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被送回了紫宸殿。
太医们忙慌慌的来。
诊脉就废了许久功夫，然后凑到一起皱眉摇头。
“两位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陛下这两年服用了太多金丹和兴阳丹，龙体已经被彻底掏空，微臣等实在无能为力……”
西太后显然不知道自己儿子年纪轻轻就用上了壮阳药。
当即好大一个踉跄。
“住口！陛下身强体健，怎么会被掏空！定是你们这些废物不用心！”
“去！现在就去照看陛下，马上将他治好，否则哀家要你们太医院一同陪葬！”
院判很无语，冷汗涔涔。
退回去时，叫上了郭次辅：“陛下请您进去说话。”
西太后想跟进去。
被安太后给拦住了。
正殿里。
小安氏和钱盈照看着孩子们，也不装不对付了。
靳漫面无表情。
西太后不懂政事，但她能在后宫一路斗都今日，也是个聪明人。
一看就明白，儿子这是被这些女人给坑了！
妾妃们哭哭啼啼。
西太后听得心烦，把人都赶回了她们自己宫殿。
在郭大人出来后，叫走了他和蒋阁老。
临走时，若有似无地扫了靳漫和小太子一眼，带着隐隐的杀意。
靳漫感觉到了，并不在意。
想杀她。
要是那么简单，她早在南楚死了无数遍了！
西太后的意图很明白。
杀靳漫、杀太子，扶持十皇子上位。
“南楚皇帝的身上，绝对不能淌着异族的血！”
蒋老大人自然愿意冒险。
年幼的十皇子继位，蒋家就能名正言顺独揽朝政！
但郭家并不愿意掺合。
蒋哥老精明的眸子微微一眯：“你们郭家偷了靳漫儿子那么多年，她若是上位，还能留你们性命么！”
郭家淡淡一嗤：“你们以为她就不知道你们什么心思吗？你们真当她是草包脑袋，会坐等你们去杀她、杀她儿子吗？一旦被扣上谋害储君的罪名，是就是满门抄斩！”
“她当年能与先太子联手跟陛下斗十年之久，陛下入东宫后把她和先太子的势力铲除了个干净，结果呢？打压安氏一族的诸多罪证，大多是从她手里出来的！”
“蒋家是否干净？太后娘娘的娘家，是否干净？一旦那些东西丢出来，诸位是否能保得住族人、保得住自身？”
“最重要的是，当初陛下借皇后的手毒害萧靖权夫妇的事，大周朝廷早就知道，这个节骨眼儿上她们母子要是死了，大周必定举兵攻打过来！”
西太后大惊。
蒋哥老也诧异。
郭次辅看了眼外头，低声道：“蒋大人先行一步，我还有要事与太后商议。”
蒋阁老皱眉。
但他不走，郭次辅就不说话。
没办法，只能现行离开。
郭次辅又示意太后把宫人遣散。
西太后皱眉，但还是照做了。
郭次辅这才道：“陛下方才招了微臣过去，告诉微臣，小蒋妃的孩子……实为野种！”
西太后呆住：“郭次辅，这种事可不能胡说八道！”
郭神色镇定：“当时让她生下来，就是为了激发蒋氏争夺储君之位的野心，更好的效忠陛下。等时候到了，就会利落除去，只是没想到这一日来得这样早。”
“陛下口谕！”
“请太后娘娘尽快把小蒋妃母子处理掉，否则，南楚皇室就要落入野种之手了。”
西太后心下快速盘桓。
若是能将除掉野种的罪名扣在靳漫身上，就不用担心太子以后会有亲近大周的心思！
郭次辅又道：“太子终究是陛下的亲骨肉，也是唯一的亲骨肉，太后一定要保住他！”
“再怎么说，太子身上有一半儿陛下的骨血，以后教授他课业的太傅是南楚人、学的是南楚礼仪、吃了的是男南楚的饭！更何况一国之君的权利，谁人会傻到拱手让出去？”
接连不断的冲击，让西太后脑仁儿发痛。
扶着交椅缓缓坐下。
气息混乱而微微颤抖：“哀家知道了，郭大人先退下吧！”
郭大人离开。
站在慈宁宫外，仰头看了眼天外银河。
想起靳漫同他说过的话。
——皇帝就这么一个亲生儿子，太子之位、来日新帝都不可能是旁人！偷换太子的事，本宫要不要与郭氏清算，就看郭大人怎么做了！
怎么做？
一旦太子登基，靳漫就是皇太后。
如今安氏又与她勾结到了一起，太子继位是板上钉钉的事，如果不答应帮她，自己死是小，怕是要九族皆灭啊！
以后郭氏，就只能与她、与小太子绑在一条船上了。
否则，她想要秋后算账，郭氏一样得死无葬身之地！
长长叹了口气：“真是小看她了！”
西太后的动作很快。
生怕儿子一丝，权柄下移，就再也没机会除掉靳漫。
却不知，靳漫就等着她动手！
一声惊恐尖叫击破夜空的宁静。
“十皇子死了！”
“小蒋妃死了！”
凄厉的叫喊声很快传遍后宫。
西太后的脚步来的很快。
进了大殿也不说废话，张嘴就要拿人。
“贱人靳氏谋杀皇子皇妃，证据确凿，拔去她的皇后服制！”
禁军站在寝殿门口，没敢进去。
靳漫才洗漱完，还没来得及梳妆。
披了件外袍在身上，起身与西太后对峙。
“太后防备凶手的本事没有，抓凶手的速度倒是挺快！”
西太后眸光厉厉。
“只有前日做贼，哪有前日防贼的！奸贼狡猾，自然防不胜防！”
“还冷这干什么，把这贱人拿下！”
“即可杖杀！”
“急什么！”
沉沉女音，伴随着匆匆的脚步声，很快就到了殿门外。
目光扫过一脸愤怒又隐隐兴奋的西太后。
西太后见是她。
一股不好的预感扑面，生怕界外圣旨，立马道：“姐姐有什么事，容后再说。哀家要先处置了这个贱人！”
安太后往凤位上一座：“妹妹出生低贱，即便是当了太后，说话还是那么粗鄙不堪！靳漫是南楚皇后，太子生母，更是周朝公主，身份何等尊贵，岂是你能处置的！”
西太后家道中落，寄居在舅父家中，是被当做玩意儿送到先帝床上的。
放在后宫之中，出生可谓最低一等。
先帝在时，哪怕位列贵妃，也被人背后嘲讽。
闻言，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怒而道：“她杀了十皇子和小蒋妃，哀家是皇帝生母，后宫之主，自然有权利处置她！”
安太后冷笑：“好一个后宫之主！看来妹妹下一个，是要来杀哀家了！”
西太后被她打压了半辈子，气势总归不如她。
安太后嘴角挑起一抹讥讽：“果然是贱坯子，干出来的也都是登不上台面的下作事！”
西太后敢怒不敢言：“你！”
安太后一喝：“带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