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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武外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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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翟国舅倒戈从刘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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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鹧鸪天》一首,词曰: 王莽无义别恋她,忘却当年翟媚花。夫妻之情情何在,流水无意恋落花。心有悲,曲音乱,狂风过处都扫乱。残红片片宫帏冷,夜里游魂应有叹。 却说那翟后所生三子,太子王宇,魏王王获,齐王王临,听说母亲被父皇杀了,放声大哭,聚在一起商议。 王获道:“父皇杀了母后,改立郭后,从此必有心废大哥太子之位,改立郭后之子。大哥以为当如何?” 王宇道:“父皇冷血无情,能杀母后,就能杀我等。不如我等举事,逼父皇退位,你等以为如何?” 王获道:“此言说的是,须尽快动手!” 王临道:“大哥若成了事,可将父皇宠爱的原碧姑娘赐于小弟,如何?” 王宇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由你便是了!” 于是三人派人通知翟义,就要举事。不料消息走脱,王莽得知,派王寻,王邑捉拿三子。 父子之间,就在长安城里一场混战。正是: 只因王莽杀生母,三子怀忧俱不安。 孤注一掷成胜败,血斗都城战长安。 通街里巷排刀戟,百姓关门尽避灾。 一阵呐喊声渐稀,原来太子命归泉。 乱军之中,王宇中刀而亡,王获着枪而死,王临被生擒而来。 王莽厉声喝道:“好逆子,怎敢弑父做乱?”王临吓得魂飞魄散,求饶道:“都是两个哥哥威胁儿臣,不干儿臣的事。” 王莽道:“胡言乱语,你怕王宇,就不怕朕么!来人!赐他毒酒一杯!”王临道:“非死不可,愿得宝剑一把。”王莽许之。王临于是伏剑而死。 只见甄丰奏道:“陛下,叛贼前番私通翟义,并不曾全部拿获,如今翟义自然晓得,若是此人阵前倒戈,反击长安,为祸不小也!” 王莽道:“既然如此,朕有一计。他翟义无非怕是做不成国舅罢了,朕如今命我御妹瑞成公主前往阵前与他成婚。虽然失了国舅之位,如今得了驸马之实,但愿他能忠心报国,不生他念。” 遂命使者带了旨意,载了瑞成公主前往荥阳。 一日,来到营中,使者宣读旨意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前将军翟义舍身为国,英勇奋战,诚可嘉奖。然人生五指,各有长短。禾生于田,良莠不齐。故皇后翟氏者,性非和顺,行多有违。夜喧嚷于宫室,题淫诗于奴身。果然伤风败俗,诚然有伤国体,今特赐死,以正国法。三子故太子王宇并魏齐二王,大逆不道,谋君弑父,行万恶之事。今已剿灭凶党,长安无恙,文武欢悦,百姓称快。朕虽知将军忠心耿耿,绝无二心。然若不加以抚慰,天下将以为寡人弃将军为敝履也。故今特赐御妹瑞成公主与将军成亲,敕使者亲送阵前完婚。望将军赤胆为国,一心向前,勿起自疑之心,以生他念。” 翟义一听此言,当真是血水涌入泥丸宫,七窍生烟赛火炉。大叫一声:“罢了!罢了!” 立起身来,把诏书扯得粉碎,一脚把使者踹倒,大骂道:“王莽狗贼!你是个什么毛球皇帝!路边捡了个皇帝,穿上龙袍才得意了几天,就不认得发妻亲子!我妹妹被你冷落,一句诗都写不得的么?你杀我妹妹!我便杀了你妹妹!来人,把王莽的妹子给我宰了,再把此人给我打五十军棍!” 当时左右一声答应,就把王莽之妹斩于刀下。又把使者打了五十大棍,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翟义喝道:“你带了首级回长安去告诉老贼,说我翟义与他势不两立!不日杀回取他狗命!” 使者诺诺连声,忍着疼痛,抱头鼠窜而去。 于是翟义率领着二子翟龙,翟虎,并众将官亲自来到刘匡营中归降。见了刘匡,齐齐翻身下拜,刘匡连忙扶起。 翟义泪流满面道:“翟某无知,屈身事贼多年。今日莽贼杀妻诛子,方知他是狼心狗肺之徒!果然汉室乃天佑圣邦,陛下也果然神武英明!今日翟义归降来迟,还望圣上恕罪。” 刘匡道:“将军弃暗投明,善莫大焉,寡人久望得将军相助,恨不能得,哪有怪罪的道理。” 翟义道:“若蒙不弃,愿在陛下军中为一小卒。” 刘匡道:“哪里的话!朕得将军就好比周得子牙,汉得张良。今日就拜将军为骠骑大将军!” 翟义再拜道:“多谢陛下,此去长安讨战,翟义愿为前部先锋,杀上长安,活捉王莽!” 刘匡道:“壮哉!待朕敬将军酒水三杯!” 当时连赐三杯壮行御酒,翟义一一饮了。 就此传令三军,掉转马头,一路浩浩荡荡杀奔长安而来。 一日杀到虎牢关下,翟义勒马,厉声高叫道:“关上儿郎听着,速速报于华刚华将军知道,说本将军改邪归正,投顺汉邦,叫他也快快出来一起投顺了吧!” 关上小卒连忙来报于华刚道:“启禀将军,翟义背反朝廷,从了刘匡,领兵杀到城下了!他口口声声,说是要与将军一同投降。” 华刚听了道:“嗄!有这等事么?待我本将军出马关前,拿下这叛贼,立他个头功!” 遂点齐兵马,顶盔贯甲,备马提锏,放炮开关。 翟义正在关下张望,只见那华刚一马杀出,看他怎生模样,但见: 镔铁头盔排凤翅,扫帚红缨烈焰飘。 身着连环锁子甲,狮蛮宝带紧扣腰。 两枝铁锏手中舞,一匹飞马逞英豪。 万马营中称上将,虎牢关前勇华刚。 当时华刚骂道:“翟义!你这背主逆贼,还敢前来打关头么?你若知我华大将军双锏厉害,早早下马受缚,免得本将军动手!” 翟义道:“华将军,不是这等说,你听我讲。那王莽上负苍天,侵夺汉室,下行无道,残害妻子,实乃千古败类。这等下流之人,保他做甚?不如与翟某同归汉室,中兴大业,何等不美?” 华刚道:“胡说!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摄皇帝陛下待我恩深义重,我若反他,那才是天理难容!你这厮朝秦暮楚,全无忠义二字,今日只怕你要死在本将军锏下!” 翟义大怒道:“好狗贼!我倒好心劝你,你反出口伤我,吃本将军一枪吧!” 纵马出阵,挺枪来刺华刚。 华刚道:“怕你不成!”提锏来打。但见: 黑缨枪,双铁锏,各使武艺相争斗。黑缨枪,一刺头脸二刺心;双铁锏,左打英雄右架兵。这个要,杀上长安兴大汉;那个要,赤胆忠心保新朝。来来往往数十合,华刚中枪落马亡。 二人斗了六十回合,翟义一枪正中华刚,把华刚挑于马下,已是活不成了。 翟义大叫道:“将士们抢关头哩!” 后面翟龙,翟虎并众将官上下齐声呐喊,摧动战马,轮动兵刃,一涌而上,杀散莽军,夺下了虎牢关。城头上改立了旗号,查点了金银粮草。 不过数日,刘匡大队人马都到,记了翟义功劳,吩咐继续西征,攻打洛阳城。翟义得令,领着众军往洛阳杀来。 一日,杀到洛阳城下,翟义道:“城上的守军听着,快快报于王猛,叫他出来受死!” 却说洛阳城内守城之将乃是王莽胞弟,姓王名猛,官拜东都王之职,常年镇守洛阳。那人身长八尺,使一根狼牙棒,有万夫不当之勇。还有两个儿子,长子王勇麟,次子王勇凤。 当时探子来报:“禀王爷,翟义攻破了虎牢关,杀了华将军,领兵杀到城下了!” 王猛道:“嗄,有这等事么?待我出去会会他!” 只见王勇凤叫道:“杀鸡焉用牛刀,区区一个翟义何必父王亲自出马,待儿臣出去拿他!” 王猛道:“我儿要去,需要小心!” 王勇凤道:“不妨!” 遂领兵杀出关来,大叫道:“翟义,你这狗贼,认得爷爷我么!” 翟义道:“王勇凤,你这小儿乳臭未干,不是我的对手,回去叫你父亲出来!” 王勇凤道:“不需夸口,放马过来!” 王勇凤提一杆白缨枪,往翟义身上就刺,翟义舞黑缨枪来迎。马打六个冲锋,交锋三个回合,被翟义手起一枪挑于马下,再复一枪,结果了性命。 军士飞报上城,王猛又悲又怒,大叫道:“罢了!罢了!我也是昏了头,怎么由着儿子出去战他?待我出城给他报仇去吧!” 于是顶盔贯甲,抡起狼牙铁棒,点齐人马,放炮开城。一窝蜂杀出城来。但见他怎生打扮: 铁盔幌日,铁甲凝光。盔上缨飘如烈火,罗袍罩甲淡鹅黄。勒甲绦盘龙耀彩,护心镜绕眼辉煌。鹿皮靴,槐花染色;狮蛮带,扣背连腰。背后弓箭随身挂,坐下宝马荡征尘。手持狼牙生铁棒,不亚三国勇曹彰。 王猛大叫一声:“呔!翟义狗贼,杀子之仇不共戴天,我与你拼了命吧!” 当时不等翟义回话,抡铁棒,走快马,冲着翟义当头就打,翟义急架相迎。 虽说是二虎相争有一伤,却不知何人得胜何人亡。只因这一场厮杀,却引出南阳郡里的一位豪杰壮士沙场相会,烈马当先。 毕竟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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