结,狠狠一跺脚,再不理她。 他因此生了疑惑。这世上,真有这样安于现状之人? 那婢子所言皆在情理之中,并不过分。她是个女人,迟早要一个归宿。 她不求他给一个名分,那要什么? 忽的,整个梦境山崩地裂,天翻地覆,所有一切破碎成粉齑,又在阵阵宫廷雅乐中重塑成金碧辉煌的宫殿。 昔日娇俏的少女一身宫装,数年不见,她脸上稚气彻底褪去,彻底长开的容貌含尽艳色,勾魂夺魄。 她端着一叠小巧的糕点步入凉亭,冲从座中起身相迎的男人浅浅一笑。 天上落着细雨,他整顿官袍,一步步走过去,恭敬作拜。.. “臣参见陛下,参见娘娘。” 呸!兰普吐出一口血水,无视身上的痛楚,看着稷旻直笑。 “太子殿下为何不承认,你并不是想知道我从哪里来,你更想知道,我来的那个地方,发生过什么你已忘记了的事……” 他挑起眉毛,眼中恨意灼灼:“可是,对你这种无事强强人妇,有事拿女人替死的卑鄙无耻之流,我实在无话可说啊……” 稷旻几番动武,情绪已有些波动,在兰普说出这番话时,他呼吸一滞,紧握的拳头僵住,又缓缓松开…… 走出密室,外头竟也一样憋闷。 黑狼将那盏花灯呈上来。 灯已湿了,灯座之下的缝隙里嵌着一张小纸条,稷旻将纸条抽了出来。 黑狼张了张口,低声道:“这是祈福许愿之中,殿下这样扯出来偷看,岂不是不灵了。” 要是让玉娘子知道,恐会生气。 稷旻丢掉灯,展开许愿纸:“她的心愿,孤自会帮她实现,无需神灵。” 纸条在手中展开,稷旻看向那隽秀的字迹,于顷刻间红了眼…… 纸条上是八个字。 顺遂如意,一世安康。 还有一只笔画简单,却栩栩如生的,打鸣的公鸡。 稷旻轻声一笑,眼泪便落下来。 他将纸条折好,握在手中。 鸣鸡,亏你想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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