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较上次。
之前那一晚不好的记忆，又排山倒海如洪水猛兽般朝她扑来。
秦桑下意识的往后腿了一步，而这一个小动作，没能逃过莫森的眼睛。
他自嘲般的笑了下。
“上次的事，对不起。”
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秦桑一愣，平直的肩线慢慢放松下来。
“我有时候……”他垂下脑袋，言语清冷中透些仓皇，“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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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桑注意到了他手上拿着的东西，目光一闪，“你，怎么了？”
“这么晚，你自己过来的吗？”
一个大明星，孤身一人出现在医院？还自己取药？
一阵夜风吹来，将他额间的短发拂开，整张脸都看的清晰了些。
他整个人，好像一直以来都呈现出一股病态的清瘦的状态。
“嗯。”他很轻地应了一声，随后又自嘲地解释，“不想让别人知道。”
秦桑蹙眉：“你哪里不舒服？”
为什么不想让别人知道？
他好像一直以来，对别人的信任度就极低！
他没有回答她，而是转移了话题，“看来他还没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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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能“关心”他，而不是避之如蛇蝎，说明她还不知情。
秦桑不明所以，“说什么？”
莫森摇头，“没事。”
说完之后，他看着她笑了下，“以后，不会打扰你了。”
话音落下，他随之转身。
不远处跑来两个嬉闹的小孩，看也不看地，就往前面冲。
莫森估计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跑在前面的一个小男孩，撞到了他身上。
那手上拎着的袋子也掉到了地上。
小男孩说着“对不起”，一边又跑远，丝毫没有歉意。
秦桑走过去，弯腰捡散落在地的药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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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堪堪扫过几个字，手上的东西就被人夺走了！
莫森不再看她，面无表情，“先走了。”
秦桑回去后，根据脑海中粗粗的几个药品字眼，上网搜索。
在她看到了跟印象中最像的一盒药盒包装，随之点开看到了治疗症状说明是精神药物安抚时，之前盘亘于她脑海中的那些疑惑，终于在此刻得到了答案。
原来，他真的还没彻底治愈。
第二天，她罕见地很主动地联系了顾衍之。
那头的顾衍之接到她的电话时，正在开会，看到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本来还有些不耐烦，但是一看屏幕上跳跃着的是她的名字，脸色一秒变晴！
直接将会议暂停，出去接起了电话。
“这么难得给我打电话？”
话虽有点贱贱的，但语调里都是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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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桑开门见山，“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
顾衍之眼底的笑意更甚，“那我有没有好处？”
秦桑犹豫了下，问，“请你吃饭？”
顾衍之本来想，我差你这顿饭吗？
但是想想现阶段，还是见好就收，遂点头，“可以！”
一众高管，本来见到老板接了个电话喜气洋洋地出去，还松了一口气，一个个地瘫软在座椅上小憩！
这特么项目会议也太折磨人了！
根本没一个老板看得上眼，不知道骂了多少遍他们饭桶！
也不知道这打电话来的是何方神圣，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能让这位阎王一秒变晴！
这还没缓上几分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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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就已经挂了电话走进来。
“哐当”一声巨响！
会议室地门被摔上！
一个个昔日光鲜亮丽的金领高层立马正襟危坐，甚至都不敢用力呼吸！
这特码谁啊？！
能这么牵动一位商界大鳄的情绪？！
如果说刚刚就是乌云密布，阴雨连绵，那么这会儿就是电闪雷鸣、狂风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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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顾衍之那儿拿到了莫琴的联系方式之后，秦桑请了半天假。
跟想象中不同，莫琴住的是简简单单的老式居民楼，没有电梯，楼层不过五层，楼道墙壁上都是涂鸦，栏杆也是锈迹斑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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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桑在三楼东边一户站定。
核对了
没一会儿，里面传来中年女人苍老的声音，“谁啊？”
秦桑没说话，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口，等到那扇门开了之后，里面的人探出一颗脑袋来。
她刚准备自我介绍，女人就像认出她一般，“是你。”
秦桑微诧：“您认识我？”
莫琴脸色淡淡：“秦小姐吧？我儿子的前女友。”
秦桑：“......”
好在，莫琴没让她干站在门口。
房子不大，七八十平，里面的装修也都很老了，家具上都是岁月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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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习惯这儿，也有街坊邻居。越是豪华的地方越显得冷清，小森不想勉强我。”
似看破她的疑虑，莫琴主动解释道。
秦桑礼貌地点了下头，微笑着说，“这儿是更有烟火气。”
闻言，莫琴倒是没应，只是侧身看她：“其实，在小森还没出事前，他就跟我说，要带个女孩子回家看看！”
说到这里，她淡然的表情慢慢柔和下来，“我当时很开心，小森这孩子我知道，性格又冷又孤僻，从小到大，都没交上什么朋友！而能让他喜欢、并且愿意带回家的，那一定是个特别特别出色的女孩子！”
“可惜，我等到的是我儿子一天比一天失意，他甚至比从前更不开心，我知道你消失过一段时间，那段时间，我曾经以为会是他一生中最封闭的一段时间，但是后来，他出事、被人打到昏迷、住院、出国、醒来......”
莫琴的声音，到这儿的时候，已经完全哽咽！
秦桑不好受，低着头，两只手不安地扭扣在一起，她早就想过了，那段时间，可能对于任何人来说，都堪比炼狱！
但听到这儿，虽然莫琴只是只言片语地概括了，她还是觉得心口紧地让人窒息！
“其实，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莫琴抹了把脸，强壮冷静地笑着，“这就是命！我们母子的命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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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您别这样，我今天过来，其实是我在医院看到莫.......”
“你喝茶吗？”
她忽地打断她。
然后，也没等秦桑反应，径自朝着厨房走过去。
秦桑抬头，视线落在一张红木桌子上的一张照片，一个漂亮的年轻女人，怀抱着一个小男孩的照片。
几乎不用辨认，虽然现在的莫森模样已经有了很明显的改变，但是骨相在那，是无论多少岁月的增长都改变不了的。
那个时候的莫森，对着镜头，就是防备和怯生的。
“他爸酗酒家暴，为了保护我，最严重的一次，小森被他父亲打到昏迷......世界上最亲近的人尚且对他如此，他怎么可能还会再去相信别人呢！”
......
秦桑走的时候，莫琴叫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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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她真心诚意。
“我知道，你也是关心他，我知道他一直都在生病，病地很严重......他昨晚给我打过电话了，他答应我，会好好配合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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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的时候，秦桑在小区门口看到顾衍之。
他依着车身在抽烟。
也不知来了多久了，一地的烟头。
秦桑愣了愣，走过去，“你怎么来了？”
“接你。”
他一开口的时候，淡淡地尼古丁问道，混合着夜色里的清冽，扑到她的鼻息。
秦桑没说什么，点头，“那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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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情低落，眼眶还有点红，这一点他都看在眼里。
顾衍之伸手攥住她的手腕，“都说完了？”
秦桑"嗯"了声。
“说什么了？”
秦桑看他。
脸色平静，黑夜里两个人视线相撞，彼此凝视。
好久之后，秦桑才开口，“顾衍之，你会是位好父亲吗？”
饶是顾衍之做足了心理准备，也没想到她最后问出来的，会是这样一句话。
“你怎么了？”
秦桑嗓子有点哑，也有点堵，她也不知道鼓足了多少勇气，只是从莫森母亲的家，走到这儿的距离，她好像，就做下了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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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不要跟我结婚？”
顾衍之什么样地大场面没见过？被女人求婚还真的让他瞠目结舌了长达一分钟的时间！
这一分钟里，他的大脑什么都想不了，但有烟花一簇簇地蹿到空中"啪啪"地绽放！
他就这么呆呆地盯着眼前这个女人。
之前他费尽心思地讨好她、目的不过就是想要娶她，而如今，她只用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全盘认可了他。
秦桑见他半天不说话，垂下脑袋往前走，“不行的话，就算了。”
顾衍之长臂一收，将她抱回怀里，紧紧地，像是拥抱救命稻草一般！
“秦桑，老子这次再弄丢你，我就去......”
“去干嘛？”秦桑打断他，故意道：“去给一一找后妈？”
顾衍之吃笑，“嗯，多少后妈虐待继子的新闻看过吧？你要是再敢跑，一一会恨死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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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桑踢了他一脚，直接踢在了他的膝盖上。
这一脚，痛地钻心，但顾衍之还是笑地跟个傻子一样。
他抱着她，抵在车身，将人往后压。
“这么狠？踢坏了怎么办？”
夜色四笼，周遭无人。
秦桑瞥开他的目光，面色淡然，“踢坏了绑石膏，总归不会残。”
他还得寸进尺地压着人，眼见着那张脸就要凑过来，秦桑伸出手，一点点推开，“我饿了，没吃晚饭。”
顾衍之失笑，收起那股浮浪，扶她站好，“想吃什么？这个点，应该是用餐高峰，可能需要等位。”
“你不是会做？”
秦桑瞥他一眼，“你亲手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