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天气比白天凉爽不少,驱散了燥热。
凉风一阵阵吹来,解雨臣在马路边上的摊子买冰饮,谢以桉则是在精品店里看到了一只史努比玩偶。
他记得解雨臣房间的书架上,全都是史努比的漫画,看得出来他很喜欢。
谢以桉进去抱了一只出来,刚刚好可以放在床边的尺寸。
解雨臣提着两袋冰饮果汁,就见谢以桉身后藏着什么。
“买的什么东西,那么宝贝。”
“你猜,猜对了我就送你。”
解雨臣歪头瞥见白色毛绒的一角
“玩偶公仔?”
谢以桉将史努比举到身前
“你最喜欢的,怎么样?”
解雨臣接过,笑道
“喜欢,回头让人裱起来。”
谢以桉拿过果汁,吸了一口,闻言对他的话不解
“裱起来做什么,让你抱着睡觉的。”
“要听实话吗。”
“什么实话?”
“我更想抱着你睡。”
“做梦。”
两人一路走走笑笑,回了家。
黑瞎子一天都没有回来,也没有消息。
谢以桉洗完澡,顺手想打个电话给他,可对方似乎更快。
电话一接通,谢以桉不满的质问
“这不是黑爷吗,一天没信,去哪鬼混了。”
“没有鬼混,是去办正事。”
“什么正事,很棘手?”
“倒也没有,就是有点麻烦,费点时间。”
黑瞎子问
“桌上给你温的饭吃了?”
“吃的干干净净,我还把碗给刷了。”
黑瞎子靠在车上,点燃一支香烟
“还以为你要留着碗回去等我刷。”
谢以桉哼笑
“等你回来都给你刷。”
黑瞎子笑了一声,又道
“这几天可能回不来给你刷碗。自己乖乖的,一日三餐要吃,别老一天跟瞌睡虫似的。”
“哦。”
“绝不是在外边鬼混,我身边现在连个活物都没有,放心~只对你一个人忠心。”
谢以桉轻咳一声,转移话题
“说正经的,到底在外边做什么。”
“赚点外快,不是什么大事。”
双方沉默了得有两分钟,还是黑瞎子开口,嗓音低哑
“挂了?”
谢以桉淡淡道
“想挂就挂。”
“办完事我马上回来,嗯?”
谢以桉又没了声,黑瞎子轻叹一声
“祖宗,这回真挂了。”
“嗯。”
“晚安。”
“晚安。”
电话挂断,黑瞎子又狠骂了一通吴二白。
现在这个点,早该抱着自家小祖宗上床睡觉了。
解雨臣回了解家,谢以桉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屋子,难得的感觉冷清。
谢以桉半夜睡不着,随便套了个外套出门散步。
夜晚的马路行人很少,谢以桉百无聊赖的逛着。
他去商店用兜里仅剩的零钱买了个冰激凌,撕开包装一口咬下雪顶。
浓郁的奶香在嘴里炸开,甜滋滋的。
他想回头多买些放回家里囤着吃,可又想起之前黑瞎子不让自己多吃,便止住了这个念头。
张日山从小巷出来,一眼便看到谢以桉坐在花坛边舔冰激凌,他吃的十分专注,根本没有注意到他。
谢以桉再回过神来,张日山已经站到自己跟前。
“大晚上不睡觉,出来吃冰激凌?”
谢以桉蹙眉
“你挡着我吹风了。”
“”张日山很识趣的让开,坐到他身边。
两人都没有说话,就保持着沉默。
张日山很明显想跟他说说话,可就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思索片刻,张日山问
“你很喜欢吃冰激凌?”
“还好。”
“快吃完了,要不要请你。”
“不用。”
张日山很头疼,自己完全不懂年轻人的相处方式。
而且看谢以桉,完全不像是正常人的样子。
张日山觉得,谢以桉肯定有什么独特之处。
谢以桉完全没把注意力分给身边的张日山,他只是在想,什么时候天亮,好回巴乃。
张日山也是奇怪,竟然陪着他坐了两个多小时。
谢以桉好奇偏头看了他一眼,正好与他的目光对上。
谢以桉不自禁问
“你为什么会在新月饭店。”
“责任吧。”
其实张日山也不是很确定,留在新月饭店是为了什么。
从守着尹夫人的一切,到看着尹南风出生,长大成人。
一开始的任务早已模糊。
他现在甚至不确定,他先前的立场,是否正确。
“先前关于张起灵的事,是我们整个九门对不住他。”
“我没有要找你们算账的意思”
谢以桉直起身子,将垃圾投进垃圾桶
“欠他的,总是要还的。”
张日山握紧拳,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朝他喊
“我这里,有一份资料,是关于当年九门行动的。”
谢以桉停住脚步,回头看他。
张日山将他领到一处僻静的宅院,打开隐藏的密室,潮湿的霉菌拂过口鼻,谢以桉伸手捂住,隔绝掉一些气味。
张日山在这些文件档案袋里翻找,取出一封已经被霉菌斑覆盖住字样的档案。
“里边记录了那个时期老九门合作过的最大一项行动。”
谢以桉让张日山举着手电,自己打开档案袋。
里边详细记录领头人员和负责兼任此次行动的名单。
足足有十页。
谢以桉看完,总结了最简短的内容
1963―1965年,九门众人悉数参与四姑娘山挖掘工作,伤亡惨重,得竹简帛书数批。
“这段时间,你们一直都在四姑娘山?”
“几乎可以那么说,当年那场行动,堪称九门最大的一次合作。可惜,从那次起,九门便元气大伤。”
“你们当初怎么会想到要去组织这个行动?”
张日山摇头
“我说了,我只是个副官,没有那么多知情权。”
“你不是佛爷的副官嘛,这点知情权都没有?”
“那也只能是个副官。”
谢以桉又瞥了一眼档案上挨近张启山的名字,张日山/张小鱼。
谢以桉挑眉
“那这个张小鱼也是你?”
“走了。”
谢以桉揣好档案袋,跟着他身后离开。
两人走在街上,已经是早上六点半。
还能看到有自律的人在晨跑,谢以桉提议
“要不要去吃个早饭。”
“可以。”
“我请客。”
两人找了一家面馆,点了两份蟹黄面,用过之后,谢以桉把账单推到他面前
张日山擦着嘴,不解
“不是说你请客?”
“我请客,你买单。”
张日山缓缓道
“可我没带现金。”
谢以桉怔愣,随即道
“我也没带。”
双双沉默。
谢以桉问
“你手机呢?”
“没带。你的呢?”
“也没”
于是乎,两人被扣下来刷了一早上盘子。
老板还是看生意好,才放过他们。
路上,谢以桉埋怨他
“你怎么不早说你没带钱包。”张日山质问“你没钱吃什么冰激凌?”
“就两硬币买的,多的没有。再者,你说请我吃冰激凌,连钱包都没有,在路边花坛吃点草都要罚款两百,你请我吃空气啊。”
“我就那么客气一下,你还当真了?”
“客气什么,我看是要给我克的气死过去了。”
谢以桉扭头就走,张日山无奈叹气,他什么时候那么窘迫过,说出去不得给人大牙笑劈叉。
上次在洗浴中心就够丢脸的,这次可倒好,刷上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